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花千骨番外之画骨透情 作者:神血仙泪 文案 小骨,你会离开师父吗 小骨不会,小骨要一辈子陪着师父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子画花千骨 ┃ 配角:东方彧卿竹染 ┃ 其它:   ☆、画骨番外一   莲花村   淡淡的暖风混着泥土的芳香和隐隐约约的药香缓缓滑过了庭院外的几颗桃花树上,瞬间悬挂枝头的如玉蕊瓣窸窸窣窣地飘零下来,带着炫动的舞姿安安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刚刚起床的花千骨骨碌的一双大大的眸子探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看着庭院外正在熬药的白子画不由撇了撇嘴,最近不知怎么了跟了师傅回来,不是天天锻炼身体就是天天喝药,搞得现在她一看到药材都有着一种骨头里的反感。他家师傅是要把她培养成一个药罐子吗?可是这些药真的很苦哎!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喝,我要出去玩。   想到这里,花千骨稚嫩的小脸上粉嫩的唇瓣不由勾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她得趁着师傅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然而就在她正在实施自己的正统越狱计划之时,前脚刚刚抬起,后脚就被自家师傅清冷但又好听的声音严严实实地划上了句号。   “小骨醒了,过来。”白子画半侧着身子,暖暖的笑意在薄唇畔上慢慢蔓延。他还是一身白衣,看起来冰冰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强烈感觉,但是在小骨心里师傅就是全天下对她最温柔之人。   “师傅~”花千骨有点哀怨的嘟着小嘴看着他又看着门外,想出去又不敢出去,之前有好几次跟师傅说过自己想要独自出去玩几天,可是都被师傅的沉默和冷眼给狠狠打击回来了。   “过来。”依旧是这两个字,白子画拿着药碗,淡淡继续说:“药已经温了。”   师傅,真是对她太好了连药的温度也帮她调好了,总觉得这是一种错觉,别的师徒也是这样的吗?花千骨终是心一软,刚刚还想着什么越狱大计早已抛向了后脑勺,便一步一步好像要赶赴法场那样的视死如归走到了白子画的身边,幽怨的看着手里的药碗,又看了下一直盯着自己的师傅。   “小骨,听话。喝下去。”白子画神情依旧淡淡,可是清明的眸底早已混浊了一片,有痛苦,有迷茫,有心疼,有愧疚,另外还有的就是深深的爱意。   端着药碗正想靠近嘴里,那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浓浓药味便足足地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皱了皱眉头,把药碗远离了自己小声问道:“师傅,小骨身子很好,我还能跑能跳的,只是,睡得有点多而已,不用天天吃药吧!”   “不行,如今你的身子还是很弱,你能跑能跳,纯粹只是依靠这些药物和外力才能恢复的。”白子画再次把药碗放在她面前,温柔道:“小骨,听话。”   见到没弯转了,花千骨便一副认命的样子,端起药碗苦憋着喝了一半后,突然抬起头对自己长时间睡眠不由疑惑道:“师傅,为什么小骨会这么容易犯困啊?我好想和师傅一起做很多事情呢?可是总是犯困,难道是小骨的身子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以前受过什么伤啊?”   花千骨不经意的一句话一说出就后悔了,她呆愣着看着白子画脸上浓浓的抑郁,痛苦的阴暗,后悔刚刚自己说的话,便快速说道:“师傅你别伤心,小骨这就喝,这就喝。”满心对师傅愧疚的小骨便真的把碗里的药全部喝下去了,还是一滴不剩。   她擦了擦嘴角,笑得很灿烂,小手扬起空碗说道:“师傅,你看,小骨喝完了。”看着白子画还是一副阴沉沉,不知道是被什么巨大的痛苦折磨的样子,花千骨有些内疚的放下碗,走到白子画面前,小手胡乱的摸了摸他的俊脸,道歉道:“师傅,你笑一下嘛!小骨知道错了,小骨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把药全喝了,师傅你可不能不理小骨啊!”   听到她的话,白子画不禁有些苦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要你,不离开我,能够一生一世陪着我,什么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也是一种皇恩浩荡。他低下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把小骨的碎发撂在耳边,温语道:“小骨没有错,错的是师傅。”   “师傅!”   ☆、画骨番外二   听到她的话,白子画不禁有些苦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要你,不离开我,能够一生一世陪着我,什么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也是一种皇恩浩荡。他低下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把小骨的碎发撂在耳边,温语道:“小骨没有错,错的是师傅。”   “师傅!”花千骨有些奇怪而更多的是内疚的呢喃了一句,看着师傅那深邃似海域的俊眸,师傅这是怎么了?还是不高兴吗?   花千骨努了努嘴,想起自己每次被人欺负娘亲都会亲亲她的小脸,不一会儿她就气消了,就不伤心了。想到这里,花千骨看向师傅那一张惊为天人的俊容,不由莫名脸红了红,师傅这么完美,那么高冷几乎让人不能靠近。   想到这里,花千骨咽了咽喉咙,也许是愧疚。她如玉的小手紧紧环着师傅的腰间,小脑袋埋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前,虽然不敢亲,但是抱一抱还上可以的,她笑了笑说:“师傅,别生气,小骨抱一抱,你就不生气了是吗?”   感受到怀里一暖,特别是软软的身子牢牢的贴在自己胸前他就感到一种严实却又虚渺的安全感,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上却没有一丝痛感。他莞尔一笑,长臂也轻轻搂着那具柔柔的身子,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问道:“小骨,你觉得为师待你如何?”   “啊?”花千骨恍若还么反应过来,怔愣着双眼看着白子画那双如星辰般的黑眸,不由喜悦一笑:“师傅对我很好啊!是唯一一个对小骨这么好,这么温柔的人。”   “是吗?”白子画轻轻勾唇:“有多好?”   “嗯,师傅可以给我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花千骨依旧依偎在白子画怀里,眸光闪了闪,假装有些遗憾说:“要是师傅能陪我去外面一起玩就太好了。”   “你这么想出去?”白子画挑眉。   “是啊!我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师傅,总不能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里吧!”花千骨还在甜甜的说道:“师傅,你不准我一个人去,那你带我去好不好?”   白子画闻言,环着她腰间的手臂不由僵了僵,低头把她的小脸摆在自己面前,皱眉道:“小骨不愿意跟师傅生活在这里?”   “师傅,不是的。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玩一玩。”再次触碰到白子画的眼神,花千骨顿了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师傅不喜欢,那小骨就不去了,小骨愿意在这里永远陪着师傅。”   看着眼前那个一直在讨好自己的小骨,白子画依旧淡淡地看着她,是时候该带她出去了,这么多年一直守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地想要抱着她,可是每次虽然人在怀里,可是心里空的一块,依旧凉得让自己可笑。   一直不给她出去,是担心她被人欺负,担心她的身子,但是真实是先要把这平淡的日子延续下去,他不知道这一世她到底爱不爱自己,若是爱着自己,那么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可是若她真的不爱自己,那他自己该如何是好,他真的不知道,那比死还痛苦的活着真的让他怕了。   白子画依旧蹙眉,修长的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终于发话:“好,师傅带你出去。”   ☆、画骨番外三   自从上次仙魔大战,妖神花千骨泯灭后,单春秋便重新回到了七杀殿,没了当年的猖狂和桀骜如今的他更多的是稳重和沧桑。   冰室里,单春秋静静地站在冰馆旁,幽黑的眸子看着躺在里面的圣君,圣君的容颜还是一点都没变,不知是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曾经冒着圣君的口号抢夺神器,栽赃花千骨,谋害花千骨放出妖神,圣君沉睡前把自己逐出七杀,自己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可是圣君却没有一刀杀了他,这份情,这份恩,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过滤。   “圣君,七杀我帮你好好的守护着,如今七杀派也改良归正,竹染来看了琉夏,如今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花千骨也转世了,她会在白子画的保护下好好的生活。一切事情都过去了,圣君,你也该醒来了?”即使知道她不能听见,单春秋仍低声呢喃着,黑眸没有一刻离开他的容颜。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单春秋那一句花千骨转世了,在白子画身边刺激到了躺在冰倌里的杀阡陌,他凝着眉头,脑海里有些破破碎碎的意识在拼凑,小不点,你怎么又到白子画那里了,不要委屈了自己,等着姐姐,姐姐很快就会出来陪你。   念头一出,杀阡陌紧闭的黑眸瞬间睁开,一句“小不点”把单春秋抑郁的情绪一扫而光,他激动兴奋的右手一掀,冰棺盖便一下子打开了。看着依旧躺着目光无神的杀阡陌,单春秋激动道:“圣君,你终于醒了。”   杀阡陌皱皱眉看向单春秋,低声道:“单春秋,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把你逐出七杀了吗?”   “圣君!”单春秋神情一骇,随即跪下说道:“我单春秋誓死追随圣君无论这次圣君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长跪七杀殿直到圣君收回成命。”   “…………”杀阡陌微微蹙眉,看着这冰室里的一切,他不由疑惑道:“单春秋,我问你我到底躺了多久?”   “三十五年。”   三十五年了,杀阡陌这才正眼看着跪在地上单春秋,才发现他沧桑了许多,沉睡了这么多年,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不点又去了哪里?白子画又在何处?   “单春秋,你刚刚说花千骨转世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小不点怎么会死!”杀阡陌突然性情有些暴躁地看着他喊到。   一听这话,单春秋微微犹豫了下,终是开口:“在圣君昏睡期间,花千骨成了妖神,最后设局和白子画相恨相杀,不过她现在轮回了,在白子画的照料下应该生活得很好。”   “什么!白子画居然敢杀了她。”被气愤和激动冲昏了头,杀阡陌只听见白子画居然把他最爱的小不点给杀了,他是她师傅,怎么可以……   “圣君,这些都过去了,现在花千骨过的很好。”   “哼!我当然知道现在小不点过的很好,但是我杀阡陌就是不甘心,凭什么白子画杀了小不点之后,还可以这么安详找到小不点还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次不论如何我都要给点苦头给白子画,追我的小不点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不然我就不是杀阡陌。”杀阡陌愤愤地转了个身正要离开。   “可是圣君,这七杀殿你看……”单春秋有些着急道。   “单春秋,你不是坚持要做我的属下吗?那我就把七杀殿交给你管,我现在要去找小不点叙叙旧,还有找白子画算算旧帐。”没再给单春秋任何说话的机会,杀阡陌便隐身离开了。   杨柳飘飘,碧波粼粼,又清又明的天空嵌着几朵白花花的云朵,一排白鸢越飞越远。   竹艇静静的浮在碧水湖上,船头正笔直的站着白子画伟岸颀长的背影,而花千骨则在一边尽情的玩着冰凉凉的湖水。   冰凉舒适的水流沿着花千骨的指缝间流过,一袭惬意涌上心头,好久都没有跟师傅这样在湖上泛舟了。想到这里,花千骨就格外兴奋,也许是玩得差不多了,她便跑到白子画身边,同他一齐站在船头,扬目看着这大好风景,尽情呼吸着这天地灵气。   她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白子画,不由伸手摇了摇他眼前的视线疑惑道:“师傅,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闻言,白子画侧过脸淡淡的看着她,眸里恍若晃着一张张清晰的画面,她亲自牵自己手的画面,她对自己笑的画面,她喊热的画面,还有她靠在他背上的画面,此时的景象,此时的她,好像是给自己一个重温或是给自己一个补偿。   他看着她灿烂的笑颜,心里也暖意倍加。只是眼眸不经意扫向她湿嗒嗒的裙脚时,不由蹙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衣服湿了大片,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啊,是吗?”说话间,花千骨还往自己身上看去,果真不单只是自己的裙脚湿了,而且自己的衣袖也湿了大半,她不禁有些无措和尴尬地笑了笑:“还真湿了。”   看着花千骨没头没脑的笑,白子画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很快用了自己的仙术便把花千骨身上衣服湿的地方给弄干了。师傅真的好厉害啊!花千骨转了一个圈,衣服上的水渍全都不见了。   “师傅,衣服真的干了!”   白子画淡笑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不准再去玩水。”   “啊~师傅~”   “小骨听话。”白子画皱眉温语道,心里却是无比的紧张和害怕,他不能再看到她生病受伤,哪怕是一点点的受凉,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人刮了一刀般,她许他不老不死之身,再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事,可是如今的她却像一朵温室里面的花朵,脆弱无比,他必须好好照顾她不能再让她发生一丁点不好的事情,不然他真的……   ☆、画骨番外四   “师傅~”也许意识到自己又惹师傅不开心了,花千骨立刻改口说:“师傅其实我觉得玩水也不是那么好玩,我还是比较喜欢靠在师傅怀里一起看风景。”   闻言,白子画不由一笑,就算知道这是她讨好的话语,但是他都觉得非常安心。怀里虽然软软的靠着花千骨的身子,两只长臂不紧不松的环在她的腰间,薄唇刚刚好落在花千骨的后脑勺。   花千骨缩了缩在白子画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享受地看着远处的一山一水,宁静而安详还有一孤淡淡的甜蜜。她微微抬起头笑着对上白子画的双眸指像远处的那一座山,说道:“师傅,那个山好漂亮,什么时候我们也去走一走?”   顺着花千骨的指尖,白子画看向那一座屹立的绿色嵩山,温柔说道:“小骨想什么时候去,为师都可以带你去。”   “真的?谢谢师傅。”得到了师傅的许可,花千骨笑得无比幸福。而就在这时,花千骨感到脖子处微微一重,低下眉便看到一个五行彩色精致无比的宫铃,心下顿时喜欢得打紧,说道:“这个宫铃好好看,还是五行色,师傅你这是送给我吗?”   “喜欢吗?”   “喜欢。不管师傅送什么,我都喜欢。”花千骨紧紧握着颈上的宫铃不由疑惑道:“师傅,这个宫铃上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裂痕啊?”   白子画看了眼花千骨手心中的宫铃,眸光溢着淡淡柔光和挚深的爱恋:“一个笨蛋不小心弄碎了。”   “噢!”花千骨没有想这么多,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细细地欣赏着这个宫铃。   环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她,白子画的眸光依旧落在花千骨掌心中的宫铃上,不知怎么的,他的环着她臂弯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一下,幽幽说道:“小骨,带上这个宫铃之后,不可再脱下知道吗?”   话毕良久,直到感受到怀里那个人儿传来阵阵安详的呼吸声后,白子画不由莞尔,小骨,答应为师,一辈子都不可离开。低眸端详着她的睡颜,白子画叹了口气,轻轻的把把她的小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清朗的黑眸也暗暗闭上。这一刻,爱人在怀,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这安详宁静的一刻了。   ☆、画骨番外五   绛蓝色的天幕慢慢地投入白子画的眸底,疏星点点还悬着一轮弯月。银白姣姣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照在依旧熟睡的花千骨的小脸上。   白子画为了能让小骨睡得舒服些依旧坐着不动,就这么一路过来紧紧地看着小骨那张越发娇丽,小巧的脸蛋。他寒眸带笑,指尖轻轻划过小骨的脸颊之际,花千骨身子微微动了动,正要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子画眼疾手快的把划在她脸上的手指收了起来,脸色带着淡淡的异色,轻咳了几声,看向别处说道:“小骨,到了。”   到了!迷迷糊糊中的花千骨一听到真的到达师傅带她去玩的地方,惺忪无力的眼睛立马撑得极大,看向那一片五彩缤纷彩灯悬挂着的石拱桥,惊喜笑道:“师傅,那里好漂亮,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白子画收敛了下脸上的异样,点了点头。   就是等着师傅点头后,花千骨便像是从牢里囚禁的小鸟的正要挣脱白子画的手跑过去时,却被师傅一把拉了回来,白子画把她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手上,淡淡说道:“师傅陪你。”   “嗯。”虽然很想自己一个人去,她长大了,不想再依靠师傅的保护,但是她不想看到师傅沉默,更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贪欢而让师傅伤心。花千骨也反手紧握住白子画的大手,笑着应到。   这一路走来,白子画一直握着花千骨的小手,也许是人流太多太拥挤,白子画握着花千骨小手的力道越来越紧,就好像万一他松了一点点,他的小骨便会消失般。但是花千骨便没有想这么多,她知道师傅生性冷淡不好说话,所以这一路她看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都会跟师傅讲,虽然师傅不说什么,但是自己每讲一下师傅都会笑一下,师傅的笑容真的很好看而且很迷人,但是奇怪的是师傅除了对她笑之外,就没见过他对别人笑过,就算是经常来看她的师叔笙萧默,他都是冷脸相迎。   这时也注意到小骨一直看着他的白子画停了下来,问道:“为何一直这么看着为师?”   “师傅,你笑起来真好看。师傅,小骨很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花千骨稚嫩的小脸有着一丝丝红晕。   “…………”白子画听到这句话,唇畔的淡淡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却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答案,花千骨也不在意,整个心思完全放在了那一片烛光闪闪的湖面上,她兴奋地拉着白子画走上石桥的最顶端,指着水中漂浮的一个个发亮的纸盒,问道:“师傅,浮在湖上的是什么?”   “许愿水灯。”   花千骨不由挠了挠头,有些明白说:“师傅,许愿水灯是把自己的愿望放在水灯里,然后把它放在水里是吗?”   “嗯!”   花千骨明白后,再看着附近许多人都在放水灯,兴致大起说道:“师傅,我们也放水灯,好不好?我要许愿我要做师傅上慈下孝的好徒弟,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   上行下孝的好徒弟,这熟悉又遥远的话语再次重新萦绕在耳边,白子画内心顿了顿,看着小骨的俊眸满是柔情,清冷的声音也带着暖意:“你去吧!”   晚风习习,无比惬意。平静的湖面上和着晚风的吹拂轻轻地挡着一层层涟漪,放在湖面上的水灯也越漂越远,昏黄的烛光也渐渐地消失在花千骨和白子画的眸中,花千骨虽然放了水灯,可是师傅为什么不放呢?她有点奇怪的看着师傅问道:“师傅,为什么你不放水灯呢?”   白子画平静的黑眸看着那一面湖,语气带着一丝坚定:“师傅不需要。”他跟她之间不需要祈祷,也不需要依赖这些东西,他只相信她,只相信他们之间的爱。   ☆、画骨番外六   夜越来越深,客栈里白子画安排了一间房间就是隔在自己邻壁的。进去的时候还叮嘱花千骨说:“小骨,这是你的房间,好好休息,夜里凉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对小骨的照顾都很细微入致很多时候小骨都是依赖他,虽然自己很享受被依赖的感觉,但是他是她师傅,也需要小骨自己学会最基本的保护照顾自己的本事,所以他一进客栈就这么说了。   “师傅,在这里小骨一个人睡不着。”花千骨撇了撇嘴,搂着白子画的肩膀,突然想到了什么欣喜说:“要不,师傅陪我睡,怎么样?”   “不行。”花千骨话一出,白子画就否定了,他皱眉道:“师傅教你的书都忘了?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能跟为师一起睡。”   “师傅~”   “…………”   “师傅~”   “…………”   就这样木门“哐啷”一声便被关上了,花千骨一脸幽怨的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嘴里念叨着:“一个师傅,两个师傅,三个师傅,四个……九个……九十九个师傅”花千骨呢喃的声音愈来愈小,眼睛果真犯困了,而门外一直站立的白子画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了,也款步走向了隔壁。   夜凉了,一阵凉风撬过窗缝向花千骨扑面而来。不一会儿花千骨有点冷意地缩了缩,突然一声哈欠便把自己惊醒了,花千骨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恍若有一丝排斥和害怕。   “师傅……师傅”可是师傅不让自己和他一起睡,怎么办?可是在这里真的好黑噢!会不会有鬼啊?想到这里,花千骨后背顿时一凉,整个身子顿时僵了一片。没有想太多,花千骨便斗起胆小跑着奔向了白子画的房间。   轻轻的,悄悄的,花千骨慢慢挤进白子画的怀里,以为自己得逞了还傻呵呵的低声笑了笑。只是花千骨一笑完,当抬头看向师傅那张俊逸的睡颜时,闪亮的眸子却正好落在师傅那一双利眸中,瞬间花千骨的小脸“唰”地一下子红了,她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师傅,吵醒你了?”   “怎么跑过来了?”白子画有点凝眉,以为这次能够训练一下子她自己一个人睡,可是又怕半夜她会出什么事,所以他事先没有锁门,而且一直浅睡,看着一脸无辜的小骨,结果现在果真如此。   “我……那个房间有鬼,小骨怕!”花千骨眨了眨双眸,小声说。   “…………”果真,这个怕鬼的习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下一世都没有变,白子画微微浅笑,可是看到她把身子继续供过来,女子身上的清香就如迷迭香一半差点混淆了他的心思,他凝眸,手臂上的绝情池水伤疤在隐隐作痛,看着她稚嫩的容颜,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况且现在小骨的心里把他只是当成师傅罢了。   想到这里,他准备起身之际,却被花千骨的小手拦了下来,花千骨有点委屈道:“师傅……”   “小骨,师傅起来看着你睡。”      ☆、画骨番外七   一听师傅这话,花千骨无比哀怨的看着他,师傅一定等她睡着的时候就走掉,到那时候她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看一个晚上,况且师傅走了,心里总觉得莫名空了一块,意识到这一点,花千骨便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地扯了扯白子画的衣袖,佯装十分憋屈的样子说道:“师傅,小骨冷。”   花千骨刚说完话,便用尽全力把白子画整个人扯倒在了床上,白子画见状,有点无可奈何,面对她的拉扯,他没有用力他怕他一用力就伤到她。所以也就随了她的意,顺势躺在了她的身边,只是和小骨睡觉的地方隔得远了一点。   “是不是师傅睡在你身边,你就能乖乖入睡。”白子画神情有些不自然。   “嗯嗯!”听到师傅答应了,花千骨立刻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到师傅终于睡在了自己身边,虽然远了点,可是他终究还是在自己身旁,想到这里花千骨无比兴奋也非常安心,整个心脏像被重重暖意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般。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半张俊逸的侧脸,花千骨之前还悬挂在脑海里的鬼啊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她无比舒服的掖了掖自己的被子和师傅的被子便把小脸转了过来,眼睛便慢慢合上了。   窗外依旧挂着一弯弦月,蒙蒙的白霜洋洋洒洒的洒在了地面上,和着摇曳的暗淡烛光,无比宁静和安详。   听到身旁的人儿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此时躺在床上的白子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睡姿很懒散,没有什么规律,此时熟睡的小骨的脑袋早已趴在了自己的肩上,一只小手还搭在了自己的胸前,白子画不敢动也不想动,深邃的黑眸静静的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很认真,不放过她任何一点,眼睛,睫毛,鼻尖还有她的红唇。   恍若那感觉就在昨天,在那个七杀殿上,小骨的床上,那一刻也是这样小骨也是那样搂着他,只是那时自己的身份竟是自己徒弟的仆人,可是那时他清楚的知道小骨是爱他的,是一种师生之间不该有的爱恋。   而现在小骨依旧在他身边,只是容颜没有那时她当妖神那般妖艳,多了一份单纯和稚嫩,就像……就像是当年她拜自己为师的那一张容颜,可是如今,你心里还只是把为师当成师傅吗?为师要等你,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上一世那样深爱着自己,他常常在深夜静静地看着她,有时一看一夜就过去了,白子画不禁苦笑,薄凉的唇瓣随即轻轻地印在她的眉心,不敢太用力。   小骨,为师不怕等你的时间有多长,只是为师怕……怕的是一个没有期限的等待。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闭眸,俊脸也不由抵在她的额前,轻叹了一声,便也合上了双眼   ☆、画骨番外八   清晨,蝉鸣鸟叫,白鹭斜飞。明媚的暖阳斜穿入窗台笼在榻上的那个把把枕头当做师傅还死死抱着的花千骨身上。淡淡的清风夹着丝丝桃花香飘入房里萦绕在她的鼻尖。   睡得迷糊的花千骨小手摸了摸鼻尖,可能阳光过于刺眼,不得不使得她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只是两只手臂还环着胸前的抱枕,低头有些惊奇,自己抱着的不是师傅吗?怎么变成了一个枕头了?   想到这里,花千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尖上顿时滑过一丝无措,便快速下了床叫道:“师傅~师傅你在哪?”   “在隔壁。”下一秒隔壁的厢房里便飘来了一丝清冷熟悉的声音。   听到了师傅的声音,花千骨无措的小脸上立刻变得笑颜如花,随即跑去了隔壁的厢房,迎面便看到了桌上的一碗粉红色的粥类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   “师傅,这是什么?”花千骨一屁股坐下来,指着面前那一碗。   “桃花羹。”白子画语气依旧淡淡。   “桃花羹?”看着碗中飘着几瓣粉色的桃花瓣,花千骨有些惊喜,:“是师傅做的?”   “…………”白子画没有回答,而是说:“尝尝。”   看到师傅默认了,花千骨满心喜悦地看着手中的桃花羹,就好像捧着一块珍宝般,柔软润滑的温热自舌尖缓缓流下,一丝甘甜依旧萦绕在舌尖,充裕的香气很好闻,不得不说师傅的手艺真的很好,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做的。   就这样在白子画的注视下,花千骨就把一整碗桃花羹喝了下去,完后,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师傅说:“师傅,你做的桃花羹真好吃,是师傅第一次做吗?”   “不是。”   “师傅以前也做过,可是在小骨的印象里,师傅你可是从不进厨房的。”花千骨有点困扰。   “…………”白子画右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淡笑之余有些伤感:“也许小骨不记得了。”   “噢!”花千骨依旧笑着说:“师傅,你自己做的桃花羹除了给自己吃之外,还做给谁吃啊?儒尊吗?”   “不是。”这桃花羹不是做给儒尊更不是做给自己,而是做给前面那一个笨蛋罢了。   看到师傅没有给答案,花千骨也不强求,继续说道:“师傅,以后你可以经常做给小骨吃吗?”   白子画又夹了一块糕点进她的碗中,说道:“只要小骨喜欢,为师就做。”   “嗯!”   白子画温和的勾唇,看到小骨吃得差不多了说道:“吃饱了?”   “嗯!小骨吃饱了。”花千骨拍了拍自己吃得有点撑的肚皮,就在话落之际,忽然感到下腹一热,有一丝绞痛,使得花千骨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脑子瞬间恍然过来,糟了,竟然来葵水。   白子画见到花千骨脸上强忍着痛意,不由脸色大慌,扔掉手中的茶杯走到花千骨面前,担忧又急切的问道:“小骨,哪里不舒服?”   “啊?”花千骨一听,一脸窘态,虽然面前的是自己的师傅,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他是一个男的,而她是一个女子,“师傅,我葵水来了”这种事情怎么开得开口。   花千骨脸色有点着急有点发白,必须支开师傅自己再去找个地方解决,于是随便找一个借口道:“师傅,我……我想吃二桥头那边的煎饼。师傅你可不可以出去买,我在房里等你。”第一次叫师傅做事,花千骨语气有点弱。   ☆、画骨番外九   “…………”二桥头的煎饼,小骨不是不喜欢吃油炸类的食物吗?白子画有点疑惑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煎饼吗?”   “嗯……小骨突然想吃了,师傅你就去给小骨买好不好?师傅?”花千骨有点语塞,道理说不通干脆就撒娇,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撒娇,师傅肯定就会听她的。   “师傅~”   “…………”   “师傅~”   看着花千骨一脸期待的样子,白子画微微点头:“为师这就帮你去买。”他又看了看花千骨碗里的吃了一半糕点,发话道:“小骨,你碗里还有……”点心没吃完   白子画话还没说完,便被花千骨截住了,她捧起碗凑在自己面前笑道:“小骨这就把它吃完。”   待到师傅消失在自己眼前时,花千骨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刚刚还逞能挂着的一张笑脸彻底挂不住了,腹部的疼痛直直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冷汗点点扑在光洁的额头上,脸色有些扭曲地硬撑着走出去时,却正好碰上了这家店的小二,花千骨扯住了他,问道:“请问,这里哪里有女郎中?”   “女郎中?”小二看了眼花千骨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应到:“姑娘,从这里出去后,直走到一个拐角再向右转的第三铺就是了。”   “噢……谢谢你。”不敢再拖下去,必须在师傅回来之前自己先回来,想到这个,花千骨便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便走了出去。   而此时也在这个小镇上走着的杀阡陌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凡人,而这些凡人也有不少数一脸惊叹地看着他,还有些姑娘说道“这个姑娘好美啊!”   “嗯,比我们的花魁还要美百倍!”   杀阡陌没有理会一旁的闲言秽语,而是满心着急地四处扫视,却唯独不见自己的小不点,不禁有些懊恼和气氛:“好你个白子画,竟然把我的小不点藏得这么紧,害我好找。”   医馆里,女郎中横着一张肥脸看着花千骨问道:“好点了吗?”   “呵呵,郎中,我好多了,谢谢你啊。”花千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就走吧,对了这个诊费八两。”   “噢,好的。”花千骨这么说着,小手便往往自己的的腰间抹去,可是摸到的却是空空如是,瞬间花千骨的面色有些尴尬,糟了,银两都在师傅身上,此刻的她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女郎中看到花千骨的窘态,心下一个明白,又是一个没钱却来看病的。她原本慈祥的面容有些不耐烦喊到:“你怎么回事啊?没钱还来看什么病!刚刚来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我的医馆还用得着开吗?”   “我……我去找我师傅,等会我再把钱送来你这里行吗?”着实被这个面色凶狠的女人给吓了一跳,花千骨浑身僵了僵有点后悔出来了。   “找你师傅?”肥女人有些可笑:“你当我傻啊!你到时都跑了,我上哪找人啊!我不管,如今你非得拿钱给我,不然你休想出去。”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下可真把花千骨快被逼哭了,如果再不回去,师傅回来不见自己那该怎么办!而就在花千骨迷茫之时,眸光突然瞄上了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背影,不知道是怎么的,也许被逼得无奈了,便一头地撞了出去,憋着眼泪抢扯着杀阡陌的衣袖喊到:“姐姐,你终于来了,小骨忘记带银子。”   姐姐?小骨?一听到这声音,杀阡陌立刻转了个身,看着那一张跟自己的小不点一模一样的面容不由欣喜若狂道:“小不点,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说完,便一把抱住花千骨小小的身子,还搂得紧紧的。   花千骨一听这话不由愣了愣,怎么回事?她都不认识眼前那个美的倾国倾城的姐姐,她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她继续憋屈着说:“姐姐,小骨没带银子。那个人说不给小骨出去。”   “是谁不给你出去?小不点说姐姐这就替你出头去!是不是白子画?”杀阡陌把松开了花千骨,及其疼惜地看着她。   “不……不是我师傅。”花千骨连忙摇了摇头,眸光便看向那个女人。   杀阡陌有点疑惑,便顺着小不点的眸光投去,正好落在那个刚刚说着不给小骨出去的女人身上,顿时杀阡陌的眸光有些阴暗,缓缓走在她面前,冷眼看得那个女人背脊发凉,“刚刚是你,欺负小不点?”   “不是,我,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拿她的诊费。”肥女人看着杀阡陌几乎要把她掐死的眼神,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了。   “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为难她?”杀阡陌妖冶的面容直直地对上她。   ☆、画骨番外十   在一旁看着的花千骨好像感觉气氛不对,就跑到杀阡陌身边催促说:“姐姐,是我的错,我忘记带银子了。你快点给人家诊费啊!”   杀阡陌闻言,不由扭头看向小不点一脸内疚和仓促的样子,眼下一阵心疼,他的小不点虽然轮回了却还是跟上一世一样,跟那个初见的小不点一样都是那么的善良,不论对的错得都使劲地往自己身上揽,不喜欢看到纷争。这样的小不点怎么能让姐姐不心疼,不去尽力保护,就算今世她再成为妖神,白子画再无情,他也必定会如前世那般抵死护她周全。   杀阡陌眸中的戾色瞬间收敛了许多,只是语气还是冰冰凉凉的:“说吧,小不点的诊费是多少?”   “不……不用了,不用了。”女人一直摆手,或许是害怕。   花千骨并没有理会女人的推辞,而是在杀阡陌的手上拿去了十两银子放在女人的手上说道:“怎么可以不用呢?我在你那里看病,这银子你就拿去吧!”   虽然花千骨不懂说什么大道理,脑子还有点迟钝可是师傅教过的她都不会忘记,她还是对是非对错分得开得,而且刚刚的确是自己的不对。   肥女人依旧不敢接花千骨递给她的银子,而在一旁的杀阡陌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还要和小不点好好的叙叙旧,他扬声道:“既然是小不点给的,那你就拿着吧!”   “噢,好……好”也许看到杀阡陌不耐烦的眼神,肥女人就立刻接过了花千骨递给她的银子,还不断地说谢谢。   事情解决了,花千骨看向杀阡陌一脸感激道:“姐姐,刚刚谢谢你能帮我,至于那十两银子你可以跟我一同去客栈,到时我叫我师傅再还给你怎么样?”   杀阡陌闻言,不由顿了顿,他现在只想和小不点好好聚一聚,好好玩一玩可不想一见面就见到那座千年冰山。于是他便温柔地弯了弯唇角说道:“小不点,这是姐姐自愿给你的就不用还了。”   “那怎么行,师傅教过我一定要知恩图报,不能乱拿陌生人的东西,所以这十两银子我会还给你的。”花千骨笑着说,还把师傅平时教她的话给用上了。   一听到小不点这话,杀阡陌的脸有点黑,什么叫陌生人,白子画你个老不死的难不成从来就没有在小不点面前提过自己,发现这个严重问题后杀阡陌心里狠了狠,此仇不报非君子,白子画,你给我等着。   “姐姐?姐姐?”看到杀阡陌一副沉默阴沉的表情,花千骨再次重复了一下。   “……”恢复过来的杀阡陌掩盖住脸上的阴霾,笑得如花似玉,温和俊逸:“小不点,你都叫我姐姐,那我怎么是你的陌生人呢?”这么说着,杀阡陌大手轻轻地握住了花千骨的双手,顿时好像想到了什么,担忧说道:“小不点,为什么要去看郎中?身子哪里不舒服?”   花千骨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杀阡陌说的最后一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现在小骨没事了,姐姐不用担心,只是一些姑娘必须注意的事情。”   “姑娘必须注意的事情?”杀阡陌依旧迷糊。   “是啊!姐姐,你也会有的!就是……那些事情。”花千骨仰着一张笑脸怔怔的看着他。   花千骨话一落,杀阡陌瞬间明白过来,脸色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小不点现在没事就好,姐姐好不容易找到你,要不小不点现在跟姐姐到处逛逛,玩玩如何?”   “不行。”   杀阡陌没有想到小不点会拒绝,脸色有点慌张:“为什么,你不愿意跟姐姐一起?”   “我要赶在我师傅回来之前赶回去,不然他会担心的。”花千骨一脸坚定,眸光里满满都是师傅的容颜。   又是白子画!意识到这个,杀阡陌更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笑道狡黠:“小不点,姐姐跟你的师傅是挚友,等会我通知你师傅,你跟姐姐一起聚一聚好不好?”   花千骨有些意外:“姐姐,你认识我师傅?”   “是啊!而且还很熟。”最后一个字,杀阡陌咬字咬得很紧。   “所以说等会你的师傅回来接你,小不点,现在你也不想看到姐姐伤心是吗?”   看着眼前的姐姐说的这么诚挚,况且他刚刚还帮了自己,于是乎花千骨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刚刚从外面把煎饼买回来的白子画当看到每一个房间里都空荡荡的,心下一痛,清朗的眸光满是迷茫和彷徨就好像三十五年前小骨在自己的手上泯灭那一刻一模一样近乎癫狂,一种无措慢慢从心底涌上,小骨,你在哪里?不要吓师傅。   几乎把整个客栈翻了一遍,最后白子画冰冷着寒眸紧盯着之前小骨碗里还没吃完的糕点,一愣一愣的,而客栈里被白子画这一闹腾后,顿时变得人心惶惶,不过最后还是店里的小二斗着胆告诉他:“那个姑娘好像去了……去了医馆。”   医馆?白子画扬起意识近乎泯灭的利眸,音量不由大起来:“在哪?”   “直……直走拐弯的第三……第三铺。”还没等客栈里的人反应过来,白子画便一隐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堆愣是看得一个惊悚的凡人。   ☆、画骨番外十一   醉月楼   也许是对杀阡陌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和感,花千骨便任由着杀阡陌牵到了一个豪华金碧辉煌的阁楼门口。   站在门口的花千骨怔愣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个大大的金边牌匾——醉月楼,小嘴不由动了动惊叹道:“这个地方好漂亮啊!姐姐。”   杀阡陌一听到小不点喜欢,心里也欢喜得不行:“小不点,这个阁楼不但漂亮,而且里面有很好玩的,肯定会有你喜欢的东西。”杀阡陌顿了顿,试探着说:“小不点,你师傅带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啊!师傅从不带我来这些人多的地方玩。”花千骨思索了下,说道。   呵!那是当然的,他白子画怎么可能有我堂堂圣君这么有情调。没想太多,杀阡陌便准备拉着花千骨进去时,却被花千骨拉了回来,杀阡陌有点诧异看向小不点,只见她眼睁睁地看着二楼处的那些招摇拉客的妖艳的姑娘愣住了。   杀阡陌看见小不点傻愣愣的样子不由好笑,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被花千骨截住了话语:“姐姐,我们还是不要去里面好吗?”   “为什么?这里这么漂亮,难不成小不点不喜欢?”   “姐姐,不是的。只是师傅告诉过我不准我去那些烟花酒地。”花千骨努了努嘴。   又是白子画!杀阡陌有点心不甘,凭什么小不点就这么死死地记得师傅的话,他可是记得以前小不点可是很喜欢跟自己一起出来的。于是杀阡陌拍了拍花千骨的肩膀笑说:“小不点,这里不是什么烟花酒地,这些姑娘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们来这里只是表演才艺罢了。”   “真的?”   “你认为姐姐会骗小不点吗?”   “不会,我相信姐姐。”花千骨甜甜的一笑。   “那就好,来跟姐姐玩去。”   “嗯!”见到小不点同意了,杀阡陌唯美的勾唇,便重新拉起花千骨的右手走了进去。   直走拐弯右转第三铺,白子画俊眸满是慌张和浓浓的不安地冲进了医馆。   “小骨!”一开口冷冽夹着浓重自责的嗓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一下子冲进来的那个相貌惊为天人的男子,但是毫无疑问的都被他身上越来越浓的戾气和狂躁吓得早已不敢出声。   白子画没有理会他们,锐利的眸如鹰隼般冷冷的扫过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是,不是,都不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眸底每一次掠过就好比一把利刀狠狠的在他心头刮了一遍般。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小骨,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白子画的俊容快要裂开之际,那个肥女人颤颤巍巍的吐气:“公……公子,你是那个姑娘的师傅吧!有一个长头发,长得很美的人要转送一个字条给你,你看看。”   长头发?接过字条,上面“醉风楼”这三个大字直直的刺红了他的双眸,杀,阡,陌。转而右手合掌,纸条瞬间泯灭。   不知道玩了多久,花千骨觉得自己玩累了,大眼睛便开始看着外面,郁闷着师傅怎么还没来接小骨啊!   而杀阡陌也似乎看透了她的眼神,笑道:“小不点,玩得开心吗?”   “姐姐,我很开心。”花千骨继续看着门外,有点疑惑道:“姐姐,你不是说师傅回来接小骨吗?怎么我师傅还不来?”   “小不点,想回去了?”杀阡陌慢慢地抿了一口茶。   “嗯!”花千骨快速地应到,神情有点暗淡:“小骨想师傅了。”   不愿看到小不点不开心,而且这次跟小不点玩得也差不多了,为了以防白子画一狠心就偷偷带走自己的小不点,杀阡陌还是适可而止的,毕竟以后来日方长。   “既然小不点想回去了,姐姐送送小不点,也好好跟你师傅叙叙旧。”   “好啊!”不再干坐着,花千骨便立刻拉起了杀阡陌走了出来。   而就在杀阡陌踏出门口时,突然眸光一暗,潋滟的唇瓣暗自勾起,他终究还是赶来了,时间,还刚刚好。杀阡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花千骨,心下一计,长臂把小不点扯回来,正对着自己说道:“小不点,这次你走了,姐姐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你了。”   “姐姐,不会的,只要我师傅允许,姐姐你可以天天来莲花村陪小骨。小骨也很喜欢跟姐姐在一起。”花千骨美美地说道。   要白子画那冰山允许,他杀阡陌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要去见见小不点,即使是一百个白子画也阻止不了,杀阡陌依旧微笑“小不点真的很喜欢姐姐?”   “嗯嗯,姐姐和师傅对小骨都很好。”花千骨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师傅多一点,还是姐姐多一点?”   “这个……”虽然看着杀阡陌一脸期待的样子,可是花千骨心里还是犹豫不定,喜欢姐姐和喜欢师傅有冲突吗?   意识到花千骨为难,杀阡陌也不强求,左手一伸,宽大的掌心中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小不点拿着。这是姐姐送你的保养物品。”杀阡陌依旧柔声,大掌轻轻地抚上那久违的脸蛋说道:“作为一个女子,脸,是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小不点,你可要好好爱护知道吗?”   “嗯,好。”花千骨欣喜的回答,看着包裹里精致的胭脂水粉等物品,心里喜欢得不行。   杀阡陌依旧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转口,就这白衣出现的一瞬间,杀阡陌便紧紧地环住了花千骨的身子,还把她牢牢地贴在自己胸前。   “小不点,你要走了,让姐姐抱抱可以吗?”   被姐姐一抱,有些怔愣的花千骨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不过在听到杀阡陌说的话后,花千骨也开心的伸出双臂环住他说:“当然可以了。”   ☆、画骨番外十二   被姐姐一抱,有些怔愣的花千骨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不过在听到杀阡陌说的话后,花千骨也开心的伸出双臂环住他说:“当然可以了。”   杀阡陌似乎得逞地对着远处的一袭白衣笑了笑,好像是在挑衅。而在不远处的白子画一眼便看到了杀阡陌那一张挑衅面孔,脸色不由一冷,而在看到小骨反抱着杀阡陌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一片。   而正在抱着杀阡陌的花千骨似乎还没意识道一阵阵寒流在慢慢逼向自己,直到杀阡陌说了句小不点,你师傅来了后,花千骨才松开了手,转过身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脸色有点不好的师傅不由有些疑惑和惊喜。   “师傅,你终于来接小骨了。”花千骨一松开手,便小跑地走向白子画身边,小手还挽起白子画的手臂。   “怎么会来这里?”白子画依旧寒着脸,侧目看向一脸笑意的花千骨。   “我……”似乎感受到师傅的正在蕴藏的怒意,花千骨身子不由愣了愣,语气也弱了下来:“师傅……”   “…………”白子画没有看她,冷冽的寒眸依旧盯着对面的杀阡陌,发话:“小骨,你先在这里等着师傅。”   话毕,没有理会花千骨,白子画便款步走向杀阡陌,停下,问道:“杀阡陌,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杀阡陌幽幽地说:“白子画,看来你什么都没有告诉小不点,这么多年只教了为人处事的小道理。白子画,你这是在怕吗?”   “我的徒弟,怎么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那你请回。”白子画对上他的眸,冷冷道。   “白子画,你这么自欺欺人有用吗?终归有一天她会记起所有事情,到那时候你又该如何?”   白子画心中一顿时骇,可是语气依旧冷淡“这是我的事,你多虑了。如果没什么,你就回你的七杀殿不要再出现在小骨面前。”   “白子画,见不见小不点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不成?”杀阡陌上前走一步,脸上的杀气一点都不比白子画少。   “杀阡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白子画依旧是这句话。   “白子画,如果我见了小不点,你真敢杀我吗?”   “杀阡陌,我不介意我手上又多一条人命,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白子画扬起寒眸,转身就带着小骨离开了,那眸底的那一片猩红却是直直刺激了杀阡陌的神经。   “白子画……”杀阡陌愤恨地喊了一句,却是无可奈何。   ☆、画骨番外十三   被姐姐一抱,有些怔愣的花千骨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不过在听到杀阡陌说的话后,花千骨也开心的伸出双臂环住他说:“当然可以了。   杀阡陌似乎得逞地对着远处的一袭白衣笑了笑,好像是在挑衅。而在不远处的白子画一眼便看到了杀阡陌那一张挑衅面孔,脸色不由一冷, 而在看到小骨反抱着杀阡陌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一片。   而正在抱着杀阡陌的花千骨似乎还没意识道一阵阵寒流在慢慢逼向自己,直到杀阡陌说了句小不点,你师傅来了后,花千骨才松开了手,转 过身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脸色有点不好的师傅不由有些疑惑和惊喜。   “师傅,你终于来接小骨了。   手,便小跑地走向白子画身边,小手还挽起白子画的手臂。   “怎么会来这里?”白子画依旧寒着脸,侧目看向一脸笑意的花千骨。   “我……”似乎感受到师傅的正在蕴藏的怒意,花千骨身子不由愣了愣,语气也弱了下来:“师傅……”   “…………”白子画没有看她,冷冽的寒眸依旧 盯着对面的杀阡陌,发话:“小骨,你先在这里等着师傅。”   话毕,没有理会花千骨,白子画便款步走向杀阡陌,停下,问道:“杀阡陌,你来这里到底为 了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杀阡陌幽幽地说:“白子画,看来你什么都没有告诉小不点,这么多年只教了为人处事的小道理。   这是在怕吗?”   “我的徒弟,怎么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那你请回。”白子画对上他的眸,冷冷道。   “白子画,你这么自欺欺人有用吗?终归有一天她会记起所有事情,到那时候你又该如何?”   白子画心中一顿时骇,可是语气依旧冷淡“这是我的事,你多虑了。如果没什么,你就回你的七杀殿不要再出现在小骨面前。”   “白子画,见不见小不点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不成?”杀阡陌上前 走一步,脸上的杀气一点都不比白子画少。   “杀阡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依旧是这句话。   “白子画,如果我见了小不点,你真敢杀我吗?”   “杀阡陌,我不介意我手上又多一条人命,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白子画扬起寒眸,转身就带着小骨离开了,那眸底的那一片猩红却是直直刺激了杀阡陌的神经。   “白子画……”杀阡陌愤恨地喊了一句,却是无可奈何。   ☆、画骨番外十四   阳西悬,山沟初时不时传来阵阵嘹亮的鸟鸣,或是归巢又或是迷途而不知返。如血的光华 一点一点地染上了那还有点泛白的天边,慢慢的整片血红的天色就这样印在白子画的寒眸中。   而一直跟在白子画身后的花千骨却是一脸知 错的表情,双手紧张地交错在一起,无力地垂在腹部,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白子画纯白背影,心情一下梗塞下来,她虽然不知道姐姐跟师傅说了什么,让师傅沉默冰冷到了现在。   花千骨眸光暗了暗,想到自己也是有错的,她应该像师傅坦诚,不应该一个人出去,更不应该跟姐姐一起去玩而忘记了师傅。   的错,现在又让师傅伤心了,花千骨,你该怎么 办呢?   这么想着,花千骨头皮硬了硬,一下快步走在白子画的身边,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惭愧 道:“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小骨想家了。   “…………”白子画闻言,转过脸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师傅,我们回莲花村好不好?”极力排斥掉师傅盯着她的寒眸,花千骨弱弱的继续说。   白子画侧过脸扫了花千骨一眼,眼眸似皱似展,没有说什么便冷冷地“嗯”了一声,就继续向前走去。   而跟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花千骨见到师傅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一酸,真以为师傅真的生气了,真的不要她了,便停了下来,大眸子带着点点氤氲看着一直没有理睬自己的师傅。   同时没有在意花千骨表情的白子画刚跨出去第二步也停住了,心中莫名一凉,随即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一直杵在原地不动的花千骨良久终于 发话:“不是说要回莲花村吗?跟上来。   “噢!”一听到师傅应自己的话了,花千骨以为师傅原谅不惩罚自己了,心里那多快要焉掉的花便立刻复活了。她咽了咽酸楚的喉咙,没想太 多便跑了过去,小手赶紧握住了师傅的大手一路 安安静静的走了下去。   终于回到莲花村,看着师傅独自一个人进到书房,花千骨有点怔愣,一路上师傅对她没有说刚刚的事情,也就是说师傅不怪罪她咯!想到这里,花千骨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瞬间安全降落,就在她准备回房的时候,书房里便传来了一阵又清又冷,足让花千骨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花千骨,进来。”   闻声色变,而且师傅刚刚用的不是小骨而是花千骨这个全名,顿时花千骨小剑一愣,整个人处于极度不好的状态,惊恐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书 房紧闭的木门,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此时的花千骨就像是走在一根摇摇晃晃钢丝随时会摔下来那样,又害怕又紧张。   灵动的亮眸再次盯着那一扇门,低眉不由咬了咬自己的衣袖,安慰到花千骨没事的,不就是 挨训吗?师傅教过错了就得接受惩罚,不能逃 避,不能逃避……随即花千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一横便小手推开门,步履却是无比微小地挪动 过去。   终是站在师傅面前,花千骨就这么定定地站着,看着师傅在一旁静静地翻阅着宗卷,却没有一点理会她的意思,花千骨心里知道也自己错了刚想说话却看到师傅一直埋首于宗卷,以为师傅处理完就会跟她说说话,于是也随之闭上了嘴还直直地摆好了姿势定定地站着看着师傅。   渐渐的,日落月升,烛台上的火光也暗了下来,凉月如水投射在师傅俊逸的侧脸上,非常好   花千骨不由地偷看了几眼,怕师傅发现又继续把目光收了回来,只是花千骨心里郁闷,怎么自己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师傅还是不理她,跟她说说话也好啊!哪怕骂她两句也好过现在这样冷着。   脚有点麻,花千骨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而就在白子画抬眼看向她之际,花千骨立刻笑着打破了这个冷场,问候说:“师傅,你处理完了?师傅你饿了吗?小骨给你去做吃的好不好?”   “…………”白子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底深处依旧死死刻着醉香楼和杀阡陌的面容,随即放下手里的宗卷,有些阴沉问道:“师傅教你的东西,还记得吗?”   “小骨……记……记得。”花千骨弱弱的瞧了白子画一眼,随后眸子又重新落在自己一直在交错的手指上,糯糯地说:“师傅说过,除了师傅以外不准随便相信别人,不能去烟花酒地。”   白子画脸色依旧暗淡,薄亮的语气继续响起:“既然记得,那么这次,你又把师傅的话放在了哪里?”   “我……”花千骨眉头不由皱了皱,一副知错的样子,低眉道:“师傅,小骨真的知错了,小骨答应师傅以后不去了。”   “也不准再见杀阡陌。   不准见姐姐?一听到师傅这话,花千骨有点不愿意,正眼看向一直紧盯着的白子画问道:“师傅为什么不准小骨见姐姐,姐姐对小骨很好,就像师傅……”一样   还没等花千骨说完,白子画脸上就隐隐有些怒意,冷冽的眸光看向花千骨说道:“为师是怎么教你的,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连什么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一个人的好和坏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   “师……师傅……”第一次听见师傅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花千骨有些受惊,睁着有些害怕的眸子看着白子画。   也许意会到自己的音量有些大,白子画撇过头想要柔声哄的时候,耳边便立即萦绕着杀阡陌 说的那一句话,她终究还是会恢复记忆的,你不说不代表她以后不知道。   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般,忍住不去看花千骨,扔下了宗卷没有再看花千骨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吩咐道:“把静心经抄一百   ☆、画骨番外十五   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般,忍住不去看花千骨,扔下了宗卷没有再看花千骨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吩咐道:“把静心经抄一百遍。”   残月依旧挂在树梢上,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幽怨的蝉鸣声。   书房里,一张又一张的纸张铺满了整个桌面,这是花千骨第一次这么安静认真地坐在椅子上写着,“心静而能安……”小手一颤,笔墨一撇,纸上便映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印就像是一把刀生生地割在了花千骨的心里。   “师傅……”花千骨红着双眼看了眼紧锁的木门,低喃了句。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以自己为中心的师傅会这么训她,花千骨柔弱的身子有些微微 地颤动,看着这一张张的静心经,眼泪不知怎么地刺红了双眼,豆大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慢慢的滴下来,一滴滴砸在墨水字上,不一会而一整张纸上的字体便随着黑色的液渍而模糊了。   而此时掐准了小骨完成的时间,白子画这才打开门慢慢地走进来,迎面的却是小骨睡趴在桌面的情景,白子画见状,不由皱了皱眉款步走来,寒眸没有看桌上的纸张,而是在看到花千骨那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的那一刻,眸底不由划过了一丝狠痛和内疚。   轻轻地把花千骨抱在床上,正想把小骨放下之际却被一双小手死死地抱住了腰间。白子画愣 了愣,为了让小骨能够睡得舒服些想要把她松开 时,静寞的空气中却暖暖的飘来了小骨的低声呢喃。   “师傅……”   “师傅,别生气,小骨错了……错了”   “师傅……别走”   声声暖意萦绕在白子画的耳际,黄晕的烛光蒙蒙的笼在小骨的侧脸上,更是把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照得更加透彻。   “小骨,师傅是不是又错了?”白子画长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苦涩她还是在怕他。 意识到这点白子画苦笑了一番,没有强迫自己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任由着小骨抱着自己。看到花千骨不由地往自己身上缩了缩,小手还抓着他的大手缓缓得放在腹部,声音有些模糊:“师傅,揉揉,疼。”   闻声,白子画冷淡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他顺着花千骨的小手柔柔地按在她的腹部,轻声道:“小骨,还疼吗?”   “嗯~”没有听见白子画说了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花千骨哼了一声,便没有发声了。   揉着差不多,直到看到花千骨的眉间不再紧皱,白子画也放松了下来,有些混杂的双眸看了她一眼,不由皱了皱眉终是把她放在床上便离开 了房间。   夜还很长,风越来越冷。   庭院外,白子画静静地坐在石椅上,有些彷徨无措的眼眸扫了眼小骨睡的房间,又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上,酒的迷香浓浓地缭绕在他鼻尖,苦涩辛辣的酒水滑进他的薄唇,流进咽喉,舌尖上除了感觉到一阵苦涩就是麻木。   月色依旧清冷,晚风撩起白子画的黑发,丝丝碎发披散在侧脸上,幽暗的双眼有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邃。他长指慢慢摇晃着酒杯,又是一 杯入肚,还是没有感觉。深沉的寒眸底依旧刻着小骨满是泪痕的小脸,耳际依旧萦绕着杀阡陌的字字诛心。   “你别在自欺欺人了”   “她终归还是会醒来,想起所有的一切,到时 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白子画不禁寒眸一涩,她还是会醒来,终究还是会记得一切,记得他最后终是选 了天下而抛弃了她,呵呵!他薄唇微微勾起,带着浓重的哀伤和决然,白子画,到那时,你该怎么办?你该去往何处?你不属于长留,不属于六界,也不属于众生,这一生他只想为她而活,可是这个奢望如今却是越来越难,也越来越远。   殇在深处,自是酒到愁肠人自醉   “小骨……”白子画有些醉意,薄唇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那一扇门,不由愣笑,似是当年的癫狂,小骨就在里面,他却觉得小骨不久就会在这里离开,害怕她消失在他的眼里,害怕她不再需要自己,更害怕她不再爱着自己。   耳中一刺“白子画,若能再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白子画脸上一白,手中紧捏的酒 杯瞬间粉碎,艳红的鲜血顺着手腕一滴滴地砸在桌面上,白子画却未发觉任何痛意,薄唇不由勾起带着满满的凄凉,看向自己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眸底瞬间暗红了一片。   ☆、画骨番外十六      夜一晃,深蓝的天际就泛起了层层的鱼肚白,疏散的桃花枝上不断跳动着几只黄莺,树根下的地表突然重新泛了一层绿意,很清新。   “咯吱”一声,门移动了一段空隙,白子画拿着一小盆水就缓缓地走了进去。弯腰轻轻地把水盆放在榻边的妆台上后,随即走到了床边,眉眸荡着浓浓暖意地看着一直还在熟睡的花千骨,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花千骨睁开惺忪的双眼时,他才微微转身,伸手把湿润了的毛巾拧干。   而在榻上刚刚睡醒的花千骨根本没有想到师傅竟会亲自打水过来,一脸惊呆地看着此时手上拿着一块小巾帕的白子画,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醒了。”白子画回头看向她。   “嗯!”也许害怕了昨晚师傅会再次像昨晚那样训她,花千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白子画的一举一行。而直到温热的巾帕抚摸在自己的小脸上时,一抹暖意透过肌肤瞬间暖了她的心窝,花千骨依旧不敢动,大眼珠子眼睁睁的看着正在给她擦脸的师傅,几乎不敢呼吸。   温热的巾帕柔柔地擦过光洁的额头,滑向鼻尖,每次接触到的肌肤上发出的温度都足以让花千骨心里貌似像火烧一般灼热。   巾帕一直往下,直到擦过眼睑下的肌肤时,白子画的手稍微顿了顿,看着那一道道模糊的泪痕,更加柔情地擦了擦,温热的吐气扑向她的小脸:“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一听到师傅说这句话,花千骨立刻抬起小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师傅。   “脸都脏了。”白子画依旧是一句话,薄唇却是好看的弯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师傅……”如果说第一句是暖意的一把箭,那么第二句便是温柔的一把刀彻底动摇了花千骨的心思,师傅,他这是原谅她了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努了努嘴,当眸子再次看向白子画却是红了一片。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而花千骨眸里的泪水却总是流不停,他有些心疼:“怎么总是这么爱哭?”   “师傅……”花千骨想要尽力忍住眸里的泪珠,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她没有看向白子画的眼眸,而是伸手一抱便紧紧环住了白子画的腰间,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腰间,哽咽道:“师傅,小骨知错了,师傅不能不要小骨。”   小骨……闻言,白子画心中一沉,感到腰间一暖,白子画低头柔柔地看向眉下的包子头,勾唇:“小骨,师傅为昨晚的事情跟你道歉好吗?”   “师傅~”花千骨根本没有想过一向看起来那么高贵的师傅也会屈尊向自己道歉,眼泪又再次流下。   白子画的笑颜一转而逝,大手抚上她的背,问道:“小骨,是不是怪为师太严厉了?是不是怕师傅了?”   花千骨一听这话立刻摇了摇头,手臂依旧环住他的腰间,抽抽噎噎说:“小骨不怪师傅也不怕师傅,小骨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害师傅担心,都是小骨的错,跟师傅没有关系。”花千骨皱了皱柳眉才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看向她的白子画正经的说道:“师傅,你肯原谅小骨吗?”   肯原谅吗?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白子画心中莫名一涩,亲手杀她的场景再次从眼眸刻过,带着一片片惊恐的猩红。她没有错,爱上自己更是没有错,反而错的是自己,是自己曾经太执着于对错而一步又一步地去伤害她,自以为这是正确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疯一傻的下场。   白子画看向眉下的花千骨眼中一痛,你说为师可以原谅你吗?为师还有这个资格要求你的原谅吗?小骨,如果有一天你醒来,记起了所有的东西,你还会原谅师傅吗?   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苦笑,低眉看向花千骨,说道:“师傅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      ☆、画骨番外十七   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苦笑,低眉看向花千骨,说道:“师傅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   话毕,白子画把巾帕重新放进水盆里,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俊眸看了花千骨一眼,说道:“出去先把药喝了。”   “…………”花千骨愣了愣,直到看着师傅走出去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师傅做了桃花羹,她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这才对着那个刚刚想踏出门槛的白子画兴奋无比道:“嗯,小骨这就去!”就算看不到师傅此时的脸,但是师傅肯定在笑了,花千骨摸了摸脸上还残留着地温热和师傅的馨香,心里不由乐开了怀。   话音一落,白子画的脚步顿了顿,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便走了出去。   榭亭里   白子画亲自监督完花千骨把药喝完还有把东西吃完后,才干起自己的事,最近一直观察着她的状况,每一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很好的情况。   可是在白子画的心里却是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而一旁发现师傅脸上有一丝异样的花千骨坐在他身边皱眉道:“师傅,你怎么了?”   “…………”接触到小骨的目光,白子画缓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籍,淡淡看着花千骨说:“小骨把手伸出来,为师帮你把把脉。”   “噢!”原来是把脉,每天地习惯,花千骨笑了笑,就伸出手腕放在师傅的掌心中。   白子画长指轻轻地按在她的手腕的经脉上,神色依旧没有变,脉象已经逐步稳定了,这么看来他的小骨也准备开始恢复记忆了,准备开始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是她的师傅亲手杀了她。   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里一沉,有着不能言语的疼痛,手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小骨陪在自己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师傅……”花千骨看到白子画抿唇不语地样子,眉毛微蹙似是像承受什么痛苦般,再次问道:“师傅,小骨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白子画微微一笑,手中握着小骨的手却不愿放开,他看向花千骨,神情有些浓重:“小骨,如果你身体彻底好了,你想去哪里?”   “……”花千骨有些惊愣,因为这是师傅第一次问她想去哪里,她神情有些迟钝,不过答案却让白子画很满意:“小骨如果身子彻底好了,那我就带着师傅游山玩水,吃尽天下最好地美食。”   “是吗?”白子画抓着她的手有些紧,继续问道:“如果为师问你,你一个人想去哪里?”   也许触碰到师傅眸底暗淡的哀愁,花千骨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肩上,手臂环住他的腰间,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笑了两声 ,温热地气息吐纳在师傅的耳廓边:“小骨不要一个人,小骨只要师傅,师傅在哪,小骨就在哪,如果师傅不喜欢去外面,那小骨便陪着师傅在花莲村一辈子好不好?师傅。”   白子画闻言,唇弯带笑。长臂轻轻地环住她的身子,剑眉低下,继续问:“那如果师傅告诉小骨,师傅曾经对小骨亏欠太多,曾经犯了不可饶恕地错误你会原谅师傅吗?”   “嗯?”花千骨抬起星眸笑看着白子画,高尚尊贵的师傅怎么会犯错呢?很快撇开着念头,花千骨小脑袋使劲向他怀里供了供,天真问道:“师傅会欠小骨什么,银子吗?”   “如果不是银子呢?”   花千骨继续把玩着师傅的衣袖,暖暖道:“师傅是小骨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小骨最好的人,所以无论师傅做了什么错事,小骨都会原谅师傅。”   “会离开为师吗?”   “只要师傅不赶小骨,那小骨哪也不去,一直陪着师傅。”花千骨依旧眷恋在白子画地怀里,糯糯地回答。   白子画闻言,眉眼瞬间弯起了绝美地弧形,环着小骨的手臂又紧了紧,眸中情深一片,小骨,无论你恢不恢复记忆,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切不可再次离开为师身边。      ☆、画骨番外十八      异朽阁   暗室里一片阴暗,木梁上依旧悬挂着的形状丑陋,令人恶心的舌头。冰凉潮湿的地板上却是这三十五年来躺着东方彧卿的尸体,完好整齐却没有一丝腐蚀的迹象。   暗室依旧死寂得让人寒碜,而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一道蓝光直直地笼在了东方彧卿的身体上,形成了一个笼罩,渐渐地蓝光由深变浅,东方彧卿的冰凉凉的脸上突然惊现了几道红晕。   顶阁瞬间“轰隆”一声,一道白光霹雳而过,而躺在地上的东方彧卿的容貌一闪,黑眸一张瞬间弹坐了起来。   “这是……玄光幻”东方彧卿有点惊讶地看了眼自己完好的身体,再看了眼周围阴沉沉的却又熟悉的环境,异朽阁阁主竟然舍得用玄光幻把我招回来,这到底有是为什么?东方彧卿沉声喊了一声:“异朽阁。”   空荡荡依旧没有回声,东方彧卿随即站了起来,利眸警惕地扫了眼那一条条丑恶的舌头,有环视了下四周,才说:“异朽阁阁主敢用玄光幻把东方召回来,不知为何故?”   “东方,这是一笔交易。”阴森森的声音旋袭而来。   “…………”闻言,东方彧卿不由轻笑了一声,应到:“难不成异朽阁阁主忘了,我东方彧卿已无用再与异朽阁有任何关联。”   “东方,我异朽阁谈交易从来讲究诚信,从不威胁强迫。你跟异朽阁的交易早已在三十五年前结束。”   东方彧卿眸光沉了沉,一半清楚一半疑惑道:“那异朽阁阁主把我弄回来,不知是跟谁做了交易?”   东方彧卿话一落,暗室瞬间死寂了起来,而就在这时黑暗处突然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朔风!”东方彧卿有些不可置信,朔风不是已经……没想这么多,便快步走上前去,正想用手伸出去时,却发现扑了一个空。   “朔风,这是……你!”东方彧卿收回手,凝眸看着他。   “东方,很抱歉把你当成了一个交易,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千骨很需要你去处理。”朔风性子依旧冷淡如冰,跟生前差不多。   千骨?是骨头,难道骨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东方彧卿有些着急道:“朔风,你说清楚骨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戏,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如今我只想告知你的是千骨轮回了,现在在尊上的照顾下生活着。”   “那不是挺好的吗?”东方彧卿心里有些沉落,转过身继续说:“只要骨头过的好,过的幸福,有人去爱她,那我也就满足了。”   “现在千骨的幸福看似甜蜜可终究还是有时限性的。”朔风像陈述一个事实般。   时限性? “什么意思?”      ☆、画骨番外十九   “自从魔仙大战,尊上亲自手刃了千骨后,尊上为了救回千骨癫狂了三十年,而如今尊上身边的千骨是一个暂时失忆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会记起你和糖宝的死还有好友轻水背叛,杀阡陌的沉睡,尊上的抛弃和手刃”   东方彧卿的心顿时迷茫了一片,“原来……在我走了之后,骨头还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他合了合有些酸涩的眼眸,看向朔风问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帮骨头的是吗?”   朔风微微勾唇,依旧冷淡:“帮和不帮有区别吗?这是一桩交易。在我生前,千骨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的人,守住了我和她之间的承诺。现在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   “尽管是这样,朔风,你到底跟异朽阁交易了什么?”东方彧卿走上前一步,逼问。而就在他话毕只时,一个穿着华丽的粉色衣群的霓漫天跑了出来,一把拉住朔风的手臂,傻傻疯疯地脸上却是犀利无比地喊到:“朔风,你又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   “霓漫天?”东方彧卿有些吃惊,她竟然和朔风一样也是魂魄。   也许被东方彧卿这一喊,还有接触到他的火热的眸光,霓漫天便狠了狠目光射向他骂道:“臭书生,你看什么看?”   “漫天当年私欲太重,想要吸取千骨的洪荒之力,结果被反嗜。”朔风看向霓漫天有些火怒的眼神,眸底第一次暖和起来。   被洪荒之力反嗜的人大多是魂飞魄散,那么如今霓漫天的灵魂还如此完好。   “那她的记忆?”   “被我封印了。漫天生性虽然傲慢惯了,过惯了万人敬仰的生活,想要的东西不管什么方法都要取得。但是在我朔风眼里,她的爱和恨从来就不去掩饰,她就像一团火,从一遇到她,我的生活也就有了一丝情绪和情感,虽然这一点在你和千骨看来是那么的细小,但是在我的世界却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朔风说着便握住了霓漫天的手,勾唇说道:“不想再让她活在前世的阴霾里,也不想她永远仇恨千骨,我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   “朔风……”东方彧卿有些感慨,也明白了他交换了什么。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地方不懂,于是便问道:“你当时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对千骨的事情知道这么清楚?”   “我本是她的炎水玉,又怎么会不知道。”朔风说完后,霓漫天就耍起性子来:“朔风,你还要跟那个臭书生聊到什么时候,你昨天不是跟本小姐说陪本小姐去那里还有那里玩的吗?”   “漫天,别闹。我这就带你去。”      ☆、画骨番外二十   “漫天,别闹。我这就带你去。”朔风拉了拉霓漫天的手臂往自己身上靠温柔地应到,准备离开的时候,看了眼东方彧卿:“东方,这件事拜托你了。”   “好。”东方彧卿答应了下来,垂在两旁的双手也不由握了握拳,上一世的所有事情一切因他而起,原本计划一点点的报复五上仙却没想到遇到骨头后一切都变了,不惜把骨头设计了进去,最后也把自己设计了进去,一步一步看着骨头越来越生疏自己,东方彧卿不由苦笑,那是不是叫做因果循环,脑海里依旧闪过那一个紧紧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毁天灭地的骨头,没想到到最后死了,还能看到骨头肯为他流泪,那我东方彧卿也死得其所了。骨头,此次我回来,你会不会想起你的东方?   花莲村   灼阳炎炎,泛着鱼尾鳞的浮云缓缓从花千骨睁得牵强的眸中掠过。   这个起式姿势已经僵了近一个时辰了,花千骨单手举着剑往前伸,右脚往后踢,左手叉开,身子略微向前倾斜,起初一个非常标准的起式姿势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下,越来越不堪入目了。   可是当前花千骨却毫无在意这件小事,反而在意另外一件事,她怔愣着大眼,有些憋屈看着一直看宗卷的师父道:“师……师父,小骨累了,不行了……能缓缓吗?”   一秒,两秒,耳边依旧安静,花千骨再次憋嘴:“师父……”   依旧没声,花千骨有些哀怨的看了眼那一抹白色的背影,也不再说什么,豆大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廓缓缓流下,滑过汗涔涔的下巴再滑入颈部。再定一下,再定一下,快了快了!   就在花千骨以为能撑住的时候,总有意外发生,独立维持自身重力的左脚一软,膝盖一酸,整个身子恍然摇摇摆摆起来,瞬间花千骨就在以为自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一阵浮力便立刻把她软软没有一点力道地身子拖了起来,可是尽管如此,此刻手脚麻木的花千骨也不管站不站得起来,便一手擦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子画见状,把手中的宗卷放下,眉头不由一皱,便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道:“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   “师父,小骨就坐一会,休息一会就起来。”花千骨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双脚双手就像麻了一样,没有一点知觉。   “起来,要休息就进房里休息。''白子画依旧皱着眉,地上阴潮,对小骨的身体恢复是极为不利的。想到这里,白子画便向坐在地上不愿起来的花千骨伸出了手臂。   “……”实在拗不过师父的冷眼和气势,没办法,花千骨偷偷的扫了下白子画沉着的脸,没有迟疑便双手抓住师父的手臂,只是整个身子都麻木了,根本用不上力,所以花千骨所有重量也就扯   在师父的一条手臂上。   “师父。”花千骨站了起来后,反手抱着师父的手臂,身子不由地贴了贴,不知怎么的,为什么师父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像是某一种花香,清清淡淡的令人闻起来十分惬意,这也就是花千骨经常靠在师父怀里的原因之一,每次窝在师父的怀里,闻着师父身上独特的香气还有淡淡的呼吸,在加上师父怀里确实很温暖,因此每次不到几分钟,花千骨便昏昏欲睡了。   “怎么练了这么久,还是撑不到一个时辰,以后还怎么御剑?”白子画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行为上却是呵护有加,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手帕,没有多说什么,便柔柔地擦拭着花千骨额头上,脸颊旁,还有颈部的汗水。   “师父,一天不行就两天,小骨不会放弃的,只要师父在,小骨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花千骨这么说着,娇红的唇瓣便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弯。   “好,师父相信小骨。”短短一句,不多言语,白子画眸中含笑,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而当白子画手中的手帕擦拭到花千骨的脸颊时,花千骨小手突然摸了上来,扯了扯白子画手中的手帕放在自己鼻尖,闻了闻,笑道:“师父,这个手帕上怎么这么好闻啊?好像是花香好像又不是。”   “…………”白子画也顿了顿,眸色深邃,这个手帕上的香气当然不是什么花香,而是自己的枕边香和小骨体中的异香凝制而成,是六界中独一无二。不过他依旧神色淡淡没有回答,而是说:“小骨,想学炼香吗?”   炼香?花千骨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点新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总比每天扎马步要强吧!   “嗯,小骨想学。”   “等你把剑练好了,为师再教你炼香。”   “………”还以为师父不逼她练剑了,结果只是另一种诱惑,花千骨有些无可奈何,不过闻到刚刚这个香气,是真心喜欢啊!于是,花千骨便一口气的答应了:“好,师父,如果我把剑练好了,你就教我炼香。”   “嗯!”白子画轻轻吐字。   花千骨笑了笑,便没有说话,只是两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师父惊为天人脸庞,没有移动。而此时白子画也注意了,脸色有点热,正想说话之际,突然发觉眼前的光线一暗,白子画犀利的黑眸便捕捉到小骨稚嫩的小脸慢慢靠近自己的脸庞,专属于小骨体中的馨香直直扑进鼻尖,有着迷迭香的魅惑,白子画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僵,脑子里的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可是身体上却不为所动,白子画就这么停着一张俊容,      ☆、画骨番外二十一   花千骨笑了笑,便没有说话,只是两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师父惊为天人脸庞,没有移动。而此时白子画也注意了,脸色有点热,正想说话之际,突然发觉眼前的光线一暗,白子画犀利的黑眸便捕捉到小骨稚嫩的小脸慢慢靠近自己的脸庞,专属于小骨体中的馨香直直扑进鼻尖,有着迷迭香的魅惑,白子画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僵,脑子里的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可是身体上却不为所动,白子画就这么停着一张俊容,有些深邃的眸子落在那一张竟敢让自己背离所有,自愿一念成执的容貌上。   花千骨温热的气息慢慢靠近,红艳的唇畔也慢慢逼进,直直地挑拨着他清高的心境。突然耳中一刺“小不点终究还是会记起来的”记起来的,面对眼前这个心里对自己只有师徒之情的小骨。   你这是在干什么?理智一把扯住了白子画,而就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花千骨却用力制止了他的动作,轻声说道:“师父,别动。”花千骨按了按白子画的胳膊,细手缓缓地伸向白子画的肩头上的七彩蝴蝶。   “师父,这个蝴蝶好漂亮啊!”花千骨第一次见到这种七彩蝴蝶,非常兴奋,而白子画闻言后,也把俊脸转过来,而就在这一刻,花千骨粉嫩的唇畔刚刚好滑过白子画稍微有些发烫的脸部。   脸上一袭冰凉,白子画愣了愣,没有说话,这下还没知情的花千骨依旧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瞅着师父,问做道:“师父,你的脸有点红是生病了吗?”这么说着,花千骨正准备去摸白子画的脸部时,却被白子画果断摁住了双手,他脸色有点尴尬有点隐忍,不过他最后还是松了手,转身便往房里走过去。   “师父,你去哪里?”发觉师父有点奇怪,花千骨便跟了过去,不过却被白子画挡在了门外,他微微侧目,看了眼门外的黑影,牵强地合了合眼眸,喊到:“小骨,师父要暂时闭关。”   “噢!”原来是闭关,花千骨才顿时松了一口气,依旧笑脸盈盈地看着掌心中的七彩蝴蝶,便离开了。   门内,白子画看了眼门外的黑影消失,有些按捺不住的情绪才静静地定下来,打坐下来,看着桌面上那一盒纸画,心里顿时馨暖了一片。      ☆、画骨番外二十二      七杀殿冰室里,寒气凌人,空旷死寂的四处只点燃了几根火把,艳红的火焰深深地刺进了竹染的沧桑的眸底。   三十五年了,他在长留戒律阁里整整面壁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思过,再加上摩严最后为救花千骨而已命换命,每次当他想起,不由苦笑,他这样的救赎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对自己执念的负责,还是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而自惩,一世父子,最终酿造成千古仇敌,刀光相见。这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劫数吗?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在追究了,也不想再追究了。   看着冰棺里静静躺着的琉夏,他狭长的冷眸顿时泛了丝丝柔情,花千骨说他说得很对,他确实对琉夏有感情,有愧疚,而且还很深很浓,不愿来看她,只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懦弱。然而直到花千骨的死,他才恍然过来,曾经认为花千骨是天下最可怜之人,却直到看到她竟然死也要白子画生生世世的记住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最可怜懦弱之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缓缓走上一步,竹染伸手摸了摸冰寒砌骨的冰棺,看着那一张清纯的面容,心里苦涩疼痛到了深处,“琉夏,我来了,你还是恨我吗?”竹染顿了顿,长指依旧摩擦着寒冷棺壁,没有任何感觉,他继续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是我亲手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你曾经问过我爱你吗?”竹染扫了眼自己在棺壁倒影出来的伤疤,淡笑道:“我脸上的被贪婪池水覆盖住的绝情池水的伤疤就是证据。琉夏,如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不是嘲笑我是罪有应得。还是根本不记得我的样子。”   冰室里的温度还是那么低,但是竹染却不感到一丝寒意,而就在这时一声邪魅而不失霸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好你个竹染,竟然擅闯我七杀殿,还敢来看琉夏,别以为你是长留的人,我就不敢杀你?”   竹染闻音转身,便看到杀阡陌睁红着双眼仇恨无比地看着他,他没有什么大动作,眸光依旧落在琉夏的面容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   “竹染,你现在说这句话不觉得晚了吗?当初琉夏死的时候,你又去了哪里?你自以为琉夏背叛你,就害死她,这个仇,我杀阡陌非报不可。”杀阡陌的嗓音有些嘶哑然而更多的是嗜血。   “……”竹染看了眼杀阡陌,突然走到他面前,没有说话,而是闭了闭黑眸。   “竹,染!”杀阡陌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便狠狠的握住了他的脖子,红眸凌厉,杀阡陌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出,而竹染的脸色一白,却依旧没有动作。   手指一再用力,待看到竹染额头上的青筋完全暴露出来时,他却瞬间放开了手,转过身,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以防你去惊扰我妹妹的安灵。你走吧!如果,你再敢踏进七杀殿半步,那么长留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画骨番外二十三   “…………”一下子被杀阡陌松了下来,竹染这才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惨白,青筋暴露得涔着一丝恐怖,他皱了皱眉缓言道:“我会想办法救回琉夏。”既然花千骨可以被救活,那么他的琉夏也可以。竹染话一说完,便隐身离开了七杀殿。   清冷的冰室里最后只剩下杀阡陌一人静静地看着睡得无比安详的琉夏,不由勾唇问道:“琉夏,姐姐刚刚的行为是不是让你伤心了?你还想他吗?”   依旧没有声音,依旧是一室冰寒。   花莲村   月凉如水,淡淡如蝉翼的浮云袅袅的荡过那一弯残月。   榭亭里,晚风无比惬意。花千骨蜷缩着软软的身子窝在白子画的怀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天幕上的排行有点奇怪的星星,抬头看着表情淡淡的师父问道:“师父,为什么天上那一串星星排布的结构这么奇怪?”   “这是天象。五行星纵横排布是预兆着不久之后便会下瑞雪。”   “原来看星星还可以预兆!”花千骨有些惊喜,继续窝在白子画的怀里,伸手指向它,问道:“那师父,它叫什么名字?就是叫做五行星吗可是有点……”   白子画看了眼正在莫名苦恼的花千骨,嘴角泛笑,说道:“你取一个吧!”   “嗯?”花千骨一直瞅着那一排闪闪发光的星星一会,才发话:“要不就叫画骨星吧!”   画骨峰,画骨星,想到这里,小骨想的名字一向有规律。白子画不由轻笑:“好啊!”   听到师父认可了,花千骨非常开心便继续看着那一片迷人璀璨的星空,不知怎么地,她糯糯地呢喃了句:“好美啊!不知道靠近一点看会有什么不同。”   “小骨想上去?”尽管花千骨说的话很小声,但是还是被耳朵明锐的白子画给捕捉到了。   “嗯?”花千骨听到师父这句话,眸底不由亮了亮,既然自己还不会御剑飞行,但是师父会啊!想到这里,花千骨突然坐起来,小手拽了拽白子画的衣袖,笑着说:“师父,你带我上去看看行不行?”   “…………”闻言,白子画扫了眼花千骨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才说:“夜里风大。”   “师父~”花千骨有点不愿意地扯了扯白子画的衣袖。   “…………”   看到师父的态度这么明显,花千骨也知道这事不可能了,便有些沮丧的松开他的衣袖,静静地坐在了一边看着那一排排的闪星。   白子画怀里的温热一闪,看了一旁安安静静的小骨,他有些无可奈何,不愿意她不开心,更不愿违背他对她的承诺,于是白子画淡淡地勾了勾唇,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小骨身上。而被师父这一举动弄迷糊的花千骨有些微愣,就是傻愣愣地坐着,任由师父帮她把衣服披上,师父的衣服是纯白色的,很大,很温暖。被外衣包裹住的花千骨感觉就像窝在师傅的温暖的胸膛那般,很舒心。   “不是要上去看看吗?”帮她弄好衣服后,白子画看了眼还是不为所动的小骨提醒道。      ☆、画骨番外二十四      “不是要上去看看吗?”帮她弄好衣服后,白子画看了眼还是不为所动的小骨提醒道。   花千骨一听到师父这话,这是答应她了吗?意识到这点,花千骨的眉眼瞬间弯成了一片好看的月牙,甜甜一笑:“谢谢师父。”   花千骨话一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白子画长臂一捞便把一旁站着花千骨揽在怀里,好闻的馨香再次扑向她的鼻尖,白子画吐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缭绕在她的耳垂,恍然间花千骨身子一下僵硬了下,却莫名地不敢抬头看师父一眼。   白子画揽着花千骨一同站立在横霜剑上,星空夜幕,横霜一鞘而出,晚风有些凉意,直直地扑在花千骨还有白子画的脸上,也许感觉到小骨身子有点僵硬还有点凉意,他如剑锋般的浓眉微微低下看着眉下那个眉毛在微微翘动的小骨,说道:“小骨,靠过来。”   “啊?”花千骨愣了愣,有些脸红。不过为了不让师父发现便迅速遵照师父的意思,柔软的身子微微向着白子画的怀里挪动了一点。而此时没有想太多的白子画清眸只看着御剑的方向并没有留意到小骨的不自在,揽着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收紧,花千骨便整个身体就贴在了师父的身上。   凉薄的馨香还有暖意的温热直直的燃烧着花千骨的小脸,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莫名觉得很混乱,想推开却又不想推开,好像这个场景她似曾经历过。花千骨把脸上的尴尬牵强地隐了隐,正想抬起头的时候,闪亮的眸子正好落在师父的星眸上,   “到了。”白子画看着她怔愣看着自己的面容淡淡回答。   “噢!”花千骨一听到师父这话,理智马上给拉了回来,连忙把手从师父的腰间松了下来,心里的□□顿时松开了来,不敢再看师父,于是花千骨便转过身来时却被眼前的那一幕惊呆了。   “好漂亮!”银灿灿的地表镶嵌着莹光闪闪的小草,抬眸远看,那颗茂盛无比却是金光灿灿的大树更加吸引住了花千骨的眼球。完全忘了刚刚的尴尬和不自在,她看向白子画指着那棵树问道:“师父,那颗树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三生树。”白子画这么说着,便握住小骨的小手慢慢走过去。紧握着师父的大手,花千骨便随着师父一齐走向了三生树旁,花千骨看着三生树枝叶上那片片银光璀璨的树叶还有那粗壮的树根不由欣喜无比,扯着师父的衣袖便连同师父一起坐了下来。   白子画有些无奈,见她这么开心便随了她的意坐在了她的身边,没有说话。而花千骨从地上拾起一片发光的树叶后,小身子则靠在了师父的怀里,好奇问道:“师父,这三生树的叶子怎么会发光?”   “这三生树也叫姻缘树,是具有长生的神力。”白子画一边说着一边搂了搂怀里的身子。   “姻缘树?”花千骨还是有点不懂,继续问:“师父,姻缘不是由月老决定的吗?”      ☆、画骨番外二十五   “姻缘树?”花千骨还是有点不懂,继续问:“师父,姻缘不是由月老决定的吗?”   “月老只是负责牵线,而三生树则是预兆着每一个人此生的姻缘。”白子画如数告诉她。   一听师父这话,花千骨原本还懵懂的脑子瞬间开窍了,她扭过头看着头顶上神情淡雅高贵的师父,突然心是满满的好奇,现在她特别想知道像师父那样孤高自持,风华绝代的天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念头一出,她有种莫名的兴奋,小手摇着白子画的手臂问道:“师父,那三生树知道师父的姻缘吗?”   看到师父低眉看着她,而那眸里有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意,她愣了愣,不过没有放弃,继续顶着胆问道:“那师父,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见到师父依旧沉默,花千骨有点心塞,师父这么沉默也就是有咯,想到这里,花千骨心里有点莫名地酸涩,语气有点弱弱:“师父,有了师母后,你是不是不会管小骨了?”   “…………”白子画顿了顿,黑眸闪着墨光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   “师父……”花千骨没有放弃的呢喃了一句,仰在他胸膛的脑袋不由搓了搓,白子画皱了皱眉,长臂摁住她不老实的身子,依旧没有回答。被师父这么一摁,花千骨以为是师父生气了,身子也变老实了。   天幕上如雪的光华破破碎碎地投如白子画的暖眸里,他双手环住怀里的小骨,内心阵阵暖流纷纷溢出,耳盼依旧萦绕着小骨那一句“师父,有了师母后,你是不是不会再管小骨了?”   白子画薄唇微勾,长指轻轻把小骨耳边垂下来的几根青丝撂在耳后,剑眉低下看了眼依旧蹙眉的小骨,深情至致,如温玉的嗓音非常好听:“为师不需要。”他只要他的小骨,就够了。   “嗯?”虽然不明白师父说的话,但是看着白子画脸上荡着的层层笑意,她相信不管师父以后有没有师母,师父都不会抛弃她,意识到这点,花千骨也没有再纠结下去,继续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一条闪闪发光的银丝带,很神秘很唯美。   不过就在花千骨看得正起兴这时,一片片绿光莹莹的四处飞舞着萤火虫投入了她的眸底,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花千骨有些兴奋喊到:“师父,那些会发光的虫子是叫什么?”   “萤火虫。”白子画淡淡回答,不过看到小骨看得很认真,便弯了弯唇,问道:“喜欢吗?”   “嗯。很漂亮。”花千骨刚一说完,白子画便向外伸出了食指,不一会儿一只绿光莹莹的虫子便立在了白子画的指尖上。花千骨喜欢得非常打紧,纤细的手指摸了摸萤火虫发光的部位,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笑着说:“师父,早上的时候,我给师父看的那一只七彩蝴蝶,我很喜欢,师父觉得怎么样?”   白子画一听到小骨说的那早上两个字,记忆里似乎还铭刻着自己脸上的一抹凉意和女子的馨香,脸色不由划过一丝异色,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小骨喜欢就行。”   “那小骨能不能在院子里养很多漂亮的蝴蝶啊?”   “…………”白子画看着花千骨清纯,稚嫩的瞳眸,环着花千骨腰间的长臂又紧了紧,“随你。”白子画眸光透着浓浓的爱意,只要你永远开开心心地陪在师父身边,无论你要什么,为师都会给你。   “谢谢师父。”花千骨巴眨着闪闪的眸光看了眼满脸柔情的师父后,便继续窝在白子画怀里,看着那一片璀璨星空。   白子画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搂着花千骨静静的靠在三生树旁,温柔如水的眸光看着渐渐进入睡眠的花千骨,暖意绵绵。两只手臂轻轻把已经熟睡的小骨抱起来,回眸身后的那一棵三生树,一缕坚韧在眸中显露得淋漓尽致,我,白子画,定会一生一世对她好,以弥补我对她做过的一切。   ☆、画骨番外二十六   花莲村   清晨,暖风和着蝉鸣鸟叫穿过缝隙荡入正要睁开眼的花千骨的身上。花千骨惺忪睁开眼眸,有点迷糊地坐在了床上,看了下窗外,才发觉天已经大白了,可是为什么师父没有来叫醒她呢?想到这里,花千骨便立刻起身洗漱了一下,把头发弄好就冲出了房外。   “师父……”   “……”   “师父……”呼唤了几声,花千骨才确定师父应该是出去了,心情有些低落,骨碌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四周,却发现在桌面上有一碗桃花羹还有几个精致的糕点,另外还有一张字条。   “这是……”花千骨有些疑惑地走过去,拿起字条一看——小骨,师父有事要出去一趟,桌上有桃花羹,镜花水月第十招,师父回来检查。   “…………”还要练,一想起这个镜花水月的招式,花千骨就有点头疼,师父在的时候她不敢抱怨,现在师父不在了,抱怨一点点也是没问题的。喝完桃花羹,花千骨正想出去偷一会懒,可是一想起自己没有练而又被师父抓到的话,她真的不敢担保自己要在书房里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多久了。   无可奈何,花千骨便嘟了嘟小嘴,拿着木剑走了出去。两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花千骨身子终于不行了,手一软,木剑就砸在了地上,花千骨有些气喘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天上的那一轮火辣辣的骄阳,心中郁闷,怎么师父还没回来?   花千骨依旧擦拭着脸上还有颈部的汗水,可是尽管怎么擦都不像师父帮她擦汗那样,身子很快的爽朗了就连汗臭味都没有,而如今她总是觉得身子粘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该去哪里清洗一下呢?这么想着,花千骨便想到了前几天在这里附近玩耍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那个水潭里的水很清凉,给人感觉很惬意。   花千骨眉毛顿时好看地弯了弯,趁着师父不在,不如就去那里一趟洗一下。念头一出,花千骨便把它付诸于行动上了。   跨过那一丛丛的长草,沿着蜿蜒的小路往下走,不一会儿那一潭晶莹剔透的水潭便映入了花千骨的眸底,   “好漂亮的水。”花千骨这么说着,弯腰蹲下,小手缓缓的滑过那一丝清凉,那一种穿透指尖直达心里的惬意真的很让她喜欢得打紧。没想太多,花千骨看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欣喜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后,再把衣服放在了草地的一旁,便下了水。   而另一边,正在赶路找骨头的东方彧卿看了下手心中的指南针向左偏,紧皱的浓眉顿时舒展开来,这是花莲村的方向,花莲村是骨头的家,这么看来白子画是把骨头带到这里了。   这么想着,东方彧卿顿时松了一口气,一直想要见骨头,甚至想得骨头都疼了,而如今他的骨头就在这不远处。没想太多,东方彧卿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指南针便跨着那些杂草四处寻找。   而此时正在水潭里,洗得正欢的花千骨却根本没有在意四周的状况,清凉的水流顺着她如玉的臂弯缓缓滑下,薄谅的水花弹跳在她如雪的颈部再滑过漂亮的锁骨,最终回归到水潭里。这种惬意的感觉真的很好,比在房间里沐浴更加的享受。花千骨就像一只水中的精灵,没有顾及地嬉戏着,根本没有想到她的背后就怔愣着站着一个男人。   东方彧卿看着那水中的那一幕,正在走动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脸色有点发烫,不是因为看了骨头的美色而产生的欲望,而是现在这一刻的场景就像是当初他碰到骨头一样。满心的欣慰,东方彧卿没有动也不想动,不想着如梦如幻地场景被瞬间磨灭了,虽然知道短暂,但是那一种短暂竟成了他的一种奢望。   而在水里洗着洗着的花千骨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一副眼睛在紧紧的盯着她般,猝然,脸色有点发慌,她的手有些紧张的垂下来,有点哭丧地看了下自己水面上的半裸。此时的她真的好像时间回流,师父,师父,你到底在那里?      ☆、画骨番外二十七   师父,你到底在哪里啊!花千骨心里一直悲嚎着,看了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再侧目扫了眼还在蹲着的东方彧卿,柳眉一皱,不由地慢慢地把自己沉下去,直至到把脖子浸没。   而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花千骨发现的东方彧卿被骨头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惊慌,以为她会继续沉下去,正想站起来的时候,却被骨头的一声残叫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救命啊!救命!师父……师父”花千骨也不管身后的人,也不管师父在哪里,就这么喊了几声,就在以为后面的人会被吓走的时候,花千骨才恍然松了一口气,细手拍了拍胸脯,压压惊,正想转过来的时候,原本就吓得有点白的小脸瞬间红了一片,珍珠般闪亮的眸子直直地扫了眼同时一脸错愕东方彧卿,再看了眼此时自己已经站起来的身子,瞬间下一秒,花千骨羞愧到要撞墙而死,又是一阵哀嚎“啊~~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骨头……”东方彧卿才缓过来,神情有些手足无措,右脚一滑,不过还是没有阻挡他逃离的动作,“我走……走走走……”   被东方彧卿这么一吓,花千骨彻底不敢再出来洗澡了,她警惕的眸光环视着四周,以为他走了后,便快速的爬上岸,小手一拽,衣服就快速地狂往自己身上套去。   整顿好衣服后,花千骨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就像是出逃的罪人般随时要面临被抓的可能性。花千骨掂起脚跟跨过横在地上的树干后,张望着没有那个人的踪影后,正想跑到一个叉口时,那个男人就像变法术一样出现在了她的眸底,瞬间花千骨傻了眼,被他看光了身子不说了,还要再看到他,于是花千骨憋屈喊到:“你……你怎么还在?”说完话,花千骨便想快点溜走的时候。却被东方彧卿揽在了前面,他看到被救活的骨头能恢复成这样,东方彧卿也是不得不佩服白子画的能力,他安心地轻笑了一声:“哎!骨头,我又不是坏人,干嘛看了我就跑。”   “你……”不是坏人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偷看她洗澡,花千骨有点不知道怎么应答,头脑里却突然出现了师父的样子,见他不走开,她便有点仓促地往回走,还说道:“我……我要去找我师父,你……你不要再跟着我。”   还是跟第一次初遇那样,懵懵懂懂的,惹人喜爱。东方彧卿笑得很欢,还假装道:“既然在下冒犯了姑娘,还毁了姑娘的清白,要不在下考取功名后就娶姑娘为妻如何?”   “…………”花千骨一听,小脸瞬间被扭曲到了极点,她憋了憋嘴,正要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走时,东方彧卿仿佛知道了她的动作,如迅雷般跑到她面前,笑了笑正经道:“骨头,我是你的东方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东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收敛了起来,花千骨也不在慌张,只是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她还记得师父对她的叮嘱,不准靠近任何人,除了师父以外。   “是啊!你记得起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东方彧卿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还……还有一次,也就是说她的身子已经被他看光了两次,想到这个,花千骨顿时感到委屈到了极点,有点泪眼巴巴地看着他。      ☆、画骨番外二十八   一旁还在笑着的东方彧卿一看到骨头有点泪眼巴巴,极其委屈地看着他,顿时有了一丝慌张,他可不想一出现就把骨头弄哭,把自己在骨头心中的形象给毁了,他皱了皱眉哄道:“好骨头,是我不对,是东方错了。”这么说着,他有些着急往自己的兜里掏了掏,不一会儿,东方彧卿从兜里拿了两个萝卜出来,放在骨头面前,兴奋说道:“骨头,吃个萝卜,不哭了哈!”   “…………”花千骨皱了皱柳眉看着东方彧卿手上的两只红彤彤的萝卜,没有拿。   似乎一早就意识到失忆的骨头会排斥他,所以东方彧卿也没有什么沮丧和伤心,而是更加耐下心哄道:“骨头,现在正午了,你不饿吗?要是你不饿的话,那我就先吃了。”东方彧卿一边说着,就一下咬了口萝卜上,还假装出很好吃,很享受的样子,他眯了眯俊眼,向一脸憋屈的骨头扬了扬手中的萝卜,笑道:“这萝卜,可真甜。骨头,既然这个你不吃,那在下就先替你解决了。”   然而就在东方彧卿正准备下口的时候,突然手心一空,红色的萝卜就被花千骨拽在了手里,此时肚子饿得有点咕咕叫的花千骨没有顾及东方彧卿专注的眼神,而是大口大口地啃着萝卜,天然的甜润浸没了她的舌尖,她眨了眨眼睛,被塞得有点鼓鼓的腮子很可爱。   “这个萝卜还真好吃,很甜。”花千骨非常满意,摸了摸还扁的肚皮还问道:“你还有吗?”   一听到骨头这话,东方彧卿就知道骨头已经慢慢地接近他了,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又从兜里掏出了几个萝卜放在她的手掌心,说道:“就知道骨头喜欢吃,所以我带了很多来,骨头要是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   看着怀里这么多萝卜,花千骨笑得很开心,这么多好吃的萝卜一定要给师父尝一尝。想到这里花千骨弯了弯眉眼,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东方彧卿道谢道:“谢谢东……谢谢你。”   “其实骨头你也可以叫我东方。”东方彧卿轻笑。   “……嗯,东方。”花千骨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他,骨头清丽的眸子看着东方彧卿和蔼十分的笑容,心里莫名觉得十分舒服,他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不像师父那样清高,整个人都散发着凌人的气魄。她好奇地看向他问道:“东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可是我好像除了我师父,师伯外,我好像不认识什么人啊!”   “骨头当然认识东方了。”东方彧卿弯着一张月牙的黑眸,语气突然有些失落说:“只是骨头忘记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记得骨头就行了。”看到骨头有点沉默和苦恼,东方彧卿立马把失落的脸色收了回来,继续萌着一张笑脸,问道:“骨头,你最近身体如何?”   “我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可以跑,可以跳,就是容易犯困,好像从我记事起,师父天天都把我当成药罐子。”   “好骨头,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听你师父的话,好好喝药,乖乖养好身体。”东方彧卿依旧一脸亲切,黑眸中嵌着丝丝激动喜悦,还有浓浓的愧疚。   “嗯!”也许因为感受到除了师父外,这个人是第二个这么关心自己,花千骨顿时感到由心的喜悦。   看到骨头笑得如此清纯,东方彧卿内心紧绷的弦也跟着放了下来,自从骨头偷盗神器后,自己就一直看不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没有束缚,没有掩饰。东方彧卿握了握她的小手,问道:“你师父对你好吗?”   “我师父……”花千骨愣了愣,反应过来,兴奋答应道:“我师父对我很好,是全天下对小骨最好的人。”   闻言,东方彧卿勾了勾唇,眉目微微低下,淡言道:“那就好,只要骨头过的开心,东方就开心。”   “东方……”看到东方彧卿有些不自然,花千骨叫了一声。   “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东方彧卿立刻抬起头看向花千骨。   “东方,你是干什么的?”花千骨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直白道,不为什么,只是简单的不想再次隐瞒和欺骗骨头。   “异朽阁?”   “嗯,所谓异朽阁就是一个交易的地方,没有什么事情是异朽阁办不到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异朽里没有的。”   “这么厉害?那东方你是阁主的话,是不是所有人向你要求,你都可以给?”   “傻瓜!我曾经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要异朽阁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东方彧卿温柔地摸了摸花千骨的脑袋,温柔道:“不过现在对于骨头来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要了他的性命,他都在所不惜,只要骨头好好的,就足够了。   “呵呵,谢谢东方。你对我真好,就像师父一样。”花千骨摸了摸鼻尖,脸色有点红。   “骨头,把手伸出来。”   “嗯?”花千骨有点怔愣,直到感受到手腕上的一袭冰凉,她才反应过来,她清亮的水眸看着手腕上的那一个翡翠手镯,喜欢得打紧:“这个镯子好漂亮。”   “喜欢吗?”   “喜欢。”花千骨非常高兴地点点头。   “骨头喜欢就好,这个手镯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如果骨头想东方了或者想和我去哪里玩,都可以摇一摇这个镯子,然后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骨头面前。”   “嗯!好。”花千骨非常爱惜地摸了摸镯子,甜甜地应到。   东方彧卿点点头,眉头突然有些微蹙:“不过骨头,这个镯子是怎么来的,不能让你师父知道,还有你见过我这一事也不可以跟你师父说。”   “为什么?你认识我师父?''花千骨疑惑地看着他。      ☆、画骨番外二十九   东方彧卿点点头,眉头突然有些微蹙:“不过骨头,这个镯子是怎么来的,不能让你师父知道,还有你见过我这一事也不可以跟你师父说。”   “为什么?你认识我师父?''花千骨疑惑地看着他。   “嗯,我和你师父认识,只是你师父他怕我。所以骨头,你要是想每一天都能见到东方,那么就要把这个秘密保护好。”   正想准备把他带回花莲村给师父叙叙旧的花千骨顿了顿,为什么师父会怕他呢?不过她最终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听到骨头答应了,东方彧卿才欣慰的笑了笑,不过再笑过后,敏锐如他早已听到了不远处的一阵急急切切的脚步声,无奈快乐总是短暂的,他莞尔一笑:“好了,骨头你回去吧!不要让你师父担心了,记得想东方的时候,摇一摇。”   “哎……东方!”还没等花千骨反应过来,东方彧卿又像变戏法那样消失在她的面前。去哪里了?正当花千骨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师父站在她的身后,恐惧慌张过后的淡然双眸紧紧地看着她,花千骨愣了愣,有些兴奋地跑到白子画身边喊到:“师父……”   “怎么会来这里?”白子画凝眸看着她,刚刚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找不到她的恐怖和害怕在看见她的一瞬全都消失了。   “小骨是来……来……”被师父一问话,花千骨有点饶舌,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地上的一堆萝卜,下一秒就笑着说:“小骨是来这里拔萝卜的。”花千骨一说完就捧起地上的萝卜放在师父面前,笑着说:“师父,这萝卜很甜的,师父要不要尝一下。”   “…………”白子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下四周,皱了皱眉,大手拉起花千骨的小手说道:“下次不要走远了,跟师父回去。”   “噢!好。”花千骨弯眉笑了笑,反手握住白子画的大手便跟着师父离开了。   待到花千骨跟白子画离开后,东方彧卿才从树丛里缓缓走出来,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眸光顿时有了一抹深意。      ☆、画骨番外三十   自从东方彧卿出现在了花千骨的世界里,花千骨也不经常缠着白子画带她去哪又去哪了,还常常早早地在去后山练习,午后吃完饭后也早早去后山然后接近傍晚才回来,一开始白子画还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一心想要出去玩的小骨竟能安静下来好好修炼,所以有几天白子画是看着花千骨在后山练习的,但是在后来觉得没什么,而且发现小骨也很热衷。随即,白子画也就随了她没有再跟着她。   这一天傍晚,染血的夕阳悬挂在半山勾,一片金碧投向那一片铺满残叶的石子路上,分外和谐惬意。   东方彧卿讲得故事真的很好听,每一次花千骨都要他将尽半天还意犹未尽。   “东方,为什么那个阁主到最后会为了那个姑娘赌上自己的性命呢?还甘愿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花千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东方彧卿浅浅一笑,看向花千骨的眸光有些深沉:“在没有遇到这个女孩之前,阁主一生只为了报复,报复五上仙的杀亲只仇,为了复仇,他不惜一切代价,不惜把这个女孩设局进去,但是在后来……”东方彧卿无奈的苦笑了下:“在后来,那个阁主却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女孩,也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也设进了局里,最后他为了保护好女孩,把女孩从蛮荒接出来,就向异朽阁做了交易,代价是不得好死。”   “那……那个女孩最后原谅了阁主了吗?”花千骨听得很尽兴,还问道:“还是那个女孩回心转意喜欢上阁主了?跟阁主一起走了?”   “在那种情况,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当那个阁主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能为他流眼泪,那比一句我不怪你要重的多。”东方彧卿说完,拉起骨头的小手,一脸正经地看着骨头说:“骨头,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原谅那个曾经欺骗你,利用你的阁主吗?”   “会啊!阁主虽然曾经利用,欺骗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女孩,最后还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我想啊,那个女孩肯定从来都没有怨过阁主。”花千骨笑了笑。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东方彧卿低声的呢喃了句,原本还深沉的黑眸在骨头一说这话时,瞬间清朗了许多。骨头,能听到你不怨东方,那我再要离开时,也不会有遗憾了。   看到东方彧卿再次沉默,花千骨有点不习惯,便叉开话题道:“东方,明天我们再去听曲子好吗?就是阁东厢的那里。”   “好啊!只要骨头喜欢,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东方彧卿亲和地笑了笑,再看了眼天色意识到差不多了,便说道:“骨头,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别让你师父起疑心了。”   “嗯,好。”花千骨停下脚步,大大的眸子看了不远处的花莲村,点了点头,不过有点哀怨地说:“最近几天,我师父都不常在房里,我见师父的次数都可以用指头数了。”   白子画竟然不常在花莲村,怪不得这几天骨头跟他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么白子画又去了哪里呢,想到这里,东方彧卿抿了抿浓眉,不过还是对骨头说:“不管怎么样,骨头你自己一个在家时,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东西,想东方了,记得摇一摇,知道吗?”   “嗯,好。我知道了。师父虽然每天出去,但是都会做好吃的给我,所以小骨饿不了。”花千骨爱惜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笑得很开心:“那东方,我先回去了。”   “去吧。”待到看到花千骨平安到达花莲村时,东方彧卿才转了身,眸中深邃无比,身形一隐便消失了。   如墨般的夜幕慢慢笼下来,残月隐去了身影,黑压压一片。   近来几日,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白子画,而且这几天晚上师父早出晚归的,该吃饭的时候却又似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有几次花千骨都追问到,可是白子画都是以笑回绝了,而这次,花千骨看着走向自己房间的白子画有点弱不禁风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快步拦在白子画的前面,眉头担忧地蹙成了一团:“师父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到底怎么了?”   “小骨,师父没事。”白子画淡淡地摇头,温和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师父~”听着这个千篇一律的话语,看着白子画正要绕过她走过去,花千骨一激动便再次拦住了他的道路,问道:“那师父能够告诉小骨,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吗?”   “………”白子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如上世那样固执,不过他终是没有给她答案,而是撇开这个话题问道,:“小骨,师父想吃你做的桃花羹。”   “桃花羹?”花千骨先前一愣,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不过能听到师父想吃东西,而且还是自己做的,当即花千骨便立刻扬起了笑脸:“好的,师父。小骨这就给你去做。”花千骨语音一落,便快速地朝厨房奔去了。   看着那一抹跳跃着的白色身影,白子画不由一阵莞尔,便款步回到了房中。   厨房里   瞎琢磨了一会,花千骨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般打开锅盖,只是欣喜了一瞬间,下一秒俏丽的唇角便耷拉了下来:“怎么成这样了?我记得师父明明是这样教的!”看着锅里黑成了一团,花千骨扭了扭眉,没有放弃,便再做了一遍。   房里   白子画双眼微合地静坐在位置上,稍微调了一下真气,脸色才恢复了一点血色,他低眉看着手中的药丸,剑眉不由微蹙。   “师兄,这个回魂丹可以很有效的治愈千骨的失忆,只需要她眉心的一滴血就可以凝炼,为什么你硬要耗尽百年修行,这值得吗?”      ☆、画骨番外三十一      “师兄,这个回魂丹可以很有效的治愈千骨的失忆,只需要她眉心的一滴血就可以凝炼,为什么你硬要耗尽百年修行,这值得吗?”   “为了小骨,区区百年修行又算得了什么。”   “那师兄你什么时候把这个药丸给千骨服用,可知道一旦千骨恢复了记忆,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子画苍白的薄唇微微勾起,有着一种凄凉的俊美。他也不知道,她如果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他该何去何从。   而就在白子画怔愣地看着手心中的药丸时,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宫铃声,白子画黑眸一闪,便把回魂丹收回了袖中。   “师父~师父~”门外,花千骨捧着一碗桃花羹大声叫道。   “进来吧!”   听到师父的答应,花千骨便小心翼翼地捧着桃花羹慢慢走进来,坐在师父的左侧,再把桃花羹放在白子画的面前,笑道:“师父,小骨做好了,你尝一尝。”   “…………”白子画俊美的黑眸没有在看桌子上的桃花羹,而是看向花千骨那张被烟熏得一块灰一块黑的小脸上。   “怎么弄成这样?”语气有些凉薄,却是满满的心疼。   “小骨……小骨不怎么会,所以就变成这样了。”花千骨前一秒有些愧疚,那桃花羹可是师父教了她三次啊!可是到自己真正做的时候,还是不懂,她指尖调皮地摸了摸鼻尖,下一秒却笑得很灿烂:“师父,你放心吃,这个桃花羹小骨做了很多遍才勉强和师父做的桃花羹的味道差不多。”   “…………”白子画闻言,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了一条手帕,温柔无比地擦拭着小骨脸上的污渍,鼻尖,侧脸,唇角,花千骨愣了愣也是同样的味道,跟上次师父帮她擦汗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睁大着的大眸子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师父的正脸,细细的扫描着师父浓郁的剑眉,清明的俊眸恰似无情却是有情,挺高的鼻梁还有那淡薄的唇瓣,其实师父长得真的很好看。   而此时在替她擦拭着眼眸底下的污渍的白子画如暖泉般的眸光却有意或是无意般落在了花千骨的视线中,瞬间花千骨的小脸通红了一片,大眸子有些措不及防的转动着,随即便连忙垂下眼睑不敢再去看师父一眼。   而这时,白子画好听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小骨的尴尬:“这碗桃花羹,小骨做了多少次?”   “…………”花千骨愣了愣,反应过来“……小骨不记得了。不过这次小骨真的学会怎么做了。”当时做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刚刚开始那七,八碗好像都作废了,心里只是一直记挂着师父想要吃桃花羹,至于做了多少次,她还真没数过。   看到师父把手帕收回去,花千骨也知道自己的脏脸已经被师父全部处理掉了,于是催促道:“师父,你尝尝。”   “好。”白子画勾唇一笑,便拿起勺子在花千骨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看着师父终于可以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花千骨无比兴奋,小脸凑在白子画的面前,满是期待地笑道:“师父,小骨的手艺怎么样,好不好吃?”   “…………”白子画轻轻淡笑:“好吃。”   “既然师父喜欢吃,那么小骨以后每天给你做桃花羹,以前都是师父做给小骨吃的,这次让小骨来做,师父来吃好不好?”      ☆、画骨番外三十二   “既然师父喜欢吃,那么小骨以后每天给你做桃花羹,以前都是师父做给小骨吃的,这次让小骨来做,师父来吃好不好?”花千骨闪烁着水灵灵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白子画。   看着花千骨越来越清明的眸水,白子画却不敢直视,他垂下眉看着桌面上那碗桃花羹,淡淡道:“好。”   听到师父答应了,花千骨别提多高兴,几条又长又细的辫子垂在耳垂,很清新很水灵,就像当年刚刚拜师时候的小骨一模一样,白子画深邃的黑眸锁在那张清秀的面孔上,迟迟不肯离开。   “师父……师父……”看到白子画一直看着自己,花千骨有些呆懵喊到。   被花千骨一喊,白子画原本愣愣看着花千骨的木讷眼光终于有了一点颜色,他淡淡勾唇:“小骨,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噢,好的师父,小骨就先走了。”看到师父把桃花羹喝完了而且脸色也好了很多,花千骨微笑地点了点头便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直到花千骨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白子画才把深沉的眸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在了掌心那颗回魂丹上,久久不能离开。   夜很深,黑云浓浓一片怎么也划不来,“轰隆”一声,漆黑的天幕便被一道闪雷狠狠地撕裂开来。接着便是暴雨倾盆狠狠地砸落在房瓦上,水珠激烈碰撞的声音非常刺耳。   “师兄,那你什么时候给千骨服用这回魂丹,一旦千骨恢复了记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该怎么办?”   “白子画,你别在自欺欺人了,你现在不告诉小不点,终有一天小不点还是会知道的。”   “师父,小骨不走,小骨会一直陪着师父一辈子。”   “白子画,这一生,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再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师父……”   “师父……”   “小骨……小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一梦惊醒,白子画瞬间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豆大的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前,黑色的长发丝丝紧贴在他的侧脸,显得越发慵懒。   下了床塌,打开抽屉里的张张画卷,一张是吃饭的自己,一张是入定的自己,一张是自己的裸背……可是泛黄的纸质已经告诉他这都过去了,回不来了,白子画苦笑,手臂上的绝情池水伤疤的疼痛席卷而来,白子画原本看着这些画像的眼神开始空洞无比,青筋有些暴露的大手紧紧地捏着那一张张画卷按在自己的怀里,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减,反而越加清晰,特别是小骨临死前那一句更是他此生的一个去不掉的噩梦。   一个踉跄,白子画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绝望空洞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手臂上那一块疤痕,笑得低沉而酸涩。扎入骨骼,心脏的疼痛差点明灭了他的意识,他依稀看见那个穿着红衣的小骨那一双疏远,绝望的寒眸,看着她渐渐地走远了自己的视线。   “小骨,不要离开师父……师父错了,师父后悔了……”白子画心魔一盛,白袍一挥,房里面所有容器全都碎裂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窗外又是一阵雷鸣,带着嗜人的气魄席卷进来。而此时熟睡的花千骨打了一个寒碜。   “师父……”花千骨一下子惊坐起来,不知怎么的,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却是真是如此,不远处“哐啷”一声打碎了花千骨的所有思考,这个声音方向……   “师父!”这么喊了一声,花千骨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便从房里跑了出去,不用很久,花千骨便停在了师父的房门前,不再听到有任何声音,里面一片死寂,但是就是那般安静却让花千骨感到无端的害怕,她满心焦虑地拍打着紧闭的木门,喊到:“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   “师父,你出来好不好,让小骨看看你。”听到里面没有声音,花千骨更加恐慌。   “…………”听到是小骨的喊声,一直都在极力忍痛的白子画脸色才有一丝丝回转,扫了眼门外站着的那抹娇小的黑影,他修长的指尖狠狠地握住了手臂上的那一块伤疤,忍痛抿唇道:“小骨,回去。”   师父……师父,听到里面终于回话了,花千骨才有一丝放松,不过顽固如她,没有理会,而是喊到:“小骨,不回去,师父,你出来见见小骨好不好!”   “………为师的话,你是不是不听了!”白子画咬着牙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不能见她,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吓到小骨,还可能会伤到她。   “师父!”   “出去!”   ☆、画骨番外三十三      师父!”   “出去!”依旧是清冷的两个字,带着极大的隐忍。   师父……花千骨双手趴在木门上,想要听到里面的声音,想要看看师父,可是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恐慌让她第一次违抗了师父的命令,大声喊到:“见不到师父,小骨不回去,要是师父不出来,那么小骨便跪在这里一直等师父出来。”花千骨话一落,便双膝跪地,坚韧不堪的等着。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闪雷划过天际却深深扎在了白子画的心房。略显清朗的寒眸看着门外跪着的黑影,仿佛有了一丝理智和淡定。小骨……白子画凝了凝眸,使劲全身真气去压制住体内的魔怔可是却压不住绝情池水伤疤留下的锥心的刺痛。   门外,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珠斜斜地撕打在花千骨的身上,不一会而花千骨身上的衣服便湿了一大半。可是心里一直坚持要等师父的她却全然不在意。半个时辰后,就在花千骨以为自己要跪到天明之时,门“喀嚓”一声打开了,花千骨抬起惊喜的眸子看向白子画时,却怎么也惊喜不起来。   “师父……”花千骨敏锐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师父唇边那一丝丝血迹,不由怔愣了一下。   “既然看了,那就回去吧!”白子画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她湿了一半的衣服凝眸淡言道。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花千骨依旧紧盯着一脸苍白的白子画,看到师父撇开看她的双眸,她依旧跪着,眸角的余光却无意落在了屋内的狼藉一片。   “没事。”白子画隐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淡淡道。   花千骨蹙了蹙眉,根本不相信师父说的没事,于是把麻木的膝盖向着师父的方向挪了一点,说道:“小骨不信,小骨……小骨要进师父房里看看。”   一听到小骨说要进房,白子画脸色才有点异样,看向花千骨那张小脸冷声到:“回去!”   “小骨不回去!”花千骨这么执拗说着,下一刻正想强行进入的时候,却被师父的一个屏障挡在了外面。   “花千骨!为师现在命令你不准再踏进这里半步。”白子画寒眸悚然,负在背后的那只被自己的大手紧握住的伤疤有了一丝猩红。   “师父!''被白子画的眼神一吓,花千骨有些害怕,动作也停了下来怔愣地看着白子画。   白子画皱了皱眉,没有再敢看向她便走了回去,门也便快速地关了起来,只留下花千骨一人在外面。   雨一直在下,可是花千骨却没有回房。她看了下师父灯火通红的房间,想起刚刚师父嘴角的血迹,有了一丝慌张。师父……师父到底怎么了?雪眸看着眼下的横着的一个竹琴,这个竹琴是师父专用的,每次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师父都会在她房外静静地弹着曲子给她听,师父弹的曲子很好听很安神,有很多时候还没听完,自己就睡着了   花千骨看着师父的房间,笑了笑:“师父,今晚就轮到小骨为你弹,好不好?”这么说着,花千骨便抚琴而坐了起来。      ☆、画骨番外三十四   黑云渐渐散开来,跨越云层而投射的月色越发朦胧,窗外的雨越下越小,细密而不狂野,温柔而不缠绵。   嘈杂的雨声和着偶尔跑调的琴声缥缥缈缈地从亭子里飘入房中荡入白子画的耳廓旁,虽然不唯美,虽然老是重复,虽然老是跑掉,但是正是那种琴声却直达到了他的内心处,缓缓地也治愈了他手臂上绝情池水伤疤的疼痛。   白子画清冷的眸光看着手臂上那一道重新愈合的伤疤,再落在亭里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满是柔情和疼惜。记得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自己弹琴给小骨听,帮她入眠。而如今这个场景,竟然是在这个时候调换了过来。白子画浅浅一笑,暖眸看着那被月色朦朦胧胧笼罩着的那抹背影越发深沉。   亭里,一直在专注于弹奏的花千骨整副心思都在白子画的房里,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他睡不睡得好,不知他有没有做噩梦。在她的记忆里,师父很少睡觉,很多时候都是入定,有时一入定便是一夜,她也经常向师父问这个问题,可是师父都是以习惯为理由都推脱了,那时她也懵懵懂懂的就没有再问了,可是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原来师父每次入睡,都会做噩梦。想到这个,花千骨满载心疼的眸子继续看向师父的房间,抚着琴弦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流血都不知道。而就在花千骨全神贯注弹琴之际,背后突发一暖,花千骨神情愣了愣,原本冰凉的手背已经被师父用大手覆盖在了下面。   “师父……你还是睡不着吗?”花千骨有些挫败地扭过小脸看向在背后轻轻搂着自己的师父,她记得每次师父弹琴时,自己可是很快就能入睡的,可是如今的场景,自己的琴艺真的这么差吗?   “…………”没有回答她的话,白子画俊逸眼眸看向她的湿了一半的衣服,微微凝眸,淡言道:“衣服湿了,怎么不回房换掉?”   温热的气息吐呐在花千骨的耳垂旁,有些责备的气息敲响了花千骨脑中的那一根弦,她蹙了蹙眉,小声支吾道“嗯~小骨……小骨是想等师父睡着之后再回房换。”   “那如若为师不睡,你是不是就这么穿着?”白子画眉头蹙得更紧,低下眉看向那双有点紧张的大眸子。   “万一生病了该怎么办?”   “…………”仿佛再次感到师父语气中的寒意,花千骨身子不由抖了抖,不过还是极力忽略掉,后背没用力,便枕在了白子画的怀里,眉毛一弯,笑呵呵道:“师父,因为小骨知道,师父是不会让小骨生病的。师父你刚刚不是给小骨输了真气吗?而且还把小骨的衣服变干了。”   “…………”   话一落,许久没听到白子画的语音,花千骨身子愣了愣,牵强地笑容在落在师父那双冷冰冰的寒眸时便彻底挂不住了,如今的她坐在师父的怀里却像如坐针毡般,颈部一阵凉飕飕的。然而就在等着自己被挨训的,白子画温和而不失气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下次不许再这样。”   “……嗯!小骨知道了。”听到师父没有发火,花千骨顿时松了一口气,便笑道:“师父,小骨刚刚弹得怎么样?”   白子画闻言,侧目看了眼那张极其期待的小脸,唯美的薄唇慢慢勾起,负在她小手上的掌心微微张开,素净修长的手指柔柔地握住了她的五指,说道:“食指跟中指不能同时在同一跟弦上,弹琴时应该心平气和,切勿心躁不安。”   指尖一暖,几乎听不清师父说什么,花千骨的身子不由僵硬了一会,小脸有些微红,眸光偷偷地扫了眼师父完美的侧颜后,脸色更加莫名地热了起来:“嗯……嗯,小骨忘了。”   没有回话,白子画深邃的眸子落在花千骨脸上,自从她醒过来之后,思维还有动作上没有了以前的灵敏,反应也迟钝了好久,没有任何记忆,可是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是最本质的她,只是又不甘心她不能向上一世那般深爱着自己,想要她回忆却又害怕她的离开。因此每夜每日都在这个噩梦中徘徊折磨。   没有听到师父任何答话,此时心思完完全全不在学琴身上的花千骨胡乱看着师父的长指带着她的指尖在琴弦上有条有序的舞动着,有点愧疚问道:“师父,小骨是不是很笨啊?”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白子画一听到小骨有点沮丧的语气,大手握住她的小手顿时停顿下来。   “因为……因为……”花千骨低了低眉头说道:“小骨学东西总是学不会,还经常惹师父生气。”   “每一个人学东西的本能都不相同,小骨你无须为这个而执着。师父相信勤能补拙,更加相信小骨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白子画深深地看着她呆愣的样子,深深爱意,小骨,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聪明也罢!痴呆也罢!师父都会陪在你身边,不要再害怕,师父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   “嗯!”听到师父一句相信她,花千骨所有顾虑都没有了,甜甜地笑道。她娇小的背部在白子画的怀里动了动,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才安分下来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紧盯着白子画的容颜,担忧问道:“师父,你刚刚真的没事吗?小骨看到你的嘴唇上有血丝。”   “……小骨看错了。”白子画凝眸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实情。   “可是……”   “小骨,师父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吓到你了?”没有让花千骨说完,白子画便截断了她的话语。   “没有…………是小骨惹师父生气了。”白子画温热混着怡人馨香的气息缭绕在花千骨的鼻尖,瞬间花千骨木讷了一会才低声回答。      ☆、画骨番外三十四   “小骨,师父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吓到你了?”没有让花千骨说完,白子画便截断了她的话语。   “没有…………是小骨惹师父生气了。”白子画温热混着怡人馨香的气息缭绕在花千骨的鼻尖,瞬间花千骨木讷了一会才低声回答。   听到这话,白子画眸底划过一丝愧疚,低眸看向眸下的小骨小小地侧容,俊逸的侧容轻轻贴在花千骨的侧脸上,软语道:“师父没有生气,是师父不好。”   听到师父说不生气,花千骨才缓过神,双手环在师父的腰间,笑嘻嘻:“可是小骨还是觉得师父最好了。”   “那小骨还生师父的气吗?”白子画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脑勺,声音如春风化雨。   “小骨怎么会生师父的气呢?只要师父好好的。”   看到小骨笑得明媚灿烂的面容,白子画心中仿佛一阵梗塞,轻抚她的青丝,说道:“小骨,无论以后师父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要告诉师父,不要私自闷在心里知道吗?”   “嗯!”听到师父这句话,花千骨非常开心,刚想答应的时候,却想到了一件事,便说道:“既然小骨答应了师父,那师父也要答应小骨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都不能瞒着小骨。”   没想到他心爱的徒儿在这个方面还挺敏感的,白子画微微勾唇:“好,师父答应小骨。”   “嗯~师父!”花千骨笑了笑,小手拉了拉白子画的衣袖,语气有点憋屈:“师父,明天你是不是又不在了?可以陪陪小骨吗?”   白子画淡笑了一下:“好,师父明天哪也不去。”   夜很漫长,雨丝最终在白子画弹奏的琴声中停歇了下来。   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小骨,白子画唇边的笑意沿绵到了眉间,刚刚还缠着自己教她弹琴,结果不到一半就睡着了,白子画大手轻抚了抚小骨的脸颊眉心情意更深。弯腰把她抱回房中,轻轻把她放在她的床塌上帮她盖好被子后,白子画便静静地坐在床沿,就这么一看,又是一夜过去了。   清晨,桃花的芬芳混着一阵药香萦绕在一直在熟睡的花千骨的鼻尖。花千骨凝了凝紧闭的眸子,耳边轻轻一声“骨头”涤荡着,睡得迷糊的花千骨以为是师父又来催她喝药了,于是有点赖皮地供了供身子,正想翻身过去时,才感觉到不对劲,骨头,骨头,师父从来都是叫我小骨的!   想到这里,花千骨一吃惊,便弹坐了起来,看向那个一直扬着笑脸呆呆看着她的东方彧卿,问道:“东方,你怎么来了?”   “嘘!”东方彧卿低声说道:“好骨头,别这么大声,我是偷偷进来的,万一被你师父发现,你就见不到东方了。”   “…………”看到东方彧卿如此认真谨慎,花千骨皱了皱眉,看了下四周的情况,也跟他点了点头,低声重复到:“东方,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我陪你去听曲子吗?”   “啊~”听到东方这一提醒,花千骨才回过神来,可是昨晚她要求师父留下来陪她,竟把东方的事情给忘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说:“对不起,东方,小骨今天要陪……”   “没关系!”还没等花千骨讲完,东方彧卿便开口截住了她的话,他好像知道了答案般,笑了笑:“骨头,今天你就好好陪你师父吧,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东方,对不起。”花千骨抱歉地看着他。   “骨头,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反而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东方,你在说什么?”看到东方彧卿那一副愧疚的样子,花千骨一片迷茫。   “没什么。骨头,你今天就好好陪着你师父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都可以叫我。”东方彧卿拍了拍花千骨的肩膀,承诺道。   “嗯!好,谢谢东方。”花千骨释然地笑了笑,不过想到了什么东西,便向东方咨询道:“东方,你知道用什么东西可以安神,有助于睡眠?”   “有助于睡眠的?”东方彧卿沉默思索了一会,突然脑光一闪,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类似于人参的东西放在花千骨的手上说:“这个山药用于泡浴中,可以减缓疲劳,安神而且可以很有效的助眠。”   “这么神奇啊!”看着自己手心中那一小截的山药,花千骨惊叹道。   “嗯,是啊!不过,骨头,你晚上睡不着吗?”而就在东方彧卿说话期间,门外突然传来了白子画的一声“小骨”,瞬间,还没等花千骨反应过来,东方彧卿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东方……花千骨扭头看了下四周,这才确定了东方已经走了,不过在她的脑里一直郁闷的是,师父是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会怕东方呢?   就在花千骨怔愣之际,白子画便推门而入,淡淡看了她刚刚睡醒的呆萌样,还有她此时只穿了里衣,眼光不由撇向别处,说道:“小骨,整理一下出来吃早饭。”   “噢。”花千骨笑着应了一声后,白子画便出去了。   榭亭里   吃饭的气氛非常安静。原本刚出来有说有笑的花千骨一见到笙萧默在那里,就整个人沉默了许多。而白子画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吃东西,当她碗里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帮她夹一些糕点进她碗里,而花千骨也不吵不闹,埋头用筷子玩弄着碗中的食物,只是稍微有些哀怨的眼神扫了眼笙萧默,师叔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师父今天又要出去吗?想到这里,花千骨更是没有胃口了。   而在一旁的白子画似乎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隐隐地勾了勾纯,看向笙萧默说道:“师弟,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   “…………”师兄,不带你这样的,有了徒弟不要师弟是很错误的做法,这不他才刚刚坐下,就被师兄请出去。笙萧默很受伤地看了眼花千骨那惊讶的表情,更加受伤。   而一直在吃东西的花千骨看了眼笙萧默的碗里空空的,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师父,师叔没吃早饭呢!要不师叔你喝一点师父亲手做的桃花羹如何,我师父做得可好吃了。”   花千骨说完,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失落,正要往笙萧默的碗里盛桃花羹时,笙萧默突然被什么吓到般,有些着急地捉住自己的碗笑道:“千骨的心意,师叔心领了。”笙萧默尴尬地笑了笑,余光扫了眼正在静静看着他的白子画,不由汗毛一阵倒立,连忙告辞道:“哎呀,那个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白子画闻言,也起了身,看着花千骨一眼,说道:“小骨,师父先去送送你师叔。”   “噢!”   “把桃花羹喝完。”   “小骨知道了。”花千骨一听到师父今天不出去,胃口顿时大开,开心地笑着应到。   花莲村外   笙潇默悠闲的摇着一把扇,一脸笑意地看向白子画说道:“师兄,你这小徒弟今日可不怎么待见我这个师叔啊!千骨一个眼神,师兄你就把我请了出来,真是……哎,我说师兄,你以后可别被千骨吃得死死的。”   白子画微微勾唇:“你多虑了。”   “…………”知道白子画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笙萧默叹了口气:“但愿吧!”   ☆、画骨番外三十六   白子画微微勾唇:“你多虑了。”   “…………”知道白子画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笙萧默叹了口气:“但愿吧!”可怜了,原本想来这里尝一尝师兄做的桃花羹的,哼!连味道都没来的及闻,就泡汤了!   整理完后,花千骨便跑到庭子里,扬目看着远处却就是看不到师父的背影,有点郁闷,这么久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啊!等着等着,花千骨便蹲在了地上,手指画着圈圈,一圈,两圈,三圈……终于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小骨。”   “师父,你回来了,不出去了?”看到师父温柔地看向自己,花千骨便立刻起了身,两只小手挽起白子画的胳膊。   “你不是说要师父留下来陪你吗?”白子画看了她那张有些尘沙沾染了的小脸,流光溢彩的眸光有些无奈:“怎么又把自己弄脏了?”说着,白子画便用右手一点一点地把她脸上的沙尘抹干净。   “…………''听到师父还记得,花千骨别提多高兴看着一直帮她清理的白子画说道:“师父,那我们今天做些什么?”   “为师带了哼唧过来。”   “哼唧?”   “嗯,是为师养的一只哼唧兽,通人性。”   “在哪啊?师父。”没想到师父还养了这一神奇的东西,花千骨很是惊奇。   就在花千骨话落之际,白子画的后背便跑来了一只形体庞大的哼唧,它绿色的硕大眸子看了眼白子画又看了眼花千骨,萌萌地低了低头,又摇了摇头。   “好可爱!”花千骨一看到哼唧便喜欢上了。   “今天,哼唧就陪小骨。”看到小骨这么喜欢,白子画心里也无比欣慰。   “谢谢师父。”   “嗯!”白子画摸了摸小骨的后脑勺,柔声说道:“师父先去书房。”   “好。”   说起哼唧,真是一只又可爱又灵巧的宠兽,花千骨被它逗得笑个不停,看着这么一只萌哒哒的宠兽,花千骨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师父也会养这种这么可爱的大宠物。   “哼唧,别闹了,这可是泥水。”花千骨抓了抓哼唧兽的尾巴,想制止它向前踏去,却不料自己脚一滑,沼泽里的一个引力便把花千骨的裙摆给吸了进去,“啊~”,瞬间花千骨的小脸扭曲到了极点,看着泥巴巴的裙子,心疼到了极点,这个裙子可是师父送给她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条,没想到就这么毁了。   正在花千骨心疼裙子的时候,却完全没想到自己扎在沼泽里的腿部越来越往下了,怎么回事!“师父……师父……''花千骨有点慌乱,越是挣扎越是沉得快,而就在被沼泽沉到了腰间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腰间,就在花千骨怔愣之际,脏兮兮的身子便被白子画紧紧地环抱在了怀里。   一席熟悉无比的馨香缭绕在花千骨的鼻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上便传下了一阵冷冷的的责备声音:“怎么会在这里?为师说了多少次了,这一代是沼泽之地,万一陷进去便是万分危险。万一哪次为师不注意,那该如何是好?”刚刚一看到小骨越来越下沉的身子,白子画直觉心脏被人提了一半般,失去她的噩梦再次重现在眼前,不过还好,现在抱着的她没事,没事!!   “师父,小骨错了。下次不去了,小骨下次不去了。”看着白子画紧锁着的眉头,花千骨有些心疼有些过意不去,便用指尖一点一点的把他的眉间舒展开来,直到看到师父的眉头不再紧皱了,花千骨才笑了笑:“师父皱眉头不好看。小骨不喜欢。”   “…………”白子画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的小骨。直觉眉心上的一席温暖在流淌着。直到花千骨的一声惊呼才缓过神来。   “师父,小骨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花千骨摸了摸白子画身上的白袍上的那一片泥泞,抱歉道。   “…………”松开小骨,白子画扫了她身上的也是一片泥泞,淡淡道:“回房清理干净。”   “噢!”花千骨顺着白子画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顿时一脸尴尬。不知道这次又被师父罚抄多少遍诗经,想到这里,花千骨有点憋屈地凝了凝眉,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拯救的办法,便笑嘻嘻地说道:“师父,那等会小骨帮师父准备洗澡水。”   没有等白子画回话,花千骨便一溜烟地跑掉了,只留下白子画一人深深地看着她仓促的背影。   快速地处理完自己身上的污渍后,满心愧疚的花千骨便速度地帮师父准备好了洗澡水。从师父房里出来后的花千骨刚好迎面看见了依旧着着脏兮兮衣服的师父,头低了低,说道:“师父……”   “……去书房把今天要背的诗经抄一遍。”白子画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里。   “好的,师父。”   书房里   抄了一半诗经的花千骨有些疲倦的伸了伸有点发酸的手臂,突然一根小小的东西从袖子里掉落了下来,砸在书桌上。花千骨有点反应不过来,手指轻轻地把棕色的树枝型的东西拿起一看:“这是……好像是东方给的山药,具有安神作用……”   安神……这么一想起,花千骨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这个山药是可以安神,催促睡眠,是……是要用在沐浴的时候用的。太好了,我这就拿去给师父。”想到这点,花千骨便把这颗小小的山药当成宝贝似的窝在手心里,十分激动地往师父房里跑了出去。      ☆、画骨番外三十七   “师父……小骨忘了给你一个东西。”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花千骨便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木门“哐啷”一声被推开,瞬间房里温热的水汽顿时凝结了一片,就连时间也停滞了一般。此时的白子画青丝散在背部,半裸着健壮的上身,健康的肉色直直地冲刺着花千骨的视野。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白子画,在看到小骨冲进来的一刻,英挺的黑眉不由蹙了蹙,“小骨!”   “师……师…啊……”没有理会白子画的声音,整个思维被涣散的花千骨双手捂紧了红的像火烧一般的小脸,一转身便跑掉了。   几乎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哐啷”一声,重重地把木门锁起来,背靠着,呼吸依旧持续混乱中,花千骨双颊依旧发红得很厉害,她巴眨的眼睛使劲地眯了眯,但总是祛除不了刚刚师父那一□□的上半身,怎么办?怎么办?   “花千骨,你知不知道你又闯祸了!”花千骨顿时感到欲哭无泪,看到什么不行,偏偏看到的是师父的裸体,那可怎么办?以后……以后还有什么脸见师父啊!   然而在那次之后,花千骨便老是不敢抬头看白子画一眼,自己练功,练剑时也偷偷自己一个人去练习,每次师父对她讲的话,她总是反应不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了,也极力找了理由全部推脱掉了。   这天晚上,皓月璀璨,浮云淡淡。   榭亭里   花千骨快速刨了两口饭,看了眼一直看着她的师父,顿时感到心里毛毛的,于是放下碗筷,假装抚了抚肚子,笑着说:“师父,小骨吃饱了,小骨还记得今天我还没练剑呢!所以小骨先去后山了。师父慢慢吃。”   正在花千骨准备想一溜烟跑掉时,白子画终于发话了,他略有凉意的眸子紧盯着花千骨,凉凉地吐出三个字:“去哪里?”   “…………练……练新剑法。”花千骨有些心虚,所以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为师今日有教你新剑法吗?”白子画凝眸看着她。   “…………”花千骨有点紧张,眼圈子不由转了转,低声说道:“好像……好像没有。”   “那……那小骨现在去抄写要背的诗经。”   白子画没有再看向她,而是夹了一块肉放进小骨的碗里,缓缓道:“先吃完再去。”   “可是师父,小骨真的吃饱了。”花千骨皱了皱眉,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再次可怜兮兮地恳求道。   “小骨,听话。”白子画幽黑的眸光投向她,带着层层深意。   “师父~”花千骨咬了咬牙,有些窘迫地看着吃了一半也停下来的师父,心里有些愧疚,不能因为自己不吃而连累到师父也不吃啊!   “噢!小骨这就吃。”花千骨一屁股坐下来,不敢去看白子画的眸子,只是愣愣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第一次吃饭这么安静,好不容易待到师父也吃完了,花千骨就像得到了特赦般,连忙说:“既然师父吃完了,那小骨先去抄诗经了。”   “…………”白子画看着花千骨一脸期盼的样子,不由凝眉,起身,淡淡道:“抄完诗经后,来师父房里一趟。”      ☆、花鼓番外三十八   “…………”白子画看着花千骨一脸期盼的样子,不由凝眉,起身,淡淡道:“抄完诗经后,来师父房里一趟。”   “噢!小骨知道了。”花千骨一副期待的样子在白子画说完这句话后顿时垮了下来。   夜很深,门外树枝头出时不时传来一阵夜莺凄凉的鸣声。   不知道是不是侥幸心理,花千骨第一次毫不知疲倦地把诗经抄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最后一遍抄完之后,她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浓浓的夜色,心下一松,这么晚了,想必师父也准备入睡了吧!就算不入睡,我想师父在这个时辰也不会跟我再多说什么。想到这里,花千骨低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离开书房后,为了最大减免师父对自己的惩罚,花千骨便快速地从厨房里弄了一点夜宵,亲手亲脚地走到师父房间门前,她铜铃般的大眸子看着师父房里还是烛光闪耀,顿时一阵不太好的感觉从心底升向心头,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不会是……想到这里,花千骨刚想迈出去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一脸犹豫不决。   而就在这时,房里便飘来了一阵师父那极致好听的声音:“小骨,进来。”自她脖子上挂着的宫铃响声传来,他的黑眸便一直紧盯着那一个大门,看着那一抹娇丽的身影一直在徘徊不止,就是不肯进来,难道在她的心里,师父真的很可怕吗?她竟会怕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白子画好看的浓眉不知觉中又皱了起来。   “嗯……噢。小骨进来了。”不敢有一点迟疑,花千骨便捧着一碗夜宵走了进去。看到师父那双清冷的寒眸射向她时,她当时的身子真有一丝颤动。   “师父,小骨给你做了宵夜,你吃一点。”花千骨笑了笑,迅速把碗筷放在白子画面前,然后后退了几步,有些紧张地低了低头。   “…………”看着小骨不像平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而是站在了一边,白子画冷眸有些阴沉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终是没有动筷。而是问道:“抄诗经怎么抄到这么晚?”   “嗯~小骨……小骨记不住,所以多抄了几遍。”花千骨依旧是垂眉,有些支吾地回答。   “学习不是一天或两天可以弄得懂的事情,更不可急功近利,心思杂绕。另外劳逸结合,适当休息也是必要的。以后不要看太晚了。”白子画淡淡道。   “噢,小骨知道了。”花千骨有些匆忙地点点头,依旧不敢抬头看师父的眼睛。   “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一听到师父这话,花千骨有些呆愣,此时的她根本没发觉师父正向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不可急功近利,心思杂饶,要……要劳逸结合,适当……适当休息……”花千骨有些断续,两只眼睛有些迷茫,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裙摆。   “那你再告诉师父,你犯了哪几条?”此时白子画已经站在花千骨面前,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只要花千骨一抬头,两人的鼻尖就可碰到在一起。   “我……我……”也许看到师父越来越贴近自己,呵气止兰的气息直直扑打在花千骨的额前,让花千骨一时愣了愣,不过她还是反应过来,正想后退一步时,却出其不意被白子画长臂一把勾住了腰间。   “师……师父……”花千骨有些仓促的小手抵在白子画的胸膛,两只大眼睛闪亮地盯着白子画惊为天人的容颜。   “……”白子画皱了皱眉,看着她脚下说道:“注意阶梯。”      ☆、画骨番外三十九   “…………”这下花千骨整颗心脏提了起来,她睁得大大的眸子对上了白子画那双俊眸几秒后,不由快速眨了眨,整个思维回来后,她有些窘迫,便从白子画的怀里退了出来,离着白子画三步之遥,傻傻地站着。   怀里的温软一失,白子画缓缓把手收了回来,有些深邃的眼眸看着那个还在低头的花千骨,而花千骨也不好受,她低声应道:“师父,小骨知道了……小骨犯了急功近利,心思杂绕还有没有好好休息,还有,还有……”   “既然知道,那为师现在问你这心思杂绕一事,这几日,你一直心不在焉,是所为何事而烦恼?”   花千骨一听白子画这话,脑海里突然涌现了那天师父洗澡时的上半身裸体,小脸瞬间红到了极点,眸子扫了眼师父,实在推脱不了了便咬了咬牙,直说道:“小骨……小骨原本前几天要向师父赔罪的,可是又怕师父责罚……所以小骨不敢?”   责罚?白子画一听到花千骨这话,神态有些无奈:“小骨你又把为师的千山冰莲给剪了?”   “不……不是的,冰莲好好的。''花千骨连忙澄清道。   “…………”   花千骨偷偷瞄了眼神情恢复淡然的白子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直说到:“就是……就是小骨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师父在洗澡就莽撞地冲了进去。”花千骨幽怨地一直看着自己的裙摆,抬头看了眼脸色有些变化的师父,有些慌张的摆摆手说道:“不过师父,小骨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只是看到了师父的,师父的上半身而已。师父,你罚我吧!小骨要抄多少遍诗经,还是要在书房面壁多久啊!”   白子画一听到花千骨这个理由,脸色不由暗自一沉,原来就是单单为了这个就避了自己这么多天,准确来说是为了害怕自己罚她而逃避了自己这么多天。小骨,你就这么害怕师父吗?   意识到这点,白子画脸色有点难看,他从来需要的不是小骨对自己的敬畏而是需要她能够爱上自己,就像上一世那般深爱着自己。可是,如今好像什么都变了,小骨,在你的心中,为师紧紧只是你的师父而已吗?   白子画朝着花千骨的方向走了一步,如鹰隼的利眸紧紧地看着眉下的的包子头,淡言道:“小骨,为师说过不怪你,你也无须自责。”   “…………”   “小骨,在你心里师父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不讲道理,过分严苛的古板家长了?”此时白子画再次走到小骨面前,低眸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花千骨。   “不是的!小骨没有这个意思。小骨就是想来跟师父赔罪道歉而已。”听到白子画略微沉重的语气,花千骨立刻抬起头,有些怔愣的大眸子毫无遗漏的落在了白子画的冷眸中。   几乎没有让花千骨反应过来,白子画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然后亲密的靠在自己的胸膛,左臂轻揽过小骨的腰间。俊逸的下巴抵在花千骨的头顶上,温热的气息混着芷蓝香的味道,轻轻吐在她的耳垂:“小骨,你就没有想过接受师父吗?”   白子画说的声音很小,几乎小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得清,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无比简单的一个“接受”,尽管没有我爱你三个字的深情,也没有我要你三个字的直白。但是白子画心里清楚,它比任何语言更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此时被白子画环抱着的花千骨则是一愣一愣的,心脏狂跳不止,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小骨是不是又惹师父生气了?”没有听到师父说话,花千骨不敢动,小声道。   “…………”白子画低眸扫了一眼花千骨,终是不知为何放开了她,“……师父没有生气。”他凝眸看了她一脸无措的样子,又不由瞥向远方,说道:“时间很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练剑,早点回去休息吧!”   “……噢。”依旧一脸迷茫的花千骨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向桌面上的食物,提醒道:“那师父,我给你煮的夜宵,你要记得吃。”   “…………”没有听到师父的回话,花千骨看着师父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弦月,有了一丝迟疑。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便离开了。   待到花千骨离开后,白子画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手心上一块有些陈旧的手绢上,那是小骨曾经对他的心意的寄托物,如今却带着一丝泛黄了,黑色的字体歪歪斜斜地印在白子画阴沉迷茫的眸光中:“山有木兮木有枝。”小骨,为师该拿你如何是好?   ☆、画骨番外四十   而自从那天后,不知是花千骨自己的错觉或是怎样,老是觉得师父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前几天,她一时贪玩偷了一次懒还被师父当场捉到了,以为又被罚在书房面壁思过,没想到师父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就这么让自己轻轻松松过了。   还有一次,自己不小心又把师父心爱的冰莲给踩死了,以为自己会被师父罚不准吃饭,没想到师父根本没有往被自己踩死的冰莲看一眼,只是吩咐她收拾好就回自己房间了。   这天,一直窝在自己房间的花千骨趴在窗台处,一直无比郁闷地看着那一扇紧闭的书房门,眉头微微蹙了蹙,为什么师父最近老是怪怪的?明明自己犯了错误,也不像以前那样训斥自己了,练功偷懒,踩死冰莲,样样都是死罪啊!可是师父非但不说还很包容自己。的确一开始,觉得很轻松,很自由,但是几天下来,师父对自己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这下彻底让花千骨觉得相当不自在了。   不会是师父不管自己了吧!想到这里,花千骨心里莫名地带着一丝恐慌,清丽的眸子扫了一眼师父的书房,又看了眼不远处还生存着的最后几株冰莲,犹豫了一会,狠了狠心便走出了房门。   很快的,花千骨看着自己手心上的莲羹,心里就后悔了。这可是师父精心栽培的只剩下三株的冰莲啊!就这样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她会不会一个月都回不了自己的房间了。想到这里,花千骨有了一丝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走了进去。   门,轻轻推开。花千骨有些颤抖地捧着莲羹,走到白子画面前,牵强笑着说:“师父,你饿了吗?小骨给你煮了,煮了莲子羹。”   “…………”白子画放下书籍,深眸看了眼前这碗莲子羹,再看了眼一直都在低头的小骨,没有说什么就喝下去了。   而站在一旁心虚低头的花千骨则是无措地拽着自己的裙子,不敢坑一声,还是没有声音,还是没有……直到碗再次落在桌面的声响如雷炸般刺激着她的耳膜,花千骨的心脏蹬了瞪,才抬起头却发现那碗莲子羹已经空了。   “小骨,为师喝完了。”白子画看了眼一直处于惊愣的花千骨,说了句便拿起一旁的医书开始翻阅起来。   “啊……噢!”花千骨看着神情依旧淡然的白子画,心里着实一片无措,她抖了抖胆,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师父,你就没有什么对小骨说的吗?比如这碗莲子羹。”   “…………小骨,有什么问题吗?”白子画翻阅书籍的手顿了顿,这才抬头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一看到师父这么正经地问自己,花千骨原本想要直白自己把冰莲炖了的事实告诉师父瞬间没了下文。   “那……那师父要忙了,那小骨去后山练剑了。”花千骨看着师父真的不像以往那样说她,不像以往那样骂她两句,一股莫名的心酸,她咬了咬牙便退了下去。   直到那一抹纯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白子画才缓缓放下放下书籍,深邃的眼眸定在那一个碗中迟迟没有移动。      ☆、画骨番外四十一   三十五年后的蜀国在孟玄朗的治理下越来越昌盛繁荣。而在民间,孟玄朗则被子民称作一代贤君,同时也被称作一代良人。   谁都知道当今的皇后即轻水,邻国公主是一个傻痴的女子,可是孟玄朗却对这个叫做轻水的女子独宠一生,后宫无一妃嫔。   走在大街上的花千骨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铁铮铮的传闻,她似乎很敢兴趣,就向一直陪在自己旁边的东方彧卿问道:“东方,看来这蜀国的君主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有才,而且很爱自己娘子的人,当今皇后可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是不是啊?东方。”   “应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他们也应该放下了,三年承诺又三年承诺,凡人的一生又可以坚持多少个三年,也许他们这样的结局也是挺好的。”东方彧卿颇有感触的说道。   而站在一旁的花千骨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奇问道:“东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东方彧卿轻轻笑了笑,指了指某个摊位上的首饰说道:“骨头,那里应该有你喜欢的首饰,去看看吧!”   “嗯,好。”花千骨点了点头,就在走过去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了一个衣坊,突然脑光闪了闪,心里甜甜地笑了笑,便喊到:“东方,我去一下衣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半个时辰后,花千骨笑脸盈盈地双手捧了两大袋东西走了出来。东方彧卿看到刚刚还一直沉默的骨头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好奇问道:“骨头,你买了些什么?”   “是衣服。”花千骨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的衣服,心满意足地笑道:“这是我想买给我师父的,平时一直见我师父都是穿灰色的衣服,所以我才想着给他买白色的,我在想师父穿白色的一定很好看。”   “是吗?”东方彧卿眸底掠过一丝忧伤,脸上却淡淡地笑道,“你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我最近老是惹师父生气,所以我想要补偿。”花千骨一下子想到那几天,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没事的,骨头,你师父是不会生你的气的。”东方彧卿依旧淡笑,突然正对着花千骨,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正经道:“骨头,在你心里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嗯~他有时呢,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又是呢,却又是一个无比温柔的人。不管师父是怎么样,他在小骨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骨头,这就是你全部的心思是吗?”东方彧卿深眸一直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骨头,再更深层次地问,“骨头,难道白子画在你心里真的只是师父这么简单吗?”   说这话期间,东方彧卿都已经预计好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天能够陪在骨头身边已经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尽管清楚地知道骨头爱的不是他,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爱她就够了。      ☆、画骨番外四十二   东方,你想说什么啊?”第一次看到东方这么严肃正经的样子,花千骨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骨头,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但是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知道吗?”   听到东方彧卿这么认真的话,花千骨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看到他真的很在意,所以花千骨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东方,你问吧!”   “好。”东方彧卿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才问道:“骨头,你平时开心是因为谁?”   “开心的时候?”花千骨呢喃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师父俊逸的面容,零零散散的甜蜜片段在眸中略过,和师父在三生树旁看星星的时刻、和师父一起泛舟的片段、和师父一起弹琴的时段,还有和师父躺在同一个床塌上睡觉的那一个晚上,点点滴滴,好像永远数不完的样子,花千骨笑了笑:“当然是师父。”   “那骨头,你平时不开心的时候呢,又是因为谁?”   “不开心?”花千骨沉默了一下,回忆起这几天师父总是对她不冷不淡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心酸,低声回答:“好像还是……师父。”   东方彧卿闻言,特别是看到花千骨现在这个呆呆愣愣的样子,真的很像当初的那个她,那个刚刚喜欢自己的师父却又不敢说,不敢多求,只求做白子画一生的徒儿。   东方彧卿握着花千骨的肩膀的力道有些紧张,他继续问道:“骨头,那我再问你一遍,在你心里白子画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   白子画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真的只是……花千骨眼神瞬间有了一丝迷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她记事起,师父就一直陪着她,像父亲一样像一座坚韧不拔的大山般护着她左右,每当师父抱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真实,有时却又很虚渺,她有些慌张地瞥开东方彧卿那炽热的目光,转身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师父,这辈子也只是我的师父。”   第一次看到骨头情绪这么激动,东方彧卿没有转移话题,而是把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认真道:“骨头,你答应过东方,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东方!”   “骨头,你听我说。”东方彧卿一下子制止了她的言语:“骨头,你开心是因为白子画,难过也是因为白子画。你所有喜怒哀乐都跟你师父有关,你对你师父的这份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师徒之间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爱上了自己的师父!爱上了!不会的,她怎么会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不会的,师父一直是她心里最依赖,最崇拜的人,他像父亲一样照顾她,养育她,呵护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这份感情认为是师徒之间的情意,但是此时此刻,她好像明白了,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师父藏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花千骨的小脸有些苍白,她拼命地摇了摇头:“东方,你胡说。我没有爱上我师父。”师父,是这么高尚的人,她怎么可以去玷污,怎么可以。      ☆、画骨番外四十三   “骨头!”   “东方,你不要再说了。”花千骨一脸慌张的撇开他紧盯的眸光,手指甲竟在不知觉间深深地嵌入了衣服里。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学堂里传来一个一群叫骂的声音,   “你……你怎么可以不知廉耻,以下犯上地喜欢上……喜欢上自己的夫子。”   “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竟然连……连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你……你这个不孝女,把我们刘家的面子都丢尽了,我……我怎么……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爹娘,女儿……女儿错了……女儿错了……不要赶女儿出去……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真是的,明夫子的一辈子英名都要毁在这个女人手上,真是可怜。\'\'   “是啊!明夫子在蜀国可是响当当的教书先生,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真的是毁了,遭罪啊……”   ……   ……   东方彧卿看了眼不远处那一个被赶出来的女子,再看了眼一旁怔愣的骨头,有些担忧道:“骨头……”   而一旁还在看着的花千骨似乎没有听到东方彧卿的喊话,而是怔怔地看着那一个哭得绝望凄惨的女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着她,花千骨,你是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你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师父,他养你,育你,护你,你怎么可以把你师父推入这个两难的境地,怎么可以毁了师父的清誉。   “骨头!”发现骨头有一丝不正常,东方彧卿再次担忧地重复到。   “……东方,我们……出来太久了,我师父他会发现的,我想回去了。”花千骨淡淡地说着,木讷地转了个身,没有看东方彧卿,而是越过他走了过去。   夕阳西斜,天边弥漫着淡淡的红晕。   一路沉默,直到骨头和东方走到花莲村之外的几里路,花千骨这才停下来,回头看着东方彧卿淡言道:“东方,谢谢你今天又陪我,我快到了,你就回去吧!免得被我师父发现了。”   “嗯!骨头,不要想太多。进去吧!”事已至此,不宜再多说什么,虽然东方彧卿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矛头。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   “……好。”   缓缓走进花莲村,一脸无神的花千骨路过榭亭时,被白子画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师父一直紧盯着自己,瞬间内心有点慌张但是更多的是心虚,牵强着笑容喊到:“师父……”   “过来吃饭。”白子画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噢!那小骨先去换身衣服就出来。”她在背后的双手一直紧捏着新买的衣物,眸光一直扫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却不敢看师父清明的眸光,她怕他会发现自己的心思,发现自己的徒弟竟然欺骗他。   “嗯!”   听到师父答应还有发现师父并没有发现什么,花千骨几乎要断的一根弦又再次紧绷起来,没有再停留多秒,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了。   “喀嚓”一声,门被花千骨严严实实地抵住了,她全身无力地背靠着大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心里乱到了极点。坐在床边,拉开抽屉,那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画卷,花千骨轻轻把它们摊开,浓黑的画像瞬间刻在了她的眸底,她知道从来不喜欢画画,可是每次画到师父,她总是非常地专注,一笔一划,一点一横,一滴一墨,她都不曾偷懒过。   看着一张张画卷,有看书的师父,有吃饭的师父,有练功的师父,有眉眼带笑的师父……以前自己可以坦坦荡荡地拿出来观赏,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敢了,在没有遇到东方彧卿的时候,没有听到东方对自己的质问时,她还可以很开心,很没有任何拘束地窝在师父怀里撒娇,可以很开心地送师父礼物,可以很花痴地端详师父的容颜……但是现在这一切好像变了,那种感觉好像也变了,她发现她开始害怕,害怕看见师父的眼睛,害怕师父会发现自己的徒弟竟是这么龌龊不堪的人,害怕这一层她珍惜的关系会被突破,然而更加害怕自己会在师父的温柔中越陷越深。   时间在花千骨发呆的时候过得很快。直到白子画敲她的房门她才反应过来。   “师父!”花千骨有些着急有些慌张地看着白子画,却不知道怎么该往下说什么。   “怎么还不换衣服?”白子画看着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刚刚的那一件,不由皱了皱眉。   “啊?”花千骨扫了身上的衣服,看向师父有些紧张道:“小骨刚刚有点累,所以就……就不小心睡着了。”   “下次不要练得太晚了。”   “嗯,小骨知道了。”花千骨偷偷地瞄了眼白子画,低声说道:“师父,今晚你可以自己先吃饭不用等小骨的,小骨可以先睡一会再吃吗?”三餐的时间,一直都是师父替她安排好的,不得太早也不许太晚,说是这早中晚的时辰最适宜她身子消化,所以说这话时,花千骨还有一丝顾虑。   “…………”白子画闻言,看了眼小骨确实是一脸绻容,不禁犹豫了下,不过最终还是答应道:“下不为例。你先去睡一会,到时间了,师父再叫你。”   “嗯,谢谢师父。”花千骨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看着师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关上了木门。   ☆、画骨番外四十四   黑夜吞噬黄昏的云,将黑蓝色的一幕留于天际。天黑下去了,宛如泼洒的墨水一样,随着时间的流淌越来越浓郁。   一直沉沉睡眠中的花千骨却是整张小脸都被冷汗覆盖住了,她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卷翘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似乎在睡梦里看到了和听到什么可怕的场景和凄惨,悲戚,苍凉的悲鸣声般。   “花千骨,为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   “师父,求求你,小骨错了,小骨不该对师父存有这样的想法,小骨真的错了……”   “花千骨,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白子画的徒弟。”   “师父,不要,小骨真的错了,不要赶我走,不要……''   桃花树下,碎片淋漓,鲜血斑斑。   …………   “不要……师父,不要……”一直沉睡在梦境中的花千骨不停地呢喃着,紧拽着掌心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可是却一直没有转醒当然迹象。   “小骨……小骨!”而此时坐在一旁的白子画以为小骨提前恢复记忆,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不再淡定的脸上满是着急和担忧心疼,他轻拍着花千骨的脸颊,想要把她叫醒,却根本无济于事。   “师父,小骨错了……小骨错了……不要赶我走……不要……”花千骨一边呼喊着,眼泪也从紧闭的眼角缓缓的溢出来。垂在两侧的双手胡乱地捉摸着,想要找一个结实的依靠,却是一片空白。   “小骨,别怕,师父在这里……师父'在这里……”轻轻擦干小骨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白子画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只是双臂紧紧地环着她,只想把小骨牢牢地抱在怀里,如今的他满心彷徨,无措,昔日的精锐和沉静早已在小骨迷糊中说的第一句话彻底地泯灭了。   他只是用颤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庞,把她的额头轻轻靠在自己的额间,他相信小骨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他一直在她身边,师父永远在小骨身边。   “小骨,师父就在你旁边抱着你,感受到了吗?”白子画心疼无比地滑过她眼角处又准备流下来的泪珠,继续呢喃着,不知道是讲给小骨听还是讲给自己听,“小骨,你醒来之后,还会要师父吗?会离开师父吗?师父知道曾经我给你带来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如果你醒来了,不愿意留在师父身边,那么师父给你讲这些年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小骨,你不是想要师父爱你吗?你醒来,我就给你好不好,什么都给你,人给你,爱给你,师父什么也不要,只要小骨不要离开我,只要小骨不要离开……”   ……   ……   字字段段,断断续续,白子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都说了。直到在他怀里的小骨稍稍安静下来时,他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也许被白子画捆得太紧,有点呼吸难受的花千骨轻咳了几声,这才慢慢转醒,睁开眸子的瞬间,她有些呆愣,师父的眸子好猩红,怎么回事,她有些慌张地看着师父失神的面容,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画骨番外四十五      “小骨!”白子画看到花千骨转醒过来,又惊喜又害怕,长时间环着她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麻木,可是他却完全不在意,他有些忘神的紧搂着小骨,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的名字,只要切切实实抱着他的小骨。他没想过在准备预知小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他会如此狼狈,会如此害怕。那种感觉简直胜过当年亲手杀死她的折磨更甚。   花千骨对于师父的有些呆愣的神态有些担忧,她扯了扯白子画的袍子,说道:“师父,你怎么了?小骨一直在这里。”   “小骨,答应师父,不要离开我。”白子画说得有些仓促,有些隐忍。   “嗯,小骨不离开师父。”花千骨不知道师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尽管这个问题以前师父跟她说过,但是现在师父对于这个问题真的很固执很认真好像还带着深深的乞求。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小骨房间?”   “…………”看着她依旧清明的眸光,白子画却不敢问她刚刚你到底想起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师父没事,只是这个时候,小骨应该要起来吃东西了。饿了吗?”   “…………嗯,好像有点。”花千骨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又抚了抚扁扁肚子,点了点头。   “师父先去做吃的,你休息一下。”   “嗯!”花千骨发现自己又麻烦师父,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师父离开之后,花千骨就一直坐在床上,想起刚刚的梦境,想起梦境里师父说不要她了,想起桃花树下的那一片血迹,瞬间花千骨的心弦就绷到了极点。   而就在花千骨发呆的时候,楼顶上一个黑影“唰”一下跳了下来,带着千钧一发的气魄和魅力。   “师……师……唔”父还没说出来,花千骨便被杀阡陌捂住了小嘴,她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绝艳美瞳的人。   “小不点,是姐姐!”杀阡陌看着小不点一脸绻色的样子,不由心疼不已,暗地里骂了白子画不知道多少回,他就是这样照顾小不点的。   “姐……姐姐?”花千骨有些迟疑,不过直到杀阡陌把黑布全部揭开时,她才全部认出来,非常高兴地笑道:“杀姐姐,你怎么来了?”   “杀姐姐想小不点了,想来看看小不点。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小不点可否想姐姐。”杀阡陌莞尔一笑,坐在花千骨身边,手指把她的碎发撂在脑后。   “想啊!小骨很想姐姐。”花千骨快速地点了点头,但是一看到杀姐姐这么一套英姿飒爽的黑装,再看了看他脸上的蒙布,不由问道:“杀姐姐,你是偷偷进来的?”   “…………”偷偷进来,哼!他杀阡陌一向光明磊落,如果不是拜得白子画所赐,他是决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又有什么敌得过能跟小不点见面呢?他邪魅地笑了笑,白子画,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堂堂圣君是不会让你这么称心如意,独占小不点的。   “还不是拜你师父所赐,要不然你杀姐姐我,也不会要这么躲躲藏藏地进来看看你。”   “可是,小骨记得,你说过你不是我师父的朋友吗?只要你跟我师父说,我师父一定会答应的。”花千骨被他们的关系弄得有些迷糊。   “哼!要是等到他答应,你的杀姐姐就要被灭在他的横霜剑下了。''杀阡陌依旧一副淡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杀姐姐,你真会说笑,我师父是不会杀人的。”花千骨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否认道。她的师父,这么一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小不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又有了解你师父多少?”杀阡陌依旧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继续说:“小不点,你知道吗,你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还有一大堆同门师兄,还有一个肯为你去死的东方……”   “东方?”花千骨一听到杀阡陌说东方,眼睛不由亮了亮,追问道:“杀姐姐,你认识东方?”   “嗯,是啊。怎么了?你见过他?”杀阡陌有些疑惑,看着小不点这么激动的表情,难不成是东方彧卿回来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白子画,这下不用我出马,可够你受了!   “嗯!他对我很好,带我去了很多地方,而且还跟我讲了许多故事。他还跟小骨说,六界中有一个杀美人,风华绝代,貌美如花,独一无二,重情重义。”   “嗯!这评论,很得我心”杀阡陌无比欢喜和满足,继续问:“那个书生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那个六界美人虽然什么都好,就是缺根筋。”   “什么?”一听到花千骨这话,杀阡陌原本还陶醉满足的神情一下子三百六十大转弯,心里恨得痒痒的,死书生,看我杀阡陌哪天逮着你,不把你碎尸万段,竟然敢在小不点面前毁了他的形象,真是可气可恨。   “杀姐姐,你怎么了?”花千骨有点被杀阡陌这变脸速度吓到。   “没什么,只是想着等下要处理一些事情罢了。”杀阡陌恢复了恬静,绝美的表情,他看了小不点一眼,笑了笑,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的小拇指,微微一用力,“喀嚓”一声,小拇指就在花千骨的直视下这样断了。   “杀姐姐,你……”花千骨猛地皱起眉,失措喊到。   “姐姐没事。”杀阡陌拿起断了的指骨,放在她手心,说道:“小不点,这是你可以联系姐姐的工具,只要你吹响它,无论姐姐在什么地方,姐姐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画骨番外四十六   “可是,你的手指,疼吗?”花千骨无比心疼地看着杀阡陌断了一截的枝头。   “你看……”杀阡陌看着她呆呆萌萌的样子,像足了一开始见面的她,也是这样。   “竟然恢复了!”花千骨看着杀阡陌的指头重新生长出来,不由惊喜万分地喊到。   “小不点,记得以后多来找姐姐,姐姐那里可是有很多东西玩的,姐姐还可以带你游遍整个天下,另外姐姐可是会比那死书生会讲故事多了,你想要知道什么,你师父不愿意告诉你的,我可以全部说给……”你听   最后两个字,杀阡陌没有说出,便被一股冷风呼啸了一下颈部,一把横霜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脖颈,只差这么一厘米,便深到了肉中。   “师父!”突然被这场景一吓,特别是看到白子画眸中莫名的猩红时,花千骨不由大声喊到。   “杀阡陌,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你竟然还敢来见小骨。”白子画那谇了剧毒的寒眸紧紧地瞪着杀阡陌依旧神色未变的容颜。   “杀阡陌,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你竟然还敢来见小骨。”白子画那谇了剧毒的寒眸紧紧地瞪着杀阡陌依旧神色未变的容颜。   “白子画,我今儿个就是看了小不点,你又能把我杀阡陌怎么样,你敢在你的徒弟面前把我杀了吗?”杀阡陌邪魅地一笑,款步又走上了一步。   “白子画,你不让小不点见任何人,让她杜绝与外界的任何联系,不就是因为害怕吗?你怕我,怕东方彧卿,甚至连你亲自替小不点收的徒弟也怕,白子画,我敢跟你赌,你不敢杀我。”   “…………杀阡陌!”白子画双目陡然撑红,手持着横霜的力道紧了紧。剑锋再次逼近杀阡陌。   “师父,不要!杀姐姐只是来看看小骨而已。”见到师父手持的刀锋快要刺入杀姐姐的喉咙了,花千骨焦急的面容一下苍白了一片,跌撞地下了床,跪在白子画面前,磕头道:“小骨求师父,不要伤害杀姐姐。师父要罚就罚小骨好了。”   “小不点!”   “小骨!”   “…………”看着小骨下跪替别人求情当然这一刻,白子画持着剑的左手有了一丝颤抖,小骨,在你心中,为师到底是有这么的顽固和苛刻,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怕我,或者是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你的师父罢了。难道重来了一次,你真的不爱师父了吗?   杀阡陌看了眼一脸怔愣的白子画,再看着一直在磕头的小不点,心下痛惜无比,他厉声道:“白子画,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用惩罚来禁锢小不点的。今天,我杀阡陌非得把小不点带走。”   这么说着,杀阡陌并没有理会白子画,而是凝眸看向跪着的花千骨问道:“小不点,跟姐姐走……”   “杀姐姐……我不会跟你走的。”   几乎没有听到小骨的话,白子画耳中只缭绕这杀阡陌说的那一句今日要把她带走,要带她走,小骨要是走了,离开自己,他还剩下什么,不老不死的躯壳,漫漫岁月的煎熬……   白子画寒眸一悚,横霜掠过杀阡陌的皮肤,少许艳红的鲜血沾染了冰冷无比的横霜剑,他紧看着杀阡陌说道:“杀阡陌,花千骨是我的徒弟,她是去是留,只有我白子画说了算。要是你敢带她私自离开,我不保你七杀殿还会留名于六界当中。”   “白,子,画”杀阡陌在那一瞬也被赤红了双眼,他没想到如今的白子画竟会为了小不点如此坦然地说要灭了七杀殿,往日的大爱胸怀也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目睹着杀姐姐颈脖处的鲜血流个不停,而且师父似乎没有收剑的意思,花千骨彻底慌了,不想看到杀姐姐受伤,更不想看到师父双手沾满鲜血,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杀阡陌面前,第一次威胁白子画道:“师父,我不许你伤害杀姐姐,要是你敢动杀姐姐一下,那小骨……小骨便跟杀姐姐离开。”      ☆、画骨番外四十七   一语穿心,白子画潦倒无神地看着那个为了别人而执意要离开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心痛到了深处。小骨你不是答应过师父,不会离开师父的吗?小骨,什么时候,你宁愿相信了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   横霜剑缓缓放下,手臂绝情池水伤疤传来的疼痛更之入骨,白子画却毫无表情地看了眼杀阡陌和小骨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师父……”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让师父伤心的话语,花千骨一脸木讷地看着白子画渐渐走远的被月光扯得又长又凄凉孤寂的背影,心痛到了深处。   “小不点……姐姐我……”杀阡陌有些愧疚地看了眼花千骨,想必刚刚的确是对他们一个打击。   “杀姐姐,谢谢你能来看我,你先回去吧!小骨要留在这里陪我师父。”花千骨依旧看着师父的房间,不曾离开过。   “那好吧!小不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等到适合的时候再来看你。”   “谢谢姐姐。”   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房间里很静,静的很出奇,白子画愣愣地看着桌面上散漫开来的画卷,任由着手臂上的鲜血缓缓流下,任由着伤口的裂开又愈合。疼吗?痛吗?自从小骨亲口说的离开之际,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麻木了。曾经的他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这一切都在自己亲手杀死小骨的时候完全崩溃了。而如今再重来了一遍,他的所有对,所有错都是围绕着小骨在转,但是此时此刻,无论是杀阡陌所说的用惩罚去禁锢她,还是自己自以为是的用所谓的师徒情去禁锢她,但总归貌似还是一个错误。   白子画看着窗外的一弯弦月,不由一阵苦笑,而直到门外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晃荡进自己的眸子里时,他才恍若感到了一丝疼痛。   “师父,小骨知错了,小骨跟你道歉,小骨不应该说要离开师父的。师父,你能原谅小骨吗?”   “…………”白子画闻言,眉目微微低下,怔愣地看着那一张张画卷,没有回话,门外的声音没有终止,依旧继续着   “师父,小骨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师父,也没想过要跟谁走,我只想一辈子好好地呆在师父身边,做你的好徒弟。''   话音再次如温泉般涌入白子画的耳廓中,软软的,柔柔的却直达他的心门。   “这是小骨刚刚做的桃花羹,师父,如果你还在生气不愿见小骨,那小骨就把这碗桃花羹放在这里,师父,你要记得吃。”门外,小骨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没有再说什么,在门外晃荡了几圈就回去了。   看到门外那一抹身影消失后,白子画才缓缓走到门前,打开大门,深眸看了眼地上的桃花羹,不由微微勾唇,弯腰拿了进去。   第二天,花千骨第一次起得很早,在厨房里做好早点后便亲自捧到了师父的门前,因为今天是师父闭关的日子,几乎每个月师父都要闭关一天。所以这一天便是小骨下厨的日子。她站在师父的门前,看着昨晚的桃花羹已经被师父拿进去了,心下一阵欢喜,把早点放在门前后,花千骨喊到:“师父,早点就在门前,师父你要记得吃啊!小骨现在就去后山练剑,我会早点回来的。”   这么说着,尽管不知道师父听没听见,不知道师父还在为昨晚事生不生气,但是她相信师父一定会原谅自己的。花千骨抿了抿红唇,看了一眼大门,就离开了。   崂山炼丹房里   笙萧默拿起白子画手掌心中的还魂丹,看了眼白子画说道:“师兄,你已经在这颗还魂丹里耗尽了百年修为,其保险度已经非常高了,其实真的不用多此一举。”   “只是百年修为而已,我不敢拿小骨的性命做保证,我不能再失去她。”白子画看着炼丹炉,皱了皱眉。   “那你大可不必让千骨的记忆提前,反正千骨的记忆迟早都要恢复的,你不妨……”   “师弟,你都说这是个迟早的问题,早则百年,迟则万年。我只是想给小骨一个选择的权利。与其这么一片空白的活着,不如就尝试一下。”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我想千骨也不会有意见的………我们先出去吧!我还带了些珍贵的药材过来,你看看适不适合千骨的病情。”笙萧陌看了他一眼,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   大门一关,楼顶处便跳下了一抹深蓝色的背影,东方彧卿看了眼那个炼丹炉,看向自己已经隐隐透明的手掌,眸光迟疑地闪了闪。      ☆、画骨番外四十八   落日染红的崖壁,琴韵西岚。   练剑练得差不多的花千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剑收了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一抹深蓝色的背影便投入了她的眼眸。   “东方,你怎么了来了?”花千骨有点惊喜,走上去。   “这么久不见骨头了,就想过来看看。”东方彧卿一脸萌萌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和蔼很亲切。   “不好意思啊!东方,最近我可能太忙了,所以就没有……”花千骨说道这事,就记起了那一次放了东方的鸽子,心里顿时升起内疚。   “没关系,骨头,我说过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况且是我做得不对,没有考虑你的想法。”   “东方,我从来没有怪你。你不要这么说。”花千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   “谢谢你,骨头,这几天时间虽然很短暂,却是我东方彧卿一辈子或者是下辈子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东方彧卿背手握住了其中一只快要透明的手指,低声感慨道。   闻言,花千骨愣了愣,有些奇怪到:“东方,你怎么要说这样的话,以后我们还是会有这样的日子的。”   “…………”东方彧卿轻轻笑了一声,向前走出一步,说道:“骨头,今天我过来是来跟你辞别的。”   辞别……花千骨一听到东方要走,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非常难受,她拽着东方彧卿的双手,问道:“东方,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们才相处不到十天,这段时间,你带我去了这么多地方,让我见识到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我还没带你去看一下我们花莲村里有很多很漂亮的东西呢?”   “那骨头,你会舍得东方走吗?”东方彧卿依旧浅笑,眸底却是满满的遗憾和不舍,骨头,不是我舍得离开你,而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有交换的话,哪怕是舌头也好,身体也罢,只要能够继续陪在你身边,那我什么也不在乎。   “不舍得。”花千骨有些忧伤的摇摇头。   “那你会跟我走吗?”东方彧卿依旧浅笑,尽管知道答案,但是还是不甘心还是想听到骨头嘴中说出那句话。   “我……”花千骨一听,有些为难,言语停顿了下来。   “骨头,别当真,我是开玩笑的。”不想看到她为难的样子,东方彧卿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脸正经还带着深深地恳求道:“骨头,今晚最后一晚,过了今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你可以陪我吃完饭再回去吗?我好想吃你做的饭菜,可以吗?”   “东方……”花千骨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心酸和不舍说道:“嗯,好…可是我要去哪里帮你做饭?你带我去。”   “你真让我带你去?你不怕到时我不把你带回花莲村吗?”东方彧卿星眸闪闪笑看着她。   “因为我相信你,东方。”几乎没有思考,花千骨便吐出了这一句极为简单的话语。   “…………”傻骨头,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选择相信我,尽管知道是我把你一步一步推进了深渊,你仍然还是选择相信我。骨头,如果我能在白子画之前能够遇到你,你说,你会爱上我吗?   “好,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东方彧卿听到骨头答应了,心下一阵欢喜,便拉起骨头的小手离开了。   一轮杏黄色的月亮,悄悄从山嘴处爬出来,把倒影投入湖水中。   放下最后一盘菜的花千骨坐在了东方彧卿的左侧,看向附近精致的阁楼和清悠的碧湖,赞叹道:“东方,这里是哪里?好漂亮。”   “这是异朽阁。”   “异朽阁?是你的家吗?”花千骨睁着大眸子继续环视着周围彩灯璀璨的廊桥。   “不算是家,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罢了,以前我是住在这里,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东方彧卿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东方,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些什么了?”看到东方再次沉默起来,花千骨只觉得心里梗塞了一下。   “…………傻骨头,我说过你不需要跟我道歉。骨头来,这个好吃,我夹给你。”东方彧卿晶明的眸光萦绕着暖黄之色。   “谢谢东方,我也夹一个给你,你喜欢吃哪一个菜?”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   “那我都夹给你,好不好?”花千骨脸上呵呵地笑了笑。   “好啊!”   这一顿饭,他们吃了好久好久,就好像永远没有结束的宴席。   桌面上,一片狼藉,而且还躺着几坛已经喝光的忘忧酒。喝了点忘忧酒的花千骨,脸上扑通扑通红了一片,很是可爱。她醉意熏熏的靠在东方彧卿的怀里,呢喃着:“东方……东方,你讲的故事真好听,真的好伤心,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师父明知道自己是爱自己的徒弟,还要……还要剥掉手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为什么到了最后还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   “因为他一直坚持心中的千年不变的正和错的执念,自认为坚持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认为是最长远的,认为是为了她好,但是后来却负了他自己,也负了他深爱的人。”东方彧卿轻轻环着她,轻声问道:“骨头,如果你是那个女子,如果重来了一遍,你会再爱上自己的师父吗?”   “我……我不知道啊!东方,我还是觉得那个女孩不应该……不应该喜欢师父的,她……她应该喜欢,嗯~喜欢那个阁主,东方,你说是不是?”花千骨醉的有些迷糊,无力地靠在东方彧卿的怀里,小手玩弄着他的袖子,醉笑道:“东方,你的胸膛真暖,而且还有……还有淡淡的香味,真像我师父的怀抱一样……嗯,不是像,是简直一模一样!呵呵。”      ☆、画骨番外四十九   “那骨头,你喜欢你师父吗?”东方彧卿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轻声问道。   “我……我喜欢……不……不,不喜欢……好像也不是……”花千骨微微合着双眼,摇摆着双手,突然委屈说道:“师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小骨冷冷淡淡的,我……偷懒我师父不管我,我……我踩死了他的心爱的冰莲他……他也不管我,东方,你说师父是不是不要小骨了?”   “不会的。你师父不会不要你的。骨头,你别想太多,也不要难过。”东方彧卿依旧温柔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骨头,你要相信我的话,相信东方你会过的很幸福,很开心的。”东方彧卿看了眼亭外的残月,再看着醉的迷迷糊糊地骨头,再次问道:“骨头,你还没有回答东方的问题,你喜欢你师父吗?”   “我……我喜欢,但是,我不敢……小骨怕……”   “怕什么?”虽然不止第一次听到骨头说喜欢白子画,即使这是一个事实,但是每次听到骨头说这样的话,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拧成了一团似的。   “怕……怕师父不要小骨,怕师父会讨厌。东方,你说……你说小骨是不是错了?”   “骨头没有错,爱上一个人何错之有。”   “可是……可是他是我师父,徒弟……徒弟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师父呢?”   “那骨头现在还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我该怎么办?”花千骨迷醉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些忘忧酒,傻傻地笑着说:“我……我不知道,我只想做他上行下孝的好徒弟,我……不想变,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我师父,我是不是……是不是该瞒着噢师父,瞒着,永远瞒着……”   “骨头……万一有一天你瞒不住了,被你师父发现了,你该怎么办?”东方彧卿柔柔地看着她,问道。   “我……我……”   看到花千骨紧锁的眉头,东方彧卿有些心疼地轻轻安抚着,继续问:“骨头,如果你师父不肯接受你,你会接受东方吗?”虽然这个可能性为零,但是今晚是他最后仅剩的最后一晚时光,他还是想奢望骨头能说出那一句话来,尽管他知道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取代得了她师父,但是他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在骨头心里有一个位置,就够了,他也就走得安心了。   “东方……你对我真好……”花千骨呵呵地傻笑了一声,双臂环着东方彧卿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说道:“好啊!我跟你走,跟你走……”   “真的吗?我们拉勾勾好吗?”东方彧卿笑得很满足,看着花千骨笑得这么灿烂,这么开心,他觉得真的够了。   “嗯!好,我们……我们拉勾勾…拉…”勾勾两字还没说完,花千骨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东方彧卿见状,眉头微微低下,抚摸着她的脸庞浅笑了一声:“骨头,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后的一晚让我看到了,听到了这么美妙的场景和话语。东方真的很满足了。骨头,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东方,你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知道吗?骨头,接下来东方要做的事情,我想你不会埋怨东方的是吗?”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划不来。   榭亭里,一道蓝光,东方彧卿把怀中的花千骨缓缓放了下来,右手点了点花千骨的眉心,看着骨头迷迷糊糊的醉态,而且快要醒来的样子,于是笑道:“骨头,到家了,进去吧!”   “啊?到……到家了?那我先进去了……东方……明天带我去听曲子好吗?”花千骨半个身子椅在东方彧卿的身上,迷糊地说着,完全对东方彧卿要辞别这一事没有印象。   “好,你快点进去,你师父在里面等着你。”   “嗯~对了师父,对,我师父……那……东方我就进去了。”花千骨笑了笑,便转了个身,歪歪斜斜地走了进去。   看着骨头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东方彧卿才缓缓收起了自己视线,看着长留的方向,眸光顿时暗了暗。   “师父……师父……”醉了的花千骨完全没有意识,跌跌撞撞地走过正厅,走过自己的房间,再走过了书房,走过了师父的房间,却没有发现师父的踪影。   而此时刚刚从崂山御剑在回来途中的白子画暗自一闻声,以为是小骨出事了,心下一慌,便卯足了全力地火速赶回来。   院子里,   “师父……”师父到底在哪里啊?难道……难道还没回来吗?想到这里,花千骨有点伤心,继续在院子里乱逛着,叫喊着。完全没有看到已经站在自己背后的脸上覆了一层霜的白子画。   “小骨……”白子画带着清冷,带着丝丝冰寒。   “师父……你回来了!”花千骨晃晃悠悠地转了个身,正好看见师父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看。   “小骨,你刚刚去哪里了?”闻到她呼出的气息中带着浓浓的忘忧酒味道,白子画不由深深地凝眉厉声道,他从来没有酿酒的嗜好,可以这么说,整个花莲村都没有一点酒,那么眼前那个醉熏熏的小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骨……小骨没去哪里……”花千骨摇摇晃晃地拽着白子画的衣袖,蹙眉道:“师父……你怎么又皱眉头了……”这么说着,花千骨傻呵呵地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白子画的眉毛,笑道:“眉头不皱的师父真好看,呵呵!是不是啊!师父?”   “小骨,别闹,你喝醉了。”白子画按了按她不安分的身子,皱眉,冷声中带着轻轻责备。   “小骨,没有醉!”花千骨依旧挣扎了一下,继续迷乱地喊到:“师父,你知不知道啊,这忘忧酒真是一个好东西,既能解忧,又能消愁....”   “小骨,师父扶你回房休息……”   “师父,小骨还不想睡……小骨还可以喝,我还可以喝一坛!不……是两坛!”花千骨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出师父的怀抱时,右脚一崴,重心顿时一降,就在花千骨扑倒在地上的时候,白子画无奈地蹙了蹙眉,敏捷的长臂把小骨的腰肢勾回来,冷声准备呵斥时,冰凉的脖子却被小骨的双手紧紧的搂住了。白子画有一瞬愣了愣,准备发话的薄唇顿了顿。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师父惊为天人的容颜,不知是心中所念还是酒精所制,她笑得很美,很纯:“师父,你真好看,还很香!小骨……小骨好喜欢。”   花千骨话一毕,迷乱的眸水闪了闪,脚尖一垫起来,女子的香气铺面而来,在白子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眼前朱红的娇唇就重重地贴在了自己冰凉的薄唇上。      ☆、画骨番外五十   一袭馨香,一袭柔软,透过白子画的嗅觉和触觉直直达到荒凉了好多年的心灵深处。白子画双手环着小骨的腰间,冷冽的眉眸微微低下看着一直紧贴着自己唇瓣,双眼紧闭着的小骨,有了一丝木讷和迟疑。   而完全处于醉意当中的花千骨眉眼带笑,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她双手搂着师父的脖子紧了又紧,柔软的唇瓣只是单纯的紧贴着白子画的薄唇,她从来不知道师父的唇竟是这么冰凉凉的,也从来不知道师父的唇也有好像他怀抱里的那一阵馨香。脑袋浑浑噩噩的,她依旧记得这一段时间,师父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做错事也不管她了,求他原谅自己,他也不理睬自己,师父,你是不是讨厌小骨了,是不是不要小骨了?   吻由重到轻再到重,由一开始的紧紧贴着到轻轻的吮吸着最后再到重重地啃咬着,此时的她真的好想……好想把这一刻定格在这里,师父,是不是只要小骨亲亲你,你就不生气了,你就会原谅小骨了是吗?   小骨……此时处于在□□和理智边缘折磨着的白子画唇瓣一疼,有些邪魅的血珠微微渗出了肌肤,这一痛如缰绳一般硬是把白子画的准备崩溃的理智拉了回来,自己是在做什么,明知小骨什么也不懂,明知小骨还没有恢复记忆,明知道小骨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却是一再任由着自己任性。   他皱了皱眉间,不过还没等自己把小骨拉开,花千骨便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小骨……”白子画低头看了眼陷入了沉睡的花千骨,轻声问道。然而没有回答,他无奈的笑了笑,便把小骨横抱起来走向他的房间去了。   暖意的烛光萦绕着轻媚之色,把白子画的侧脸映射得十分好看俊逸。   一席暖意从花千骨的脸上缓缓滑过,花千骨有些不自在,用手抓了抓脸上的毛巾,却不慎捂住了师父的大手。   “小骨,把手松开。”白子画把手动了动,却不料小骨拽得更紧了些。   “师父~”依旧闭着眼睛,混混沉沉的花千骨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小骨,师父在这里。”白子画再次扯了扯自己手,不过最终结果还是如此,所以索性就不动了。   “师父~小骨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你就原谅小骨好不好,别不理小骨,师父,好不好。”花千骨依旧紧拉着白子画的大手,语气有些乞求有些委屈。   “师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你……师父只是……只是有点乱,想静一下”白子画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虽然知道她正处于迷迷糊糊状态,但是他还是说了。   “师父,小骨……小骨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师父,杀姐姐只是看看小骨而已,师父不要……不要为难他……”   “…………”小骨,你难道真的相信师父会伤害杀阡陌吗?为师一直知道杀阡陌很爱护你,那样的爱得没有拘束,那样的爱有时让我也非常的羡慕,他是你重要的人,师父又怎么会伤害你所关心,所要守护的人呢?   “小骨,不要想太多,睡吧。”白子画把她额头的碎发撂在了脑后,柔柔的吐字。   “师父……师父,其实…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说了一半,花千骨呵呵地傻笑了下,迷糊地又扯了扯白子画的衣袖胡乱地盖了盖自己的小脸,支支吾吾道:“其实小骨……小骨很喜欢……”      ☆、画骨番外五十一   “师父……师父,其实…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说了一半,花千骨呵呵地傻笑了下,迷糊地又扯了扯白子画的衣袖胡乱地盖了盖自己的小脸,支支吾吾道:“其实小骨……小骨很喜欢……”   “小骨喜欢什么?”问话间,白子画不由心中的一根弦紧绷起来,皱眉道。   “喜欢……喜欢……”声音越来越小,花千骨原本紧握住师父衣袖的小手也松开来。   “小骨……”看着花千骨已经睡过去了,白子画终是无可奈何,帮她盖好了被子后便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入睡的样子。   花千骨睡了有多久,白子画就看了有多久。小骨的睡姿向来没有什么规矩,更何况是现在的醉酒状态,看着她一次次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掀开,白子画都是很有耐心地重新帮她整理。   而这一次,小骨不知道嘴里呢喃了什么,小脚一蹬,被子便有一大半被踢出了床外。白子画见状,不禁摇了摇头,走过去帮她盖被子的时候,突然“哐啷”一声,镯子碰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   白子画有些疑惑,凝眸看着小骨手腕上的玉镯子,不由眼熟得很。   “这个玉镯?”白子画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凝眸细看,正当他把镯子翻过来时,“异朽阁”三个黑色的字体正正刺进了自己的眸底。   而一边睡着的花千骨似乎不以为意,有点备受干扰般,拍了拍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翻了了个身子,呢喃了一句:“东方,别吵我,我好困……”   …………   …………   银色的月光和着皎洁的繁星互相纠缠,在幽离的夜空铺开,闪着黄色的清冷光辉,洒下一片清寄色彩。   七杀殿外,竹染独自一人站在岩风石上,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冰室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束蓝光瞬间出现在他眸底,打破了他静谧的视线。   “…………”竹染转过身,看了眼东方彧卿,微微蹙眉:“东方彧卿?”   “竹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东方彧卿看向他的眸光闪了闪,走过来,浅笑道。   “当年,是你帮我带出了蛮荒,记得你,很理所当然。”竹染微微勾唇,走过他,不由好奇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我想你不需要知道。这次我来找你是要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竹染重复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轻笑了一声,淡淡溢出一句话:“我好像没有什么交易要跟你做。”   “是吗?你真的确定吗?”东方彧卿睨了他一眼,继续说:“虽然我东方彧卿曾经死过一次,但是好歹我还是异朽阁阁主,天下事,没有异朽阁不知道的,同样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异朽阁办不到的。竹染你心里想做什么,我异朽阁同样无比清楚。”   “什么意思?”竹染紧盯着他。   “只要你跟我做交易,我可以帮你复活琉夏。”东方彧卿眸光有些犀利却直直掐中竹染的要害。   复活琉夏……一听到东方彧卿这么说,竹染脸上才有一丝丝异色,“你确定?”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异朽阁从来都是公平交易,既然敢跟你做得成交易,那么我定会把事情办好。”东方彧卿依旧淡言,但是却又十拿九稳的把握。   “如若我答应,你打算怎么复活琉夏?”   “以灵还灵。”东方彧卿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以灵还灵是异朽阁里的一种极高的禁术,只能在死人身上用一次,所以要想救你的琉夏,你除了跟我合作,你没的选择。”   “的确,如果向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没的选择。但是我有一个想得不明白的问题,想要问你。”竹染扫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你要选择跟我做交易?”   “因为也只有你最适合。而且我也没的选择。”   竹染凝眸直视着他,犹豫了下,答应道:“我答应你,你的条件是什么?”   …………   夜幕一落,清晨很快就来了。   花莲村   白子画看着桌面上那个玉镯子一夜未眠。      ☆、画骨番外      夜幕一落,清晨很快就来了。   花莲村   白子画看着桌面上那个玉镯子一夜未眠,眼眸带着一丝血丝,带着一丝旁人不懂的深邃。一夜沉思,他都一直假象着这个镯子是杀阡陌给她的,可每当看到镯子上刻着那异朽阁三个字,他的心头就像被人狠狠地割去一刀般。   一向对小骨了如指掌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天小骨早出晚归,以为她是去练功,却不想居然是去跟东方彧卿见面,竟然还第一次学会了欺骗自己。连徒弟屡次撒谎,私会男人都恍然不知,他这个师父可当的真够称职的!   目光慢慢从镯子上转移到还未转醒的小骨脸上,有了一丝暗沉和折磨。而正在这时,敏捷如他捕捉到了小骨眼皮有点动了动准备转醒的白子画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变得从来未有的冷咧。   也许由于是醉酒原因,刚刚转醒的花千骨只觉得整个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碾过去一般,疼痛沉重。同时也在这疼痛之中,昨晚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了脑海里,脸有点红,慌张,但是更多的是窘迫,她昨晚……昨晚竟然吻了师父……竟然还往师父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这……这花千骨你真是胆肥了!   慢慢吞吞地下了床之后,花千骨颤颤巍巍地走到白子画身边,却不敢去看师父一眼,“师……师父。”   “昨晚,你去哪里了?”白子画语气很冷冽,目光也没有看花千骨,只是紧紧地看着桌面上的镯子。   “小骨……小骨一直在花莲村等师父啊!”花千骨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整个脑袋只记得东方说的那一句,绝对不可以跟你师父说跟我见过面。   “…………那喝酒是怎么回事?”听到她这一回答,白子画的语气更加冷。   “喝酒……喝酒……小骨是……”花千骨咬了咬牙,看向裙摆的目光有了一丝慌张,“小骨是因为看了书房里有一本专门讲酿酒的书籍,小骨感兴趣,但是有怕师父不允许,所以……所以小骨就自己偷偷学了点。”   “那这个镯子,你又怎么跟师父解释?”白子画看着花千骨的目光掠过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犀利,“杀阡陌给你的?”   “………”花千骨一听到师父这语气,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师父……师父他一定知道她撒谎了,心里一定很难过和生气,想到这里,花千骨心里更加的内疚和难过,她不应该欺瞒师父的,更不应该让师父伤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不……不是,是小骨的一个朋友……”   “谁?”   “是东……东方!”   一听到小骨亲口承认,白子画从没想过自己的心里竟是如此的恐慌,他深深看了眼一直低头的小骨,站起身来,缓步向她走近一步,似是没有表情地问道:“你跟他见了多少次?”   “小骨……小骨跟东方只是像朋友一样见见面而已,而且东方是一个好人……”   “花千骨,事到如今为师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里过,你宁愿为了帮外人也一齐来欺瞒师父,花千骨,你真让师父太失望了。”白子画寒眸直直地看着他这个一直以来用心爱护,用生命爱护的徒儿,心里从未有过那般煎熬。      ☆、画骨番外五十三   接触到师父那一束犹如在冰窖里冻过的冰寒眸光,花千骨知觉从来没有过的陌生和恐慌,她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摇头否认道:“不是的,师父,小骨从来都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小骨不是有意骗你的,师父,小骨……小骨知错了……”   “东方彧卿在哪里?”没有理会小骨的乞求,白子画冷冷道。   “师父……”花千骨小脸有些苍白和无措,扯着白子画的衣袖的小手有些颤抖。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师父这么生气,这么冷漠的一面,这一次的师父比那一晚上比看到杀姐姐的师父更加之甚。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抵触杀姐姐和东方,但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师父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听到小骨在说什么,白子画敏锐的耳廓便千里传来一阵盲音,瞬间他的眸光沉了沉——东方彧卿,几乎同时,白色的身影急速一闪便消失在了花千骨的视线中。   “师父……”花千骨看到师父消失了,一颗心脏悬在了喉咙处,直觉毫无隐晦的告诉她:“师父……东方,糟了……”   竹林深处,阴风阵阵,竹影婆娑。   东方彧卿好整以暇地手持着扇子,浅笑看着白子画,说道:“尊上可真是速度。”   “东方彧卿,这次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白子画眸中戾色尽显。   “没什么,只是很挂念骨头,想来看看骨头罢了。尊上,不至于这么小气连我跟骨头见面的机会都要剥夺吧!”东方彧卿依旧淡笑,眉头挑了挑继续说:“好歹,骨头在上一世说过会跟我走,跟我一起离开。尊上,你不会是忘了吧!”   忘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当年那一幕小骨抱着垂死的东方彧卿哭得毁天灭地的样子,他至今还深刻在心底,就像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般时时刻刻地疼痛着,而她说的那一句离开,更是整日整夜折磨他的魔音。   他凝眸看着东方彧卿,应到:“东方彧卿,我不管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妄图接近小骨。”   “呵呵!”东方彧卿轻轻一笑,似是不屑似是挑衅,他向前走了一步,正眼看着白子画说道:“为什么不准我靠近骨头,尊上,我东方彧卿还真难得看到你脸上那一丝恐慌的表情。千年来,长留上仙可以说是无情无爱,对错分明,不过经历过这一生死劫这一难,尊上如今这般处境,我还真万万想不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子画依旧站在那里,面容寒霜依旧。   “尊上,你还不会听不懂我的话吗?杜绝骨头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害怕她接触杀阡陌,接触我,然而更加害怕她回忆以往的所有一切,回忆你杀死她的那一刻。你手上有一粒可以足以让骨头恢复记忆的丹药,可是你却迟迟不肯给骨头服用,你这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吗?”      ☆、画骨番外五十四      东方彧卿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你也不列外,你每日每夜地抱着她,怕的是她会消失不见,看着她的容颜,听着她喊你师父,你心里却是疯狂想着以前深爱着你的骨头,你不清楚如今失忆的骨头会不会爱上你,也许早就爱上了,又也许城如当年她说的最后一句,若重来,心里从来就把你当做师父罢了。所以你很矛盾,很折磨。情愿她一辈子一片空白地陪着你,也不许她有任何一丝的回忆。”   “…………”白子画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反驳,他说的确实很对,他确实有私心,而且越来越重。   “而我东方彧卿上一世欺瞒过骨头我的身份,是我为了报复你们五上仙的杀亲之仇而把骨头一步一步设进局里,设计骨头偷盗神器,设计骨头放妖神出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却对她动了心,动了情。呵!很可笑吧!我以为她会恨我,会不原谅我,但是她却亲口告诉我她从来没有恨过我,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相信我,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我知道你很爱她,爱得宁愿耗尽自己千百年的修为去凝练还魂丹也不愿要骨头眉心的一滴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爱得如此隐晦而无私。我想也许骨头选择你是正确的。”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东方彧卿任由着透明的两臂垂下来,继续说:“昨晚我已经给骨头服用了还魂丹,她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了她。不久后,骨头应该会恢复记忆,到时她如若选你,我便无憾离开,但是如果骨头选择我,那我宁愿违背生死轮回,违背天命,我也会回来把骨头要回来。”   凉的透骨的阴风依旧阵阵吹过来,带着夺命的隐晦。此时的东方彧卿全身已经隐隐透着丝丝蓝光,原本沉重的衣袖现如今已随着风而漂浮。   “东方彧卿,你……”看着逐渐隐去的身形,白子画有了一丝怔愣。   而就在这时,竹林深处,花千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一脸呆愣地看着隐隐约约要消失的东方,心不知怎么地被什么狠狠地刮了一刀。   “东……东方,不要……”   “小骨!”看着此时出现的花千骨,白子画在那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骨头,你还是来了!”   东方彧卿看着他的骨头,淡然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地笑意。骨头,这次真的要辞别了。   “东方,不要,你要去哪里,你不是说好要陪我去听曲子的吗?你怎么可以……可以说话不算话。”花千骨眸中酸涩,泪花如泉水般一涌而出,犹如上一世那般。她从来不知道昨晚东方说的辞别竟是如今地场景。   骨头,对不起,东方这次又食言了。东方彧卿嘴唇动了动,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他还是想让骨头知道他还是存在的,不管他以后变成什么样子,风也好,沙也罢!只要骨头心里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他的就足够了!   风吹魂散,蓝衣一瞬化为了乌有。花千骨脑中剧烈一痛,重重地混了过去。      ☆、画骨番外五十五      花莲村   白子画静静地坐在床边,黝黑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已经躺了三天三夜的小骨,他向来都知道东方域卿在小骨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本不该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该让她看到她所要守护的人受到伤害,可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作为她的师父都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徒儿。   “小骨,如果你醒来了,你会怪师父吗?”白子画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却是一番苦笑。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从小骨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划过,带着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师兄,千骨会没事的,倒是你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三天三夜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千骨,你这样下去自己先会熬不下去的。”笙箫默轻轻拍了拍白子画的肩膀安慰道。   “小骨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白子画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直直问道。   “应该再过几个时辰,千骨就可以醒过来了。”笙箫默皱了皱眉头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的花千骨再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师兄,继续说;“师兄,另外有一件事是关于千骨恢复记忆的问题,我要跟你谈谈。”   白子画闻言,沉默的表情才有了一点点颜色,他抬起头看着笙箫默,淡然出声;“是什么事情?”   “服用过还魂丹的千骨不会一下子就可以恢复全部记忆。按照千骨如今的体质来看,她的记忆会零零散散地一点点恢复,有时候还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也会忘记师兄。如果到了非常严重的时候,她会沉浸在那一段记忆之中不能自拔。”   “就没有什么办法挽救吗?”   “没有。”一听到笙箫默说到小骨如若严重就会沉浸在那一段记忆之中,白子画脸色更加惨白,他有些颤抖的手指紧紧握住小骨地手,心里却痛苦不已,诛仙柱下亲手刺她一百零八剑,瑶池上的那穿心一剑,最后还有在花莲村上轩辕一剑依次浮现在自己眼前,那一片片是嗜血猩红如一团雾霾般紧紧地笼着自己的视线。她说得没错,她被他伤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师徒一场她从没欠他什么。如若她醒来后,决然离开自己,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后,诚如笙箫默所言,小骨真的醒来了,她摇了摇自己有些昏厥的脑袋,看着一脸紧张和倦容的师父,无比心疼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书房静修吗?”   “小骨,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不敢问她你想到了以前多少事情,更不敢直视她逐渐澄澈的眼眸,白子画轻轻握着她的小手说道。   “没有啊,小骨只是觉得头重重的,有点不舒服之外,其他都没什么问题。”花千骨笑了笑,不过下一秒恍惚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不太好,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不关东方的事,是小骨贪玩才求东方带我出去的,是小骨的错,小骨不应该期满师父的,师父,你又没有把东方……..”   “我放他回去了。”   “真的吗?”花千骨有点不敢置信,巴眨着大眼直直看着白子画。   “你不相信师父?”   “才不是,师父说什么,小骨都信。师父对小骨最好了。”一听到师父没有为难东方,花千骨心里的大石头顺奸安稳落地。      ☆、画骨番外五十六      “才不是,师父说什么,小骨都信。师父对小骨最好了。”一听到师父没有为难东方,花千骨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安稳落地,喜悦如她双手紧揽着师父的腰间,脑袋安顺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白子画没有说话,大手温柔地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小骨地后脑勺,俊容上的眉头却是紧锁着,对于东方域卿的魂飞魄散,他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如果被小骨知道了,她又会怎么样?姑且不考虑她能不能原谅自己,那她自己心里又会是怎么样的难过和心灰意冷。   而如今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的花千骨依旧软软的靠在白子画的胸前,就好像以往那样,什么都没变的样子。她握了握白子画的手掌,语气有些紧张道:“师父,你能原谅小骨对你撒谎这一件事吗?小骨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师父,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师父不怪小骨,师父也有不对的地方。”白子画依旧轻轻抚摸着花千骨的后脑勺,语气很柔很软,直直可以抵达花千骨的内心。   “那师父,小骨可以恳求一件事吗?”   看到小骨这么期盼的表情,白子画不由莞尔一笑;“什么事?”   “就是以后东方或者是杀姐姐来看看小骨……师父可不可以不要生气啊!你看小骨好不容易有一两个好朋友,而且这花莲村就只有我和师父两个人也挺冷清的,师父,你说好不好?”   白子画闻言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不过语气还是很缓和;“小骨和师父两个在一起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师父不会觉得闷吗?还有啊,杀姐姐和东方都跟小骨说是师父的朋友,而且小骨也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那么以后我们花莲村就热热闹闹,那多好啊!”花千骨扯了扯白子画的衣袖,闪耀的大眸子有着流光溢彩,让白子画更加不敢拒绝。“师父,你就答应小骨嘛,你看小骨这么可爱的份上。”   白子画微微苦笑:“好,师父答应你。”   “谢谢师父。”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在看似平淡的过着,看着小骨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吃饭,练剑,看书,偶尔会缠着自己问这问那,就好像没有吃还魂丹那般,这样更加让白子画更加的折磨,特别是当小骨睡着的时候,他总是夜夜地看着,夜夜的守护着,而当小骨在睡梦中叫喊自己的名字时,或者时不时地皱了皱眉头时,他都像一根即将要绷断的弦般,紧紧抱着她,给她度真气,一夜又一夜。   而这天,初春的早晨,虽然很凉,但是却是无比的宁静,悠然透着安详。   这已经是花千骨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等待东方的第三天了,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花千骨有些失落,摇了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音屡屡传入自己的耳垂,可是却再听不到东方跟自己大声打招呼的声音了,“东方,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出现呢?你那天不是说要跟我去听曲子的吗?师父也答应了,你怎么还不出现啊!”   花千骨依旧不甘心又摇了摇手腕上的玉镯子,可是依旧是相同的结果,她抿了抿红唇看着花莲村的外面,那蜿蜿蜒蜒的石子路,她依旧还记得东方第一次偷偷带她出去时,就是从这里静悄悄地跑出去的,还记得他当时说得那一句“骨头,你要相信东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骨头,我请你吃包子好不好,既有肉馅又有萝卜馅”   “骨头,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玩,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骨头,你看东方多可爱,你就留一个包子给我好不好!”   “东方,你怎么还不来啊,如果你来了,我就给包子给你吃怎么样?”花千骨依旧静静地坐在石头上,有些失落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白子画也正在静静的看着她,他这些天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小骨的情况,她的走神,她在睡着的时候念起了东方域卿的名字,她独自一人对着这个玉镯子在自言自语……….他一直都知道东方域卿是小骨心中重要的人之一,想他,念他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明知道小骨对东方不是那样的心思?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在意,有时甚至在迷茫中煎熬。   这几天白子画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越来越干,笙箫默嘱托他一定要吃药调理,才能恢复自己的真气,可是他最近好像总是忘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不由苦笑了一下,看了眼小骨后,就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天黑了一片,晚风瑟瑟,树叶凌乱地厮打在房门。   虽然这几天花千骨一直都在等东方,可是对于师父身体脸色的变化,她还是非常在意的。最近几天,看到师父越来越消瘦的样子,花千骨心里就觉得特别难受。亲手熬了一碗桃花羹捧在师父门外,花千骨拍了拍房门轻声喊道;“师父,小骨给你熬了一碗桃花羹,小骨可以进去吗?”自从上一次横冲直撞地冲进师父房里,还看了师父的裸体后,花千骨就再也不敢再冒冒失失了。   “…………..”   “师父………..你睡了吗?”听见房里没有任何声音,花千骨不由一阵疑惑,现在这个时候很早啊,师父向来不会这么早睡着吧,想到这里,花千骨不由再次喊了一遍:“师父……..”   “……….”   还是没有声音,这下花千骨心里有了一丝慌张,这样的情景就好像那一晚那样,害怕,恐惧一下子袭上心头,迅速放下桃花羹,冲门而入。   房里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师父……师父”花千骨着急如焚的环视着四周,虽然没有点灯,可是透过朦胧的月光,她还是可以看到一丝丝轮廓,而正当花千骨紧张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时,便就在这煞那间发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师父。   “师父,师父,你不要吓小骨,师父你醒一醒。”花千骨哭的满脸泪痕,颤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师父的身体,看着师父手臂上潺潺流下来的猩红的血液,花千骨只觉眸间像被刺伤了般。      ☆、画骨番外五十七   “师父,别怕,小骨,小骨在这里…….师父。小骨该怎么办,血止不住,止不住…师父,你不要吓小骨。”花千骨眸里的泪水就像决堤的大坝般流个不停,小手紧紧捂着师父手臂上的伤口,想要止住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泪眼看着自己已经渐渐被师父的鲜血染红的双手,她感受到那从来没有的恐慌和害怕。她从来没有想过师父就是这么血淋淋地躺在自己怀里,没有一丝生气。在那恍若的一瞬间,她好像明白如果师父没了,如果师父真的不要她了,那她该是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   “师父,小骨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办。”花千骨死死咬了咬下唇,脑光瞬间闪了闪:“师叔,对,我要找师叔。师父,你一定要等着小骨回来。”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大,雨淅淅沥沥地厮打在花千骨的身上,可是她却一点都毫不在意。这是第一次她独自一人从花莲村出来,看着外面那陌生的一片,她有那么一瞬慌张有那么一丝迷惘。但是此时花千骨整个心怀着花莲村还有她的师父在等着自己,想到这里,花千骨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和雨水,看向那一座山,她记得师父说过师叔住的地方就是翻过这一座山就到了。   “师父,你一定要等着小骨,小骨很快就会把师叔带回来的。”花千骨扫了眼那一座险峻的高山,没有一丝犹豫就徒步跑了上去。   尽管山路很崎岖险峻,树很多很密,而且还是这种深夜的下雨天里,尽管花千骨一直都是在白子画的细心照看下生活着,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冒险,但是她还是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座山翻越了过去。   但是正当她认为师叔就在这里附近时,投入她眼眸的却是那一条静静翻滚着波浪的河流。   “怎么会是一条河,师父不是说…..不是说师叔就在这里的吗?”任由着刚刚翻山越岭时被撞伤的额头上的鲜血流过脸庞的花千骨紧张的眸子看着这里黑压压的一片,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一户人家。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花千骨有那么一瞬错觉,她胡乱地拖着一只扭伤的腿,大声呼喊着:“师叔……..师叔,你到底在哪里,师叔!”   寂静还是寂静,除了那沙沙的的雨声之外,唯一听到的便是自己的回声。师叔,你到底在哪里,师叔!花千骨依旧在嘶喊着。而就在这时,一抹深蓝色的背影瞬间印在了她的眸里。   师叔!就在花千骨以为是笙箫默的时候有一丝激动的时候,却发现前来的人竟不是师叔,而是一个脸上有一个狭长的伤疤的男子。   “你是……”   “花千骨,我们好久不见了,一眨眼就是三十五年了。没想到你和白子画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竹染淡淡地看着她说道。   “你认识我师父?”   “我何止认识你师父,我还认识你师叔,也可以这么说你所认识的,我竹染都认识。”竹染微微勾唇,紧紧地看着她。   “你认识我师叔,那就太好了。我师父…..我师父昏倒了,还流了很多血,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救救我师父?”花千骨一听到竹染说认识师叔,绝望的眼眸立刻恢复了生机。   “帮你救白子画,花千骨,你凭什么要我帮你。我竹染从来就没有什么帮人的热心肠。花千骨,你找错人了。”      ☆、画骨番外五十八      “帮你救白子画,花千骨,你凭什么要我帮你。我竹染从来就没有什么帮人的热心肠。花千骨,你找错人了。”竹染墨眉继而一扬,一副事不关己己的样子。   “可是……可是你不是认识师叔吗,而且你还认识我师父?我师叔是好人,我师父也是一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你也是一个好人,我求求你去救救我师父,我求求你。”花千骨一听到竹染说不去,瞬间有些口不择言。   “好人……..哈哈哈!你师父是好人,所以我竹染就是好人,那照你这么说你师父曾是长留掌门,那是不是说我也是长留掌门,花千骨,我貌似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笨吧!”竹染不觉一阵好笑,脸上那一条狭长的伤疤却直直的刺激着花千骨的眼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长留掌门,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不是什么掌门。”花千骨根本不相信竹染说的话。   “呵呵,花千骨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好像忘了你失忆了。忘了你师父是怎么看着你受九九八十一颗消魂钉的,忘了你师父是如何残忍地把你抛弃在蛮荒,忘了长留殿外你师父亲手刺你的一剑,甚至还忘了是你师父为了他的芸芸众生而把你一刀杀死的。花千骨,你忘记的那些可真是太精彩了。”竹染说得很慢很细,言语间还不忘观察花千骨的表情。   “你胡说,我不会相信你的话。”花千骨脸色有些惨白,脑中好像有一丝钝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花千骨,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等东方彧卿,我告诉你,你的东方彧卿你再也等不到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已经魂飞,魄散了。”竹染向花千骨缓缓走上一步,语调有些上扬,音色清晰而冰寒彻骨。   “东方……东方,不会的,竹染,你编这些谎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花千骨显然是被竹染说得那一句东方魂飞魄散被狠狠打击到了,有些沙哑得喊道。   “没什么,只是我看不惯白子画而已,并且我还有点同情你罢了。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其实你师父也是知道的,没有告诉你,也许是怕你伤心吧!或者说怕你恢复记忆吧!”竹染深深看了眼花千骨。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我相信东方还是会回来的。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但是我求求你,帮我找我师叔,我师父还在等着我回去。”花千骨心里顿时乱成了一片,她不知道竹染说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相信师父,只要师父说一句这不是真的,她可以当这些话什么都没听到过。   “呵!花千骨,现在你不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这个事实。”竹染转了一个身,随手把一包药材仍在地上冷冷道:“这是调理你师父身体的药,你不需要担心,你师父是不老不死不伤之身,死不了。”   看着脚边的那一包药,花千骨迅速弯下腰把它捡起来,看着竹染的背影,她顿了顿,不过还是道了谢:“谢谢。”   “呵,谢谢就不必了。花千骨,我们以后还是会见面的。”      ☆、画骨番外五十九      不敢怠慢一秒钟,花千骨很快抱着怀里的的药跑回了花莲村。没有顾忌到自己到底又多狼狈,在厨房里熬好药之后,花千骨便小心翼翼地端着药走进师父房里。   花千骨走得很轻,静静地坐在师父的床榻边上,满是心疼的眸光看着师父没有任何血色的俊脸,还有师父被鲜血沾染的手臂,花千骨非常小心地看着师父的手臂那一道刚刚愈合的伤疤,心里不由疑惑不已,这个伤疤刚刚还在流血不止,为什么这么快就已经愈合了。不过还没等她思考,白子画便睁开了双眸,看着小骨脸上的血迹,他不由深深皱了皱眉头勉强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大手柔柔地抚摸着她的侧脸,愧疚无比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师父,你醒了,这是小骨给你熬的药,你喝了身体就会好了。”花千骨一看到师父醒来,整个人松了下来笑道。   “…………”白子画没有再说什么话,这次他没有用丝帕擦拭她脸上的污垢,而是用自己手指慢慢地,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就好像对待一个珍贵的宝物般。   “…….师父。”花千骨傻傻地,似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哪里还受伤了?”   “没……..”   “小骨,记得之前跟师父保证过什么?”没有让她说完,白子画便提前截了她的话。   “不准对师父撒谎。”花千骨声音有点低。   “所以呢?”   “所以小骨的腿有点扭伤。”花千骨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   “………疼吗?”白子画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一阵愧疚,因为自己又害的小骨受伤了。他说过不会让小骨再次受到伤害,结果自己又食言了。   “小骨不疼。“花千骨笑了笑。   “………..”白子画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看了眼花千骨,没有说话,下了床,拿了一张凳子过来对着小骨弯腰坐下,再温柔的把小骨扭伤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师父,你…….”花千骨有些疑惑,身子有一瞬不知道动了。而就在这时,门外“哐啷”一下被推开,笙萧默一脸急切地冲进来,则是看到白子画准备给小骨治疗脚伤的场面,意识到他们突然看向自己,笙萧默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打扰到了什么般,他呵呵地笑了笑:“师兄,千骨怎么了?”   “没什么,普通的扭伤罢了。’’白子画没有看向笙萧默,只是看着小骨腿上被扭伤地部位。   “师叔,你终于来了,我正好想要去找你…….”   “小骨,等会会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知道吗?”白子画没有让小骨把话说完,便说了这一句。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按着花千骨的脚踝,很快就找到了被错位的那一个筋。   “哦。”花千骨向来都不怕师父给她看病,因为有师父在身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痛了。   亲自帮小骨整理完她的身上的污垢和伤口后,白子画才能安下心来,他看向小骨说道:“小骨,师父先跟你师叔说说话,你先回房去。”   “哦,好的。那师父,你要记得吃药。”花千骨点了点头,又看向笙萧默笑了笑便离开了。   待到花千骨走了之后,笙萧默看了眼一直愣愣坐着没有说话的白子画这才发话:“师兄,你现在感觉身子如何,有什么药材需要我帮你去拿的?”   “不必了,小问题而已。坐吧!”白子画淡淡看了眼笙萧默说道。   “师兄!”笙萧默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现在我唯一最在意的就是小骨的情况。”   “千骨,她最近几天有什么变化?”笙萧默缓缓坐下来,饮了一口茶。   “没什么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   “师兄,不要担心,我相信千骨会熬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笙萧默看了眼白子画表面依旧淡然的表情,抿了一口茶,问道:”听说你最近允许杀阡陌来看千骨?师兄,你这样做会不会……..“   “杀阡陌不会对小骨怎么样,他也是对小骨好的人之一,我不该剥夺他们见面的权利,既然是小骨想要,我都会给她。”   “那东方彧卿呢?师兄你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他而成这样的吗?我明白你不告诉千骨东方彧卿已经魂飞魄散这个事实是担心千骨会伤心会内疚,可是你有打算瞒得了多久,时间一长,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不是告诉小骨实情的最佳时期,现在小骨的身子属于恢复阶段,而且记忆也在慢慢恢复,如若告诉她,对她是一个极大地打击,而且还会影响她身体的恢复。”   笙萧默闻言,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甘心问道:“师兄,难道你就一直打算跟千骨以师徒的身份生活下去吗?师兄,不是我说你,这事不能再拖了,你看东方彧卿一会回来就偷偷带着骨头去这去那的,我想啊,这东方彧卿肯定是跟千骨表明过自己地心意。师兄,你是不是也该跟千骨说清楚这个问题。你们一个不懂,一个又不肯说,师兄,这难道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闻言,白子画饮茶的动作缓了缓,目光有些暗沉:“不是我不肯说,只是不是这个时候,我不想欺骗小骨,也不想欺骗我自己。我要等她恢复记忆后,想起一切后,才去告诉她,如果她还爱着我,那么我愿意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如果她不爱我了,那我………”   “师兄,你和千骨什么没经历过,我相信这一次你们最后一次,我相信你和千骨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笙萧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笙萧默出来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而正在这时,花千骨正好捧着刚刚熬好的粥正好碰见了笙萧默。花千骨笑了笑打招呼道:“师叔,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千骨,你熬的是?”笙萧默好奇道。   “是一些清淡的粥类,我刚刚查了一下医书,这才知道清淡的粥类可以帮助师父更好的调理身子。所以我就熬了些。师叔,这个时间也很晚了,你饿了吗,厨房里还有很多,需要我给你盛一碗吗?”   “哎哎,不用不用,千骨,师叔呢,要跟你谈一些话,是关于你师父病情的。”笙萧默微微勾了勾唇,眸中闪着点点亮光。   “那我师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一听到是关于师父的,花千骨就特别认真。   “其实吧,说严重也不是太严重。说不太严重呢,又不是一两天能够好的了。”笙萧默悠闲地笑了笑。   “师叔,你,你说清楚一些。”花千骨还是听得一头雾水的。   “哎,好了。我告诉你吧,你这师父呢,犯的是心病,这心病呢,需要心药医治,一般的外来的药物是不行的。”      ☆、第 60 章      “心病?那……那师叔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我师父?师叔,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花千骨一直紧紧地看着笙萧默。   “这个……我也说不准啊!据我刚刚看了下你师父的脸色,你师父明显是心里忧虑啊,千骨,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师父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笙萧默这么说着,还不忘扫了眼花千骨一眼,继续说:“千骨,你就真的察觉不出来?在整个花莲村师父就你一个徒弟.”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最近都在花莲村,我一直都很认真练功,读书,我也没有偷偷跑出去,我也没有偷懒啊!”花千骨依旧一直迷糊的样子,皱眉地看着笙萧默。   你……笙萧默看着花千骨的样子,更加无力,他浓眉皱了皱,看了眼师兄的房间。真是一个比一个都不省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坦白说道:“千骨,你看你也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是吧!那姑娘大了,就理应要嫁人的,千骨心里就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吗?比如杀阡陌,又比如东方彧卿,你心里到底喜欢哪一个?”   “我…..我根本没想过要嫁人,要离开我师父,况且杀姐姐和东方都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我根本对他们就没这个意思,我只想跟我师父在一起。师叔,你不要乱说。”花千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地反驳过去,然而当她说出去后,就瞬间反应过来,脸有些红。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笙萧默心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是他依旧凝眸看着花千骨说道:“但是你师父不知道啊,你看你最近几天都在等着东方彧卿的到来,你师父也看在眼里。他还也许以为你喜欢东方彧卿跟着他走,以为你要抛下他这个师父,让他在这个花莲村里孤独终老呢?哎,我这个师兄真是可怜,千骨,要是你如果真的喜欢东方的话,你就赶快跟你师父说清楚,然后让他想想接下来的漫漫岁月该怎么过。所以千骨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师叔相信你都应该清楚吧。”   “哦,我知道了。”花千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师叔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笙萧默满意的噙着一丝笑意看了眼花千骨后,就走了。   待到笙萧默走了之后,花千骨就端着食物走进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小骨给你煮了一些清淡的粥,你尝一下。”花千骨一边说着,一边把碗放在正在静静打坐的白子画面前。   看着自己面前的清粥,白子画再淡淡看了眼一脸笑看着自己的花千骨,微微勾唇,拿起勺子一点一点地吃进去。粥的温度刚刚好,不是太凉也不是太烫,暖暖的植入人心。   很快白子画在花千骨的注视下就吃完了粥,白子画优雅地放下碗筷,看着一旁的花千骨,说道:“以后太晚了就不需要给为师准备这些了,现在很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练剑,回去休息吧。”   “只要师父好好地,小骨是不会觉得辛苦的。那,小骨就先回去了。”花千骨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到了刚刚师叔的话,你师父的病是心病,你要早说你师父才会早点康复,想到这里,花千骨突然走动的步调顿时一停。   而此时白子画也对小骨的这一反应有些奇怪,问道:“小骨,还有什么事情吗”   “师父….我..”花千骨欲言又止,脸却莫名红了一片,她的身子有了一丝颤抖,连忙双膝跪下,两只手臂紧紧地环着白子画的腰间,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腹部,继续说:“师父,虽然小骨长大了,但是,小骨只想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小骨离不开师父。小骨不喜欢杀姐姐,也不喜欢东方。师叔说小骨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但是小骨不要嫁人,小骨只要师父一个人。小骨只想跟师父过一辈子。”   白子画闻言,如星辰般的黑眸有一瞬愣了愣,这几年来,小骨说过的话,他都一一记在心里,正如上一世她玩笑说想收徒,而这一世她经常对自己说“师父,小骨喜欢你不皱眉头的样子”   “师父,小骨喜欢你做的桃花羹”   “师父你别生气,小骨错了,小骨再也不会偷懒了”   “师父,小骨要永远在陪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好不好?”   ……….   字字珠珠,点点滴滴,就像一道温泉般满满的环抱着白子画心里那一座冰封多久的孤岛般。然而如今小骨说的这一句则是更胜过以往的每一句,此时的白子画不想再去纠结她心里最真切的,最透彻的想法,更不想再去纠结她不久之后将会恢复记忆。这是他第一次放下所有顾虑后真正的感觉到满足和幸福。   “小骨,你现在还小,到小骨再大一点也许就会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白子画柔柔地抚摸着花千骨的后脑勺,淡淡笑道。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小骨都要和师父在一起,小骨不要跟师父离开,如果真像师父所说的,那小骨情愿永远不要长大。”花千骨说的有点激动,语气有些哽咽。生怕师父不相信自己的话。   “傻丫头,只要你愿意,你喜欢。师父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心,师父才会真正开心。”白子画微微浅笑,双臂环着花千骨腰间的力道紧了紧,就像对待一个来之不易的宝贝般。   “谢谢师父。师父你真好。”花千骨这么说着,无比满足快乐的也紧紧搂了搂师父。此时此刻的她也不想再纠结自己内心那一丝丝矛盾,更不再想纠结自己对师父内心深处的那一段感情。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地抱着师父,好好地享受着师父独特的温柔。   月光迷蒙,这一刻的时段真的很美很甜,而且这一刻甜美也是专门属于他们之间的      ☆、第 61 章   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们的生活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甜蜜和平淡。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就好像东方彧卿,杀阡陌没来过那般,更加没有还魂丹这一事那般。   而这天傍晚,山沟间绯红的薄雾层层化开,归巢的鸟儿时不时传来阵阵雀跃。   一抹暖暖的黄晕窜过狭长的窗缝,朦朦胧胧地映射在白子画俊逸得如雕像般的侧容上。房里还时不时地传出花千骨片片断断,毫无完整性的读书声。   “心安而后能行,行……行能而后…后…”花千骨这是第三次重背了,她有点哀怨地看了眼一直面无表情的师父,当看到师父也在看着她时,她有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迅速把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好无厘头地拼命背道:“后能……是后能安吗?好像不是,好像是后能……静。好像……好像也不是。”花千骨不好意思的眼角余光当不经意扫向白子画时,更加窘迫。   “师父,小骨……小骨还是多抄几遍吧!”花千骨紧紧拽着小手,不敢再看向师父,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老是放空得厉害,以前背书在师父面前都可以一次通过,结果这次她可是顶着师父的面容卡了三次。而且对于最近的那些小事件,她都好像暂时失忆那般。   “小骨,过来。”白子画虽然依旧淡然地看着她,可是俊眉已经有点蹙了蹙,这几天他也隐隐约约发现了小骨的记忆能力越来越下降了,难道这就是恢复记忆的前奏吗?想到这里,他的俊眉皱得更加紧。   “…………”花千骨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师父叫她过去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听师父的话,缓缓走过去了。   花千骨走在师父面前,定定站住了,却一直不敢抬头看师父。虽然如此,然而此时白子画却突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花千骨面前,师父身上淡雅馨香随即扑面而来,还带着阵阵暖潮,随即花千骨顿觉一阵□□,以为师父又要开始说教自己,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直到白子画那只温厚的掌心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时,她瞬间抬起头来,清丽的眸光一下子对上了师父那一双略微混浊的寒眸。   “师父,你怎么了?”花千骨不喜欢师父现在的那一副目光,很忧虑,很沉重的样子,以为又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很励志地说:“师父,你一定要相信小骨,小骨一定会背下来。小骨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白子画闻言后,淡淡浅笑,抚摸着她后脑勺的大手越发温柔。有些担忧问道:“小骨,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啊!就是小骨觉得最近老是记不住东西,还有这一次小骨连这首词都还没有背下来,师父,你会不会觉得小骨很没用啊?”   “小骨,为师跟你说过,为师不求你四通八方,能言善辩,知书达理,只要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陪在师父身边就够了。”白子画原本抚摸着她后脑勺的大手忽然放下,转而紧紧握住她一直交缠着的小手,继续说:“所以,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   “嗯,小骨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花千骨笑得很灿烂,点点头说道。   “………”这不是第一次看着小骨的天真灿烂的笑容了,但是此时白子画心中只却觉一阵紧塞,这几年他一直贪婪着她的依偎,贪婪着她的每一言每一语,贪婪着她的每一个笑意每一个哀怨的眼神,每一个撒娇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她会迟早会恢复记忆,甚至还奢望她能够陪着自己能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但是如今好像她离开自己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虽然一早他曾说过小骨如若恢复记忆后,不原谅他,甚至要离开自己,他不会阻止,也不会逼迫她留下来,但是如今这个局势就要来了,他真的能做到吗?   白子画突然握着她的小手的力道有些紧,看着小骨的眸光带着一丝深邃,说道:“小骨,如果师父说万一以后小骨记起了以前的一切,记起了你的朋友,记起了你的亲人,那么你会忘记师父吗?”   “师父,小骨怎么会忘记师父呢?师父是小骨最亲近的人,无论是在花莲村里,还是在这天大地大的世界中,小骨只认得师父,而且小骨也只有师父一个。”花千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问这个问题,但是直觉到这个问题对于师父真的很重要,所以花千骨也没有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回答道。其实这些天花千骨一直对师父的每一言一行都有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白天很多时候在榭亭看到师父静静看着一张白绢发呆的样子,而在晚上如若自己还没有睡着,师父都在一旁弹琴给她安神,甚至有时候清晨自己醒来看到师父依旧在一旁时,她都恍若觉得师父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在这里为自己弹了一夜琴。想到这些花千骨心里有一股深深地内疚,看着师父近日越发憔悴的俊容,她无比心疼地继续说道;“师父,其实这些天小骨睡得挺好的,你不用天天来给小骨弹琴的。反而是师父你更应该要好好休息。”   “只要小骨没事,师父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   花千骨一听到师父这句话,心里更加忧心和愧疚,紧拧着柳眉道“可是,可是小骨在意啊!师父,你以后别这样了,好吗?”   “………”看着小骨有点害怕地看着自己,突然想到自己那一天不省人事的样子是不是吓到她了,于是柔声道;“好,师父听小骨的。”   “嗯。”花千骨满意地笑了笑,闪亮的眸光瞥了眼天色,说道:“师父,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   夕阳渐渐淡下,就连绯色的霞光也淡淡消去了。   晚饭后的花千骨知道师父最近要多休息,也就不再打扰师父,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咔嚓”房门花千骨轻声打开后,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花千骨在下一瞬便卡住了。   “你是上次那个人?”花千骨看着竹染静静的坐在桌子上,深邃的眸光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画的画卷,那是…..那是师父的像,顿时花千骨心里一急,喊道:“竹染,你把画卷还给我?”   “你是说,这个吗?”竹染扬了扬手中的画卷,笑得很不屑,“花千骨,没想到你死过了一次,如今再重来,还是爱上自己的师父。”      ☆、画骨番外六十二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竹染,你把我的画像还给我。”花千骨一听到竹染说的那一句你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之际,整张小脸瞬间煞白了,竹染说得没错,在花莲村里和师父朝夕相处,不知觉中她好像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师父。花千骨心里不由一阵彷徨和折磨,但是徒弟怎么可以对师父存在这样背德反上的心意,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对师父的心意,她怕万一,她现在只希望一切都不要变,只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做他上行下效的好徒弟。   “呵!”竹染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如魔音的声音死死地萦绕着她的耳际:“花千骨,自欺欺人这一点你倒是和上一世如此一撤,日日月月在花莲村和白子画朝夕相对,就算你不对你师父动心动情,恐怕你的师父白子画也早就按捺不住了。”   “竹染,你怎么诋毁我,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要诋毁我师父。”花千骨闪烁的大眼紧紧地盯着竹染,大声呵斥道。   “花千骨,别这么大声,难不成你要把你师父引到你这里,来看看他一心栽培的心爱的徒弟竟会对他有这番心思,你说到时你师父会怎么想?”竹染依旧噙着一丝笑意,狭长的眼眸看了眼附近,说道。   “……竹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花千骨紧张地看了他一眼,眼眸再次落在他手上的画卷上。   “我今天来也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花千骨,千万不要爱上的师父,虽然你跟你师父在这里隐居了这么久,你师父对你一切都掌控自如,但是你呢?你就不好奇,你的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还是你单纯的认为这就是师徒情深。”竹染看了眼一旁脸色有点异样的花千骨,心下闪过一丝狡猾,继续说:“花千骨,我竹染是曾经长留的首徒同时也是长留的罪徒,而你师父曾经是长留的三尊之一,是我们长留高高在上的掌门,是曾经六界人人敬仰的长留上仙。当然还有经常看望你的师叔笙萧默其实就是长留三尊之一的儒尊。还有你的杀阡陌,其实他是六界中的魔尊,至于东方彧卿,想必他跟你讲过,他就是异朽阁阁主。而你花千骨则是你师父曾经的徒弟,也是你师父曾经的生死劫,同时也是曾经人人诛杀的妖神。”   妖神……师父的生死劫…….听到竹染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恍若在哪里听过,花千骨的眸水有了一丝迷茫,有了一丝混杂,不过依旧愣在这里,没有说一句话。   竹染看到花千骨这一神情,浅薄的唇角轻轻一笑,“花千骨,你是不是很熟悉我刚刚所说的是在哪里听说过,是不是在东方彧卿那里有听说,花千骨,你听着,那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那是真实的,东方彧卿所说的女孩,徒弟,妖神便是你,花千骨。而在那个故事之中的女孩的师父,最后杀死女孩的男人便是你师父,白子画。当然东方彧卿也在其中,他便是为你落得不得好死的异朽阁阁主。”   “………不是….不是真的,竹染,你肯定在骗我。”   “花千骨,对于我说的这些还有东方彧卿说的那些,你的师父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不过也是,白子画恨不得这些从来没有发生过,又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   不知怎么的,花千骨的小脸依旧惨白,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师父,相信师父对自己的好,可是当竹染说的那些话,却像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银针般一下一下的□□自己的心头,痛苦折磨的边缘。   “花千骨,我给你说的这么清楚,你如果还不肯接受,那你大可问问你的师父,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问问他为什么当年明知你偷取神器只为救他一命,而他却刺了你身上一百零八剑,问问他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爱上徒弟的心意,却要忍心削肉销骨地把手臂上的绝情伤疤切去也不愿承认爱上你。最后再问问他这些年跟你隐居在这里,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是真的爱你?花千骨,你敢吗?”   “不是的……不是的,竹染,你一定是在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花千骨看向竹染的的眼神有点狂乱,有点神志不清。她双手紧紧拽着竹染的衣袖,喊道。   似乎感受到花千骨体内的药性已经准备发作了,竹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冷言道:“花千骨,不管你信不信,接下来你就在你的回忆里,好好回味回味吧。”   竹染话一落,长臂一挥,花千骨便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雪白的额头砸在了墙角,不一会儿鲜血便缓缓沿着皮肤滑了下来,滴在了凌乱的地板上。   而另一边,白子画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皮不住地跳动,直到小骨房里一阵硬物破碎的声音刺进自己的耳膜时,顿时他直觉心一凉,身影迅速一隐便消失了。   房门被白子画重重的推开,而当房里的一片的狼藉映入自己的眸底时,他彻底慌了,俊脸一瞬变得煞白无比。小骨…..小骨…..   越过一地狼藉,白子画一脸恐慌和彷徨,而当看到小骨昏倒在墙角之时,看到她额头上流下来的潺潺鲜血时渗进她的唇角时,白子画全身的神经不由的僵了僵,那个场景跟三十五年前自己亲手杀死小骨的那一刻一模一样,那个时候的小骨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了气息,没有了温暖,她肆意的把自己千年的冰心融化后,她却极其残忍无比地自我冰封了。   “小骨…..小骨…你睁开眼睛看看师父….小骨”白子画有些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目光却没了焦距,薄唇却不由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画骨番外六十三   而此时,笙萧默和杀阡陌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杀阡陌原本来看望小不点的,却一进来看到这番情景,特别是看到小不点脸上的血迹,脸色大慌:“小不点!”   而一旁的笙萧陌此时也注意到地上的师兄有些呆愣的样子,心下感觉不好到了极点,再看了下他怀里的花千骨,立刻向白子画喊道:“师兄,你不要这样,千骨是昏过去了,先把她放在床上,输点真气给她。”   然而此时处于意志崩溃边缘的白子画完全没有把笙萧默的话听进去,只是木讷地用双臂紧紧地搂着花千骨柔软的身子,冰冷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杀阡陌见状,心里更加着急,先前一步猛地一捉住白子画的肩膀,绝美的容颜有些狰狞道:“白子画,你清醒一点,你再这样,小不点就活不过来了!”   被杀阡陌狠力一捉,白子画表情稍微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浓眉微微低下,看了眼脸色越来越白的花千骨,小骨,别怕,有师父在。他眉头依旧紧皱,便一把小骨抱起来疾步走向床榻。   夜越来越深,没有弦月,也没有繁星,如墨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白子画依旧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紧紧看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小骨的双眸里镶嵌着几根猩红的血丝。笙萧默则是站在一旁看了眼花千骨,再看了一眼白子画,面上露出丝丝担忧地安慰道:“师兄,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千骨一定会挺过来的。所以在千骨醒过来之前,师兄,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的身子。”   “……….”   而另一旁一直担忧无比地紧紧看着面色苍白的小不点的杀阡陌,眸光一转,转向那个神色依旧彷徨的白子画身上,威逼道:“白子画,我一直以为小不点在你身边会过得好好的,却没想到我的小不点竟会在你这个师父的眼皮底下受伤得昏迷不醒。白子画,既然你没有能力照顾,那么就由我杀阡陌把她带回七杀殿,由我亲自照顾小不点。”   “…………”白子画依旧没有说话,就像没有听到般,只是紧紧地看着床上的小骨。   “白子画!”   “哎……哎,好了,我说杀阡陌,你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急躁,现在千骨正需要安静休息,你也不想看到千骨再有意外是吗?”没有让杀阡陌说完,笙萧默便立即截下了他的话,继续说:“千骨受伤谁也不愿看到,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师兄此时的心情又有哪个人体会得到?或许比你更加自责,更加地痛苦。我现在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和包容,就算不考虑他,但是最起码考虑考虑千骨?”   “…………”杀阡陌闻言,心里正要爆发的一阵怒意一下子梗在了胸口,危险的眸光扫了眼白子画,再看向小不点,顿了顿,最后发话道:“好,白子画,这次我不计较,如若再有下一次,我定会把小不点接回七杀殿。”杀阡陌话一落,利眸一暗,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   “师兄,这是我在长留拿过来的珍贵草药,我先放在桌面上了。”依旧没有回音,笙萧默看了眼神情依旧呆滞的师兄,一脸无奈,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门再次合上,室内的阴沉沉的空气便再次慢慢的凝滞在了一起,原来没有了小骨往常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自己竟会感到如此的害怕和彷徨。白子画颤抖的指尖有些无力地轻轻滑过小骨的侧脸,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丝血红,虽然隐隐约约,但是却足以像一把刀刃般狠狠地刮伤了他的俊眸。   “小骨,很疼是吗?对不起,是师父不好,又让你受伤了。”白子画依旧愣愣低声说着,带着满满的深情,这一世他对自己说过不能再让小骨受到一点点伤害,可是终究还是自己伤了她,白子画眸光很深,修长的手指不敢再停留在小骨受伤的那一处,长指慢慢滑下,滑过她的秀眉,滑过她紧闭着的双眸,滑过她挺翘的鼻尖,可是最终他还是停驻在了她的脸颊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在意,还是太过于害怕,此时看着的小骨,他只觉得更甚于当年把小骨救回来的那一刻,虽然当时的她没有一丝生气,甚至没有一丝温度但是他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的小骨终是会醒过来。但是此时此刻,自嘲自己却是半点自信都不敢有。   昏黄的灯火迷迷蒙蒙的照着白子画削瘦的侧脸,极具憔悴之美。白子画依旧温语着:“小骨,你在那边,还好吗?无论你现在在哪里,都要记得师父在这里等你回家,听到了吗?小骨。”   “小骨,你不是想要去外面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吃师父做的桃花羹吗?只要你回来,师父什么都依你,好吗?”   “小骨…….”   字字句句,深情绵绵却从未重复过。他知道小骨喜欢说话,喜欢热闹,尽管知道她听不见,但是白子画没有一丝停歇过,也从来没想过停歇,他凉薄的侧脸轻轻贴在同样是微凉甚至有些冰冷的小骨脸上,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身,眉间苦涩的一阵莞尔,小骨,这样,你会不会暖一点。   日升了又落,接下来的这几天对于白子画来说也许是他一生以来最为折磨却又无比珍贵的日子。这几天,白子画都不忘精心照看小骨亲自养殖的七彩蝴蝶,因为他记得小骨说很漂亮,非常喜欢,所以每一日清晨他都会像平日里的小骨一样亲自去看一下。然而剩下的时间,白子画都静静地坐在小骨的床榻上,为了不想让她感到寂寞,所以尽管原本生性淡薄的自己也在这个时候对着小骨自言自语了半天之久,夜晚时,为了不让她感到害怕,所以自己总是在小骨的床榻边弹琴,一弹便是整整一夜。而是这样的看似平淡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而如今已经是小骨昏迷的第七天了,是夜,如墨的乌云轻轻在月牙湾荡过,隐隐的吞噬了半片光华。   房内,一直昏迷的花千骨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小脸上原本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红晕就再这一霎间变得苍白无比,紧闭的眼睑上纤细的柳眉紧紧得皱成了一团,似是恐慌又似是害怕什么。惨白的唇瓣微微颤抖:“师父……师父….我错了….”   “师父,你见见小骨,我真的知错了…..”   “求求你,小骨真的知错了….”   “师父……”   而就在小骨嘴唇微动的瞬间,白子画已经敏感的觉察到了,他有些紧张有些激动地坐在榻上,深灰的眸光紧紧地看着小骨的容颜,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处于哪一个片段,但是在她的脸上,他很明显地看到了小骨的绝望和彷徨。白子画心中一紧致,颤抖的大手摸了摸小骨已经被汗水沾湿的小脸上,喊道:“小骨…..小骨…..”   “师父,我求求你,小骨不是这样的,我真的知错了。”   依旧没有转醒,此时沉浸梦幻之中的花千骨神智里的一根弦恍若崩掉般,耳边依旧萦绕着师父清冷的语气,“花千骨,为师这些年教了你什么东西,你竟然在仙剑大会竟动起杀机,为师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花千骨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明日,你下山去吧。“   “师父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只要不把小骨赶出去,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桃花树下,一片殷红,一片萎缩,一片破碎。   “师父…..”   “师父….”   死寂的夜里,花千骨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像一根猝了毒的刀刃般一刀一刀利利落落的砍在白子画的心头,他神情稍微有那么愣了愣,他想过小骨在回忆里会全数记起一遍,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可以忍受,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在听到小骨说的第一句“师父,我错了”后,他却再也无法想象下去了,再也无法想象在另外一个天地的小骨还要遭受一次九九八十一个消魂钉自己的一百零三剑,无法想象他的最爱的女子还要再进一次蛮荒,更无法想象他所爱的人再次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事实。那种痛苦的折磨让此时的白子画更加痛苦更加难受。   “小骨,别怕,师父这就接你出来。”尽管笙萧默说过服用过还魂丹的人除了自己能熬过来,自己要坚持醒来的意志,不然对她施加多大的外力,都是没有用的。但是此时的意志也要即将崩断的白子画完全不信,执拗如他重重复复的为小骨运功,用自己的真气想要强行的把小骨从梦幻之中带出来,终是一个时辰又是一个时辰,慢慢的又是半天,接着又是重复的一日。      ☆、画骨番外六十四   但是白子画却从未休息过,从不敢大意,他怕他一松开,小骨就真的永远醒不来。这几天,持续高强度运功的白子画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愈来愈冰凉的薄唇每次微微贴在花千骨的有些温热的小脸上时,他心里都感到庆幸无比,还好,他的小骨还在,还好,自己还能感受到她一丝丝温度。   小骨,你感受到了吗?师父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不要怕,也不要觉得孤单,你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所受的不公,师父在这里同你一起承担,白子画不由一阵苦涩莞尔,但依旧持续地向她体内输入真气。   而此时大门“哐啷”一声被推开,笙萧默一脸震惊的看着师兄惨白无力的脸庞,喊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再这样下去,你会首先抗不了的。”   “……..”没有理会笙萧默所说的话,白子画依旧专注于此时的事情上,右掌微微收了收,再次凝聚了自己大部分真气在一把推向小骨的身体里。   “…….”看到师兄根本没有理睬自己,再看了眼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千骨,笙萧默眼眸顿时一沉,在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事了,来不及思考,笙萧默一个快步瞬间来到白子画身旁,左掌一用力打在白子画的右臂上,而右掌顿时一收重重击打在白子画的颈脖处,而就在此时,明显因为消耗过多真气的白子画一霎间口中一腥咸,一丝血腥便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   “师兄!”笙萧默看到白子画吐血,心下一急,搀扶着,皱眉道:“师兄,你这是何必呢?你再怎么出力,还魂丹的效能是不会减弱的,这必须是要千骨要靠自己才能醒过来。”   “不要拦我,我相信,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物,还魂丹亦是如此,我不能再让小骨在里面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白子画气息有些微弱,但是深黑的眸光依旧仅仅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花千骨,依旧执拗低声说道。   “师兄,不是我要拦你,可是事实就是摆在你面前,你不能不去接受,真正能主宰这一切的只能是千骨的意志,你再这样下去,不单单只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千骨。”笙萧默连忙制止他的行为,短短一句话就把白子画忙乱的思绪全部唤醒过来。   “小骨…..”白子画无力的手臂在笙萧默话毕之时,一下子垂了下来,有些猩红有些酸涩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小骨安静的睡颜。小骨,师父要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才会回到师父身边,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师父的吗小骨……   “师兄!”笙萧默看到白子画不再朝花千骨体内输送真气,堵塞的心里的一团气息一下子全部松了开来。可是当看到他又恢复了当初那个双眸无神的状态,一股无形的忧虑又从心里升起,他抿了抿薄唇认真道:“师兄,你要相信千骨,更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另外关于还魂丹是否有另一种解法,正如师兄所言所有事物都有相克相生之物,这天大地大无所不有,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白子画闻言,搂着花千骨的手臂微微颤抖,无神的寒眸这才微微抬起,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大家同门师兄上千年,说谢谢,太客气了。师兄,当务之急,你应该要好好恢复你的真气和你的身体才能好好照顾千骨,千骨虽然在另外一处,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感受到的。”笙萧默拍了拍白子画的肩膀,有些欣慰的点点头。说道。   门再次“咯吱”一声关上后,白子画恍惚的神情才有了一丝淡然,他轻轻抚摸着小骨的发丝,极其温柔地轻声道:“小骨,相信师父,师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接下来的几日,除了白子画不断寻找还魂丹的另外一种解法外,销魂殿内,笙萧默也时时刻刻在烦恼着这件事情。   这天,销魂殿外的桃花开得格外艳盛,乳红的花蕊破破碎碎地洒满了一地。   而房内,笙萧默则是无比忧愁地看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几十份医药宗卷,这些医药宗卷的内容都是藏经阁里最为珍贵,隐蔽的部分,笙萧默几乎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才把这些宗卷看完,却发现这几百条甚至几千条里面都没有提及过还魂丹这一种丹药的解法。   “怎么会没有?”笙萧默紧紧地皱了皱浓眉,看了眼手中的书籍,再看了眼天边,不知道师兄那边如何了?也不知道杀阡陌那边有什么消息?   而就在笙萧默苦恼不已的时候,这是门外“叮叮当当”地传来了一阵宫铃的声音,下一秒,幽若便出现在笙萧默眼前,笙萧默看了眼急急忙忙的幽若,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小个子的女孩了,如今的幽若长得亭亭玉立,不过这些年唯一没有变的便是她那张包子脸,倒是跟千骨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当年师兄会替花千骨把幽若收回徒弟,自从千骨被师兄救活后,幽若便一直跟着他,而自己也很愿意替师兄和千骨照顾他们这个徒弟,或许是想补偿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帮助吧。   “怎么了,幽若,你这些年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过来,总是慌慌张张的。”   “不是…..儒尊….我…”幽若说话期间明显就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点慢点。”   “…….”幽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儒尊,是我爹来了。”   “你爹来了?幽掌门,这不是挺好的吗?这些天,你不是说想家了,这不,你爹就来了。”笙萧默理所应当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爹来是想邀请儒尊去参加三年一届的仙丹百草大赛的。我爹还说想请你去亲自主持呢。”   “仙丹百草大赛?”笙萧默听到这几个字,有些疑惑。   “是啊,仙丹百草大赛就是汇聚五湖四海的凡人或者仙子,只要他们有什么神秘的草药啊,或者还是他们炼制的一些独特丹药,都可以参赛。最近这些年,参加这个仙丹百草大赛的人越来越多了。”幽若一如属实地全部汇报。   “等等等等!”笙萧默听到幽若这一番话,眸光不由有了一丝闪光,他连忙说道:“幽若,那这仙丹百草大赛一直都是贵派主持是吗?”   “是啊,以前参赛的人数太少,所以我爹才不愿意麻烦各门各派的掌门前去参观,不过今年听说参赛的人有很多,而他们带来的那些丹药之类的,听说都很神奇呢。”   听到这里,笙萧默的唇角不由欣慰的勾了勾,天下之大,神人无处不有,与其坐在这殿中苦心寻找还不如去那个仙丹百草大赛看看,或许这一次还有不一样的收获也不一定。想到这里,笙萧默更是欣慰,于是他急忙说:“那个幽若啊,你爹现在在何处?”   “我爹现在在大殿中等待儒尊呢!”   “好,幽若你先跟你爹说一声,让他在大殿的内室等我,说我马上到。”笙萧默这时把手中的宗卷扔在一旁,站起身来回答。   “好的,幽若这就去。”幽若点了点头,便又快速跑出去了。而与此同时刚好路过的竹染正好听到笙萧默前去会幽掌门,心思不由顿了顿,仙丹百草大赛……..   大殿上的内室里   幽掌门一脸喜悦地看着笙萧默,说道:“此次前来,我真的很感谢长留儒尊能够参与主持我派的仙丹百草大赛,这真是我们派的荣幸啊!”   “幽掌门,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笙萧默也笑着继续说:“贵派跟我们长留一直是挚友关系,更何况幽掌门的爱女也在长留门下,不管说什么,我长留也会出席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派有你们长留支持,想必日后我派会有更好的发展。”幽掌门依旧一脸激动。   “幽掌门真是太会说笑了,就算没有我们长留,我想你们派也会更好。”笙萧默抿了一口茶后缓缓放下,看了眼幽掌门,这才试探道:“听说贵派往届的仙丹百草大赛都有很多世外的高人参加,想必他们所拿来参赛的仙丹或者百草都是世间奇有的,是吗?”   “是啊,这世间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历年来无数高人,或者是游荡于五湖四海的神医纷纷过招,他们所带来的参赛药物更是世间上难能可贵,很多都是我们书籍宗卷上没有记载的。”   “那确实是厉害。不过幽掌门,我最近呢?看了无聊看了一些书籍,这上面啊,记载了一种叫做还魂丹的药物,据说服下次丹的人会很有效的恢复记忆,只是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这人呢,就会沉迷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轻微则会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旦严重起来便不可醒来。就是我想请教一下,贵派是否对这个还魂丹有什么药物上的解法?”   幽掌门微微蹙眉,应道:“这还魂丹,我确实略有听说过,还听说这吃了还魂丹的人如若想要醒来除了靠自己的意志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用。”   “是啊!我就是疑惑了,难道这还魂丹真的就没有另外一种解法吗?幽掌门,这些年你们都有举行仙丹百草大赛,从各路的高人神医看来,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提及过?”笙萧默眼神淡淡的看向幽掌门,但是此时的心里却是紧张万分,这可是最后一条出路了。   “…….好像…..好像三年前夺取我们榜首的一个高人确实有提及过,他那一副药材我至今都还记得,是凝聚了六界当中最毒之物所炼制的,据说这方子是专门针对严重沉浸于梦幻记忆之中的病人所用的,他当时说这方子对还魂丹有着一定的功效。但是当时有很多人不敢相信,也不敢适用,所以如今一直藏在我派的藏经阁处。”      ☆、第 65 章   凝聚最毒之物炼成,笙萧默顿了顿,有了一丝犹豫,而一旁的幽掌门见状,有些疑惑道:“儒尊,你这是……”   “啊?没什么,那敢问幽掌门可准这药物给我看一下吗?”虽然不知道这药的实际上的成效是什么,但是听到他说此药会对还魂丹有一定功效,笙萧默心思沉了沉,如今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了,尽管这个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也许是能够把千骨唤醒过来的唯一一个方法不是吗?   “那当然可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这方子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另外我也想知道这方法有没有效。”幽掌门立马便同意了。   “那笙萧默真的在这里要谢过幽掌门了。”笙萧默有礼地言谢道。   “不必客气,只是不知道儒尊为何会对这还魂丹如次认真?”   “哦,也没什么,只是我一直兴起,最近翻阅书籍无意看到,想要求个真相和结果罢了。”笙萧默淡淡地笑道。   “如今长留三尊只剩下你一人,你一人管理长留的大小事务,要多多注意啊!如果你们长留有什么需要到我帮忙的,尽管说,能帮上的,我派尽量帮。”幽掌门看了眼笙萧默,再想着这几年长留在他的治理下也算是保住了首领的大派的头号,他叹了一口气慰藉道。   “谢谢幽掌门能大力支持我们长留。”   门内,笙萧默和幽掌门谈得很顺畅,而门外,竹染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耳力敏锐如他毫无保留地把室内的话语全部听进去了,他狭长的黑眸扫了眼大门内的两个人,薄凉的唇角不由勾了勾一个深邃无比的弧度。   夕阳落下的余晖很淡然,很朦胧却又带着一丝丝猩红把花千骨房外的那一棵桃花树映射得分外殷红。   房内,医书,草药,仙丹散散漫漫地洒满了一地,一片狼藉。已经持续了三天不断寻找的白子画一脸倦容,满目血丝,却从没想过放弃。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花千骨虽然一脸安详,但是脸色却越来越惨白。   血染的晖黄透过窗缝隐隐照在花千骨无色的侧脸上的那一簇瞬间微微皱起来的柳眉上,她苍白的唇瓣颤了颤“师父…..师父….”   虽然花千骨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但是此时神经紧紧地绷着一条线的白子画却是很快的捕捉到了,小骨…..他浓眉不由深深拧了拧,便扔下手中的宗卷快步走到床边,深灰的黑眸紧紧看着小骨那一张又是满是冷汗的小脸,特别是看着小骨的嘴唇被齿间狠狠咬着的时候,他恍若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把利器狠狠反复一刀一刀□□去般,瞬间鲜血淋漓。   “小骨….师父在这里,小骨……”白子画微颤的双臂把躺着的花千骨再次紧紧抱在自己温热的怀里,用自己略微冰凉的额头抵在小骨的眉间,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让她感知,虽然他不知道在那边的小骨如今遇到了什么,但是就算她看不见,听不到,甚至触摸不到又如何,只祈求最起码能够让他的小骨感受到她的师父一直都在陪着她,同她一起承担着,忍受着。   “小骨……”此时白子画大手抚摸着花千骨的脸颊,薄唇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师父…..不要…”花千骨虽然整个身体被白子画紧紧的环着,可是身体上的剧痛却死死地折磨着她,特别是那穿过肌肤,穿过骨骼的疼痛更是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记忆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花千骨,我再问你一次,为何要偷放妖神出世?”   “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师父,我求求你,求求你,至少…至少不要用断念,我求你,师父,不要用断,念。”   花千骨口中断念二字一出如一个劈天噩耗般一下子刺穿了白子画的耳膜,白子画脸色一白,当年小骨受消魂钉,受自己一百零三剑的那个嗜心场面他至今都不敢忘记,那个场面如同是他心底里那一团永远抹不去的噩梦般日日夜夜的提醒着自己也深深折磨着自己。素来世事变幻多端,人也会随着岁月的改变而改变,就算那个人曾经心里没有爱没有情,他常常在想,为何当年自己的执念要如此之深,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只求个两全,但是到头来还是个错。何为责任,何为两全,难道真的就这么重要呢?如果当年他早点接受自己爱上徒弟的这个事实,是不是也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了。   白子画顿了顿,深浓的剑眉这才微微低下,却映入眼帘的是小骨那一张已经被齿间磨出血的嘴唇,还有她那紧握拳头的小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肉里,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手腕慢慢得滴在床榻上,点点殷红。   小骨……看着小骨一脸痛苦不堪,在承受着什么巨大折磨的样子,白子画满是心疼,愧疚和慌张,猩红的瞳孔溢出了一滴滴清泪,缓缓地顺着他的脸庞载滴落花千骨的脸庞,进入了她的口中,“对不起,都是师父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再让她伤害自己一分一毫,白子画一手紧紧地撑开了她鲜血斑斑的双手,而另一只大掌则自愿被花千骨狠狠得咬在唇中。正所谓咬得多深,就痛得越越深,从而爱得越浓。花千骨的齿间紧紧地咬在白子画的手背,每一个牙尖透过他的皮肤上,透过他的血肉,看着自己手背上潺潺流下来的鲜血,白子画苦涩一阵莞尔,痛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了,而他唯一感觉得到的却是小骨所承受的痛楚。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背上的滴落的那鲜血,只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小骨身体上的。小骨,别害怕,无论你在哪里,你所承受的痛,为师也在同你一起承受着。   日落月升再到夜慢慢深了,白子画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紧紧搂着小骨,不知痛疼,不知疲倦。而那混着清泪的血珠则是一滴滴地砸在了床榻上的薄被上,早已殷红了一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天又一天。而在另一方面笙萧默和杀阡陌在这几天也练好了药物,根据方子上所写的,需要千年参东和邪龟血,而这些剧毒之物都在杀阡陌那里,所以这个药物原本在长留所凝练就转移到了七杀殿之中。   七杀殿内   杀阡陌看着在那滚滚水雾翻腾的池水中央的那一小瓶东西,不由忧心地看向笙萧默问道:“你确定这个真的能唤醒小不点,那个药物全部都是剧毒的物质,毒蝎之类我可以不说,但是这个邪龟血还有千年参东可是我们七杀殿里最毒最燥之物,万一一不小心……”   “这个我也说不准,但凡看到那个高人的理论是以痛治痛,唯有这药物用在这个人身上起到最痛的效果,只要这种痛能够抵消掉这个人在梦幻之中所经历的迷茫或者折磨,那么他便会醒来。”笙萧默有点把握不了,正如幽掌门所说的,此药虽然理论上是可以,但是实际上却不被人所接纳。所以他现在也是在两方面所徘徊。   “那万一小不点就算服用了,却醒不来,药物留在体内,会不会导致小不点生命危险?”现在杀阡陌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这个药物本是剧毒之物炼制成,而如今小不点的身体却如此虚弱。   “不会,虽然这个药物的成分都是些世间罕见的剧毒之物,但是这些剧毒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从而也就可以相互解毒,所以就算服用了,不起任何效果,此药都不会对千骨的身体造成伤害。”   “那就好,只要小不点生命安全,怎么样都好。”听到笙萧默这么说,杀阡陌心里的大石头也就松了下来。   “另外这凝练药物的泉水,我正想需要和你去一趟天井处取一小瓶回来再倒入这泉水之中,那么此药物就正式凝练成功了。”笙萧默继续说着。   “好,我们现在即可启程。”杀阡陌听到笙萧默这么说,便立刻答应下来,毕竟这件事迟一刻,那么他的小不点就多一份危险。   他们走之后,而一直隐匿在殿中的竹染才缓缓走出来,他款步走近那个池水旁,看着依旧在沸腾的池水中央的那一个瓶子,眸光不由深了深,天井水?不过下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眉目不由扬了扬便就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赶往了长留的三生池水。   很快傍晚就要来临了,杀阡陌和笙萧默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便把天井水取了回来,如今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此药物就可以炼制成功了。而就在杀阡陌和笙萧默在殿外议事,没有留意之时,竹染便偷偷地走了进来。   看着那一瓶正在冒着紫色水雾的水质药物,竹染眸中不由深邃的闪了闪,这才从袖中拿出了一瓶东西出来慢慢的往那里面倒去。   而就在竹染把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却正好刚刚跟笙萧默谈完话的杀阡陌走了进来,杀阡陌一看到竹染再次堂而皇之地在他的七杀殿中自由走动,似乎之前对他的警告对他不起作用,想到这里杀阡陌面上一怒,冷言中带着嗜血的杀戮:“竹染,我杀阡陌记得警告过你不准在来七杀殿,也不准再来看琉夏你竟敢忤逆我说的话,竹染,我放过你一次不会代表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一听到杀阡陌提及琉夏二字,竹染浓眉微微蹙了蹙,他面色很淡然地应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是我唯一想说的事只有一件,我一定会把琉夏救活过来的。”   “竹染,你竟敢还在我面前提琉夏!”杀阡陌眸中一红,右掌以迅雷的速度狠狠握住了他的脖子,继续冷言道:“你不觉得说这句话已经太晚了吗?”   “我只需要时间。”竹染依旧不为所动,依旧淡言,但是他的眸光当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坚定的信念。   “我杀阡陌从不喜欢跟人开玩笑,并且我的耐心很有限,竹染,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妄图挑战我,不然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杀阡陌话一毕,眸中一按,手一松,竹染便被释然了下来。竹染抿了抿薄唇再扫了眼那一个药瓶,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而在花莲村这一边,花千骨已经反反复复在睡梦之中发冷颤,说话,流泪,有时甚至刮伤自己,而白子画也不好受,自从那一夜后,他就没有从小骨的房里离开过,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无比紧张地看着小骨,而这几天他的手腕或者手臂上的伤疤和咬痕也越来越多。   这天深夜,在睡梦之中的花千骨又开始发作了,她苍白的小脸上原本舒展的柳眉再次深深地皱在了一起,点点冷汗从她的眉心一直往下流,她的小手在不断地颤抖着,微弱的气息从她的唇中吐纳出来:“谁?你们是谁?”   “小骨!”白子画不敢松懈的神情被花千骨的轻声的一个句话再次绷紧了起来。   “小骨…..”   “不要….”花千骨现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发现自己正在狼狈的匍匐在一片茫茫黄沙当中,没有朋友,没有孩子,没有师父,孤零零的一个残废的人。耳边不断萦绕着那些陌生人说的话语。   “你看看…..是女的…蛮荒竟然来了一个女的,今晚,我们可以开大餐了,哈哈哈….”   “你们是谁是谁!”   “宫铃?你竟然是白子画的徒弟,呵呵呵,白子画也真够狠心,竟然把自己的徒弟送到这人间地狱。”   “师父….师父….”   “绝情池水伤疤,你竟敢对你师父动了情,哈哈哈,你真是背德反上,怪不得你师父要把你抛弃…..”   “师父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宫铃,我的宫铃…还给我…还给我…”   此时躺在床上的花千骨满是伤痕的双手拽着白子画的双手,紧紧地,似乎要用尽毕生的力气般,似乎唯有抓着才能感受到宫铃还在自己身边。   “小骨,醒过来,小骨!”依旧是没有回音,可是白子画却不死心,一句一句重复,一句比一句痛心。而就在这时,大门被杀阡陌急忙地推开,而紧跟其后的笙萧默也跟了上来,他拿着那一药物看了眼发作的千骨,才将目光转到师兄身上认真道:“师兄,这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一记妙药,如今我和杀阡陌已经把它炼制成功了,希望可以对千骨会有作用。”   白子画几乎是仓促地把笙萧默的药瓶握在手中,正准备给打开瓶盖给小骨服用下去之时,花千骨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双臂猛地狠狠一抬,出乎意料地挣脱了白子画的禁锢,白子画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小骨情绪这般激动,拿着药瓶的大手抖了一下,而瓶内的药水一下子溅了出来洒在了白子画的手臂上还有花千骨的手臂上。   顿时一阵刺痛足以刺激着白子画的神经,这是……白子画眸中愣了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那一道已经被腐蚀得鲜血直流的皮肤。   而另一旁的笙萧默和杀阡陌更加震惊,这是绝情池水,可是为什么这个药里会混杂有绝情池水?而就在他们发愣,迷茫的时候,白子画却来不及顾上自己的手臂,转而迅速拉起小骨的衣袖。   “这个…..绝情池水在小不点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杀阡陌定睛一看,便喊道。   “怎么会?”而笙萧默也为之愣了愣,他没有把目光再放在花千骨身上,转而看向一脸淡然,而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师兄。   然而一切事情发展的太快,太突然。情绪一下子激动道几点的花千骨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毫无焦距的,反而还可以看到深深地害怕和恐慌。   “小骨”   “小不点”   “千骨”   刚刚睁开双眼的花千骨瞬间脑中一痛,猩红的双眸看着眼前那三个人,特别是看到环着自己的身子的白子画,瞳孔再次撑大,满满的陌生和恐慌。   “你们是谁?不要….不要过来!”花千骨双手狠地一推,再把自己缩在了床边,只把自己的距离跟他们三个拉的很远很远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此时此刻站在床榻边看着那个缩在床角处的小骨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里满是苍凉和悲楚而更多的却是比死还痛苦的绝望,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双膝,把柔弱的身子使劲地挤在了一起,那种姿势是自卫的姿势。她很颤抖,很害怕,又很迷茫,但是白子画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敢靠近小骨一下子,他曾想过小骨醒过来后的千万种情景,或是恨自己又或者是离开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情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由心中感到自己深深地感到一种无力,那样的自己他恨透了。   而另一旁的杀阡陌则是一脸惊讶和难受,那个曾经笑着朝自己喊姐姐的小不点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杀阡陌有些激动,有些不甘心,他微微向前挪动了一步,轻声道:“小不点,我是杀姐姐,我是你的杀姐姐啊,你还记得吗?你还经常找姐姐玩耍的。”   “……..”此时花千骨整个头脑都在浑浑噩噩中的状态,而她的思绪也完完全全地都在那一个暗无天日的蛮荒当中,她抬眸一看到杀阡陌一靠过来,就好像看到在蛮荒处那些逞凶极恶的那些人慢慢靠过来想要抢夺她的宫铃般,她的身子一哆嗦,如清泉的泪水一下子从眼角溢了出来。   “你不要过来…..”花千骨身子再次颤抖得往后缩了缩。   “小不点..”   笙萧默见状,特别是看到花千骨那一脸还没有回到现实的状态便立刻制止了杀阡陌的行为,提醒道:“千骨现在的意识还没有回到现实,你这样会刺激到她的。”   “我…..”   而就在杀阡陌有些愧疚的说话期间,缩在床上的花千骨迷茫的双瞳突然胡乱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她有些狼狈的跪在床上,满是血丝和泪光的眸子慌张的扫视着,两只满是伤痕累累的小手胡乱捉摸在床榻上,   “宫铃….我的宫铃…我的宫铃在哪里?”   “小骨!”听到小骨喊道宫铃二字,白子画心中又是狠狠一痛,他知道宫铃对小骨的意义有多重要,那是自己亲手赠与她的,是她全部的希望和美好,可是如今的在那一边的她没了宫铃,没了支撑的欲望,那该是怎样的折磨。   依旧没有听到白子画叫唤自己小骨,没有听到杀姐姐叫自己小不点。花千骨依旧狼狈无比地跪在床榻上,双手依旧狼狈的寻找着,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手心里的触觉满满的都是黄沙,满满的都是僵硬。   “我的宫铃…..宫铃…宫铃”眼泪越流愈多,如雨落般一点一点的滴在床榻上,然而花千骨却在一边嘶声地喊着。身体一边向着床沿靠近,没有任何意识,只有盲目的寻找,花千骨身体一霎闪了下,一个落空。   “啊!”   “小骨!”白子画顿时整个人恢复过来,心里有那么一瞬撕裂开来。   “你….是谁?你走开….走开…”被白子画一下子接住的花千骨依旧一脸迷茫又陌生的看着他。   “小骨….”没有任何思考,也没有再忍住自己的情绪,正当花千骨准备从床沿跌落下来之际,白子画颤抖的双臂一下子敏锐的紧紧地环住了她重心不稳的身子,再把她狠狠地扣在了怀中,为什么你还是不肯醒过来,为什么?只要你一醒过来,师父就会在你身边。小骨,师父现在只是想求求你,只要你快点醒过来,无论你以后怎样惩罚为师,为师都心甘情愿。   被紧紧禁锢住的花千骨气息有些狂躁,可是思绪依旧没有会过来,她小手紧紧地拽着白子画的衣袖,祈求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宫铃…..我求求你…把它还给我…你们…你们想要我怎么样的都行…血也好,肉也罢,我只要我的宫铃…宫铃。”   “小骨,我是你师父……师父一直都在。”白子画双手依旧紧扣着花千骨的身子,眸中一抹痛意滑过,急切应道。   “你骗我,你不是我师父,师父…..师父…他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要我,为什么要抛弃我,小骨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师父,想..想东方..想糖宝,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可是…我该怎么回去,我回不去,我回不去”花千骨一直挣扎着一直拼命地摇头,凄异的声音越喊越大,每一字,每一个停顿都是满满的心碎。      ☆、画骨番外六十六   “小骨,你看着师父,你看着师父,师父没有不要你。”此时的白子画整个头脑里的理智都崩溃掉般,可是面对着这样的小骨,他能解释或者又能掩饰些什么,忍痛伤害她是一个事实,而把她抛弃在蛮荒也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两只大手紧紧扣住小骨的背部,把她的近乎崩溃的小脸压在了自己温热的胸膛,只是极为简单地祈求她能够听得到,感受得到。   白子画话一落,花千骨浑噩的眸底顿时闪过一丝白光,她身体颤了颤,随后她缓缓地看了眼白子画后,嘴唇动了动,淡淡飘出两个字“师父”后便昏了过去。   “小骨….小骨”看到花千骨再次昏过去,白子画双眸怔了怔,一股寒意冲上了心头。   “师兄,千骨只是单纯的昏过去罢了,把她放在床上输点真气给她。”在一边观摩者花千骨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的笙萧默见到她昏过去了,便立刻向白子画提醒。   挣扎了几个时辰,眼见千骨确实是安然无恙的睡过去了,笙萧默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看了眼依旧一脸茫然的师兄还有忧心忡忡的杀阡陌,说道:“你们不要担心,千骨现在只是很单纯的沉睡过去罢了,不久之后她会自行醒过来的。”   “那就好。”杀阡陌极为疼惜地看了眼床上的花千骨,不过下一秒便想到了什么般,皱眉问道:“那么如果小不点醒过来后,她的记忆是不是就会全部恢复过来。”   “……”笙萧默淡淡地看了眼花千骨,眉目的浓郁依旧没有消散,“刚刚看到千骨的情况,估计她就算醒过来后,还是沉浸在那个世界当中,估计她的脑海里前世的记忆已经零零碎碎了,而如今就差千骨如何它们拼凑在一起。”   “什么,也就是说小不点还要在里面遭受折磨。那还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杀阡陌有些激动。   “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看千骨的情况。”笙萧默这个时候自己也说不准,如今千骨能在这么短时间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希望她能够熬过去,也希望师兄不要再受到这样的折磨了,他看了眼白子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千骨的还魂丹的药效如今已经解开了,你也能安心一点了。接下来,我相信千骨一定会熬过去的。我也相信你和千骨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此时整个神经都在刚刚小骨倒下来的那一刻除了麻木还是麻木的白子画根本没有听到笙萧默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盯着他的小骨,几乎一分都不敢移动。   “…….”笙萧默看到师兄这个样子,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次的师兄心里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不单单是因为千骨醒过来的那一瞬,还有绝情池水那一个片段,他怎么也没想到绝情池水竟会在千骨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反应,那是不是就说明些什么,他突然有点不敢求证,也不敢去相信。笙萧默深深地看了白子画一眼,说道:“师兄,万事都有另外一面,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要相信千骨,更要坚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不要想太多了。”   白子画闻言,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薄唇突然抿得更紧。而此时正在门外静静看着房里发生这一切的竹染黑眸不由闪了闪,便离开了。   而杀阡陌似乎在另外一个问题上纠结起来,他看向笙萧默疑惑道:“这个药物怎么会有绝情池水,方子上面根本就没有写?”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药里根本就没用上绝情池水,而如今眼见为实,也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药,被人动过手脚。”笙萧默这个时候沉下心,继续说:“在长留里,我一直亲身监管着这个药物,不离半分,那么问题就应该出现在你七杀殿里,你可有想过有什么人亲近过这个制药的地方。”   “谁,不可能是单春秋,那么昨天,我记得我跟你在殿外商量事宜的时候,竹染来过。”   “竹染?”笙萧默浓眉更是皱的越深,竹染来七杀殿做什么?      ☆、第 67 章   不过最后这个是不是竹染在药里动了手脚的问题,杀阡陌和笙萧默并没有再在这里思虑下去。笙萧默黑眸看了眼哪个一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的师兄,这才叹了口气跟杀阡陌说:“好了,现在是千骨正需要休息的时候,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我们就先回去吧。”   “可是,小不点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杀阡陌也是一脸痛惜和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花千骨,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师兄会照顾好千骨的。”笙萧默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人,立刻截下杀阡陌的话语。   白子画会照顾好小不点?如果不是他,小不点就不会落得如今的结局,也就不会受到这么多折磨,可是为什么小不点总是…..当然这些话,杀阡陌没有说出来,他深邃锐利的眸子扫了眼白子画后,才冷冷落下一话:“但愿如此。”   待他们走后,室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窗外,一片让人摸不透的漆黑,没有月光也没有灯火。整个花莲村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不多时,天空便不知不觉漫下了一层薄薄的雨雾。   如丝的雨珠砸在窗沿上的梁木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好比如今呆呆坐在床沿看着小骨的白子画的心理那般,点点入骨的冷意,丝丝绞心的凄凉。   他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小骨的脸颊上,很温柔很小心,素长的指尖从小骨的额头缓缓滑下,滑过她的眼睑,滑过她的唇边,不过他最后还是停留在小骨那一张满是泪痕的脸颊上。不想看到小骨的眼泪,他曾经承诺过自己不再让小骨流眼泪,想要缓缓抹去她的泪珠,却可悲的发现越想抹去,小骨眼角处溢出的眼泪就越多。   “小骨,你应该很恨师父是吗?”白子画紧盯着花千骨的容颜的黑眸越发猩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尝到了一阵酸楚的味道,他继续轻抚着小骨的耳际处,继续说:“埋怨师父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刑却不为所动,恨师父亲手刺你一百零三剑却毫不犹豫,甚至恨师父把你放在蛮荒却置之不理。如果只有恨为师,埋怨为师才能支撑你继续熬下去,继续活下去,那就继续恨下去吧!小骨,如果恨可以让你在那边过的更好,那师父怎样都无所谓。”   白子画温热的大手抚了抚小骨的脸颊后,转而握住了她的小手,如墨的眸光看着她手臂上那一截被绝情池水泼洒却依旧白皙光滑的皮肤,他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痛苦,自从把小骨救回的这些年来,能够重新照顾她,呵护她,教她读书练剑已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了,虽然这样的生活很平平淡淡过去,而如今她仍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也只是她的师父,笙萧默曾对自己说过什么时候向小骨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是至此至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弄清楚小骨对自己心意,与其说不去想还不如说是不敢,他虽然很清楚自己是爱她的,但是小骨对自己的心意呢?他却从来不敢去猜测,因为他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害怕小骨会疏远,害怕小骨恢复记忆后恨他离开他。   他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如果只有这样可以让自己陪在小骨身边,只要小骨还会依赖着自己,对自己笑,对自己撒娇,那么那些说和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答案,诚如小骨上一世最后一句话假若重来,果真再也不会爱上自己。很真实,很残忍,而他却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扭转的能力,因为这是他白子画欠下的,他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这些天,由于花千骨的还魂丹的药效已经去除了,所以对身体进行食物上的补充。所以每一天,白子画都会按时在三餐时间给小骨服下食物,不过因为小骨还没有醒来,所以白子画每次都会煮一些流体食物,例如粥类,汤羹之类的食物给小骨。而在白子画精心照顾下,花千骨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就越来越红润了,也就是说花千骨离醒过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第 68 章   这天夜,很深很浓,月色却很冷很寒。薄薄的月色中混着冰凉的雨水洋洋洒洒地把整个花莲村笼罩在了一起。“轰隆”又是一声雷鸣声后紧接着便是一道闪着寒光的雷霆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着漆黑的天幕。   窗沿处,一阵阴风偷偷撬过缝隙吹拂了进来,毫不留情地撕打在床上一直还没有醒来的的花千骨脸上,暗暗中还带着阵阵寒意。   “花千骨,你竟然爱上了你自己的师父,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徒,我今日一定要替子画清理门户。”   “师伯….我…”   “小师叔,你这是想否认吗?那你脸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是怎么得来的,要是你不对你师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绝情池水会在你脸上起反应吗,哼,你背德反上,不知廉耻,这长留的脸,还有你师父的清誉就在你花千骨的手里完全毁掉了。”   “不是的….我不想这样….”   “师父….”   “花千骨,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师父..”花千骨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自己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的这一句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彻底粉碎了她心里还蜷缩的一丁点美好和梦幻。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不敢杀你吗?原来被自己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用横霜刺进去的那一瞬竟然是这种感觉,苍凉,悲戚,但是更多的都莫过于是一种心死般的解脱。   还在零碎记忆里面沉沦的她缓缓走上前一步,而白子画刺进她体内的横霜便更深了一层,很痛,痛入心扉,刻入肉骨,但是这一切她都可以淡然地接受,她继续再走前一步,师父,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但是我只相信你。   窗外的天幕上瞬间“轰隆”一声,一道闪雷再次刺破了天穹。而就在这时被手臂上一阵刺痛的花千骨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不过那一双眸子却是什么神色都没有,更没有一点焦距。   此时,房内一抹蓝色的背影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花千骨的眸里,竹染看了眼此时已经睁开双眼的花千骨,再看了她那一只已经慢慢在腐蚀,鲜血已经流出来的手臂,那是绝情池水的作用,之所以当时花千骨一碰绝情池水没有反应,那是因为自己在里面做了手脚,使得绝情池水的发作的功效可以推迟,不过貌似这绝情池水的功效已经发挥了,而且还很淋漓尽致,竹染狭长而又深邃的黑眸淡淡地看了眼她,知道她此时的状态还没有全部恢复,或者是说她现在这个状态是记忆拼凑的过程,他缓缓勾唇:“花千骨,这绝情池水的伤疤很痛是吗?不过不要紧,你师父的手臂上也有这么一道,而且还很大很深,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你师父因为这伤疤疼起来的样子是多么地令人可怜。那刺入血肉,刺入骨髓,□□心头的痛楚,你现在是不是也有所感悟了?”   竹染看着花千骨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对于花千骨疼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的那一脸极其隐忍,一声不吭,目光呆滞的表情,他很满意继续说道:“你和白子画可这所谓是师徒情深啊!花千骨,你还记得当年你成了妖神后,在七杀殿里白子画当着你的面削肉销骨的场面吗?”   “….削肉销骨….削肉销骨….”花千骨的眸光依旧呆愣,不过那四个字却在她惨白的嘴唇上不断重复着。   “是啊!削肉销骨地那个场面,花千骨,你记得起吗?那个你最爱的男人宁愿削肉销骨也不愿意承认爱上自己徒弟的那个场面是多么精彩啊!”竹染一听到花千骨这重复的这几个字,心下一动,弯腰靠近她,冰冷的语气,犀利的字句更加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膜。   “削肉销骨…师父..!”   竹染话一落最后看了眼有那么一点情绪食物花千骨唇角不由地弯了弯便已隐身离开了。   竹染走后,花千骨才微微低头,手臂上的那一抹猩红就如同当年那个画面在花千骨黑白相间的眸底瞬间滑过,而那久违却又清晰地声音在她的耳际如霹雳般全部响起。   “白子画,你宁愿,削肉销骨也不愿承认你爱上我,难道我对你的爱,你就这么觉得不堪,甚至是一种耻辱吗?”   “花千骨,我爱你又如何,不爱你又如何,我们永远….都是不可能的…永远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可能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他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感情,这么真实这么残忍,师父,在天底下你是最温柔之人,但是为什么独独对我却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   花千骨拼命用牙尖强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越来越猩红的伤疤,眸底又是一道白光越过,她迷乱的眸间在床榻上随意地寻找着什么,却刚好发现了妆台处窝着一把剪刀。   耳边的声音依旧持续地破碎循环着,手臂上的疼痛直达心脏。   “花千骨,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盗偷神器。”   “花千骨,你竟然爱上你师父,你背德反上,欺师灭祖。”   “孽徒,我要替长留替你师父清理门户。”   “你还是回来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   爱我又如何?不爱我又如何?此时两眼里满是红白相互映岑的花千骨拼命咬着舌尖,任由着汗水滑过下巴滴入地上那一滩血渍上,她右手把着剪刀的利端狠狠得往自己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削去,就好像当年白子画亲自在自己面前上演的那一场一模一样。刀锋顺着伤疤的深处狠狠刮下,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看着那一片被撕裂的伤口,看着那一道一道鲜血从刀锋处潺潺流出,花千骨却根本感觉不到痛,刀依旧慢慢下滑,血越流越多。最后“哐啷”一声,剪刀被花千骨无力地扔在了一出,刀落疤除。   看着自己自己手臂上那一道全新的伤口,她犹如当年妖神般肆虐地狂笑着流着眼泪,爱上一个人我有什么错?我爱上我的师父又有什么错,曾经我把我心中对师父的那一段情意深深地埋在心里,怕的就是这一切会变,怕他会不要她,怕师父的名誉被毁。可是,当这一切都毁天灭地的变化时,我也不再想拘束自己的感情了,你曾经问我快乐吗?可是如果我说我的快乐只有你能给,那么你会给我吗?   我以前活得太拘束,几乎什么都听你的,但是现在我不想这样,我也不要这样,我想告诉你我想要你,想要得到你,想遵从我的本心,但是是你把我一步一步地逼得走投无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这样,你说我任性,我承认,你说我荒唐,我也承认。可是,最后你的那一刀却是成功地让我深深地恨上了你。   真是好一个削肉销骨…..花千骨头部深深一重,迷糊的眼线似乎看到了双目撑得极大地的白子画,还有地上那破碎了一地的桃花羹后便昏了过去      ☆、第 69 章   白子画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再看向已经昏阙过去的小骨,此时的他已经痛到了痉挛,就连自己的语调都不经意的颤抖起来。   “小…骨…小骨。”几乎心慌到了极点,白子画颤抖着双臂把倒在地上的花千骨抱在了怀里,苍凉的目光当触及小骨手臂上的那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搓碎了般,他从来不知道当小骨被伤到深处时,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好受一点,或者是用这种手段惩罚自己又惩罚她所爱的人。   小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故意伤害自己。你恨师父,可是你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让师父替你承担,你宁愿一个人死去,也不肯带上师父。那个伤口,白子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却不敢触碰一点,因为那是他最痛的地方。小骨,师父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办?   雨停雾散,夜一晃,月落日升。一束曦阳朦朦胧胧的映射在花千骨的侧脸上。她手臂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一次处理,但是由于伤得太深,所以逼于无奈,白子画只好暂时快速地赶往了药阁处。   暖风和着桃花香的味道轻轻地穿过窗缝,萦绕在花千骨的鼻尖,而庭外一直被白子画照顾得很好的七彩蝴蝶也循着这个味道而飞了进来,它一开始盘旋在花千骨的头顶上,不过最后还是停驻在她的眉心上。   或许是感受到眉心的一点悸动,一丝暖意。迷迷糊糊的花千骨这时的双眼才缓缓睁开,没有先前几次的躁动和彷徨,她淡淡的依旧没有任何彩色的眸光看着那一只尽情飞舞在自己眼前的七彩蝴蝶,看着它闪动着的绚丽翅膀,突然心头上不由犯上了一股熟悉感和深深痛意。   “糖宝,是你吗?你去哪里,不要离开我。”花千骨想要去接近它,想要去触碰它,可是她每靠近一次,它总是躲得远远的。   “糖宝,是骨头娘亲不好,骨头答应过你会回来接你,我们一起生活的,可是是骨头娘亲错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吗,糖宝…糖宝..”看着那一只七彩蝴蝶飞的越来越远,花千骨只觉得无穷的害怕,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她不能够再失去糖宝了。   “糖宝,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别丢下我….”花千骨看着七彩蝴蝶越飞越远,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上又重新渗透出了鲜血,沉重的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床下,不过她还是踉跄着步伐一步一步地追了过去。   “糖宝…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好吗?骨头觉得害怕,你出来好不好,骨头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糖宝..糖宝….”一下子跟着七彩蝴蝶跑出来的花千骨穿梭在庭外那一颗颗桃花树旁,原本刚刚痊愈的指尖匆忙地一下一下拨开那些疏疏密密的枝干,完全没有在意那些如刀尖一样的枝头狠狠地划破了她的指尖。   每次“咔嚓”一声,枝干掉落在地上的一瞬,花千骨的眸光都会焦急,害怕一分,“糖宝,我知道你在这附近,你出来见见我,糖宝,你还在埋怨骨头娘亲吗?还在恨我不接你回家?糖宝,我真的错了,只要你出来,我和你的东方爹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糖宝….”花千骨迷茫的双眼紧紧的看着这桃花树,想要找到那一只蝴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   糖宝..糖宝..你到底在哪里花千骨的脸有些苍白,地上那一片猩红的血味幽幽的传入她的鼻尖,眉头微微低下,看着地上那点点猩红,那是自己身上的血,可是她却仿佛看见了她的糖宝就是这样消失的。   脑中这时狠狠一痛,花千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满是血迹的双手胡乱地捉摸着地上那一片片泥土,她好像…好像记得糖宝就是在这里不见的,可是你要去哪里?   “骨头,我终于见到你了,爹爹死了,我又见不到你,糖宝真的好想你们,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娘亲。”   “糖宝….不要,娘亲不会丢下你的,你不要走…我和东方这就接你回去,你不是想东方爹爹吗?我们这就接你回去…糖宝..不要”花千骨依旧狼狈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断了线的泪珠一滴滴的浸在了地上的那一片黄土上,浸在了那一滩越来越多的血泪之中。   而就在花千骨疯狂跪在地上狼狈找寻时,把药取回来的白子画正好切切实实撞见了。   “小骨…”看到小骨醒来,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他把药扔在了一旁,便疾步飞快地走在了她的身边,深黑的眸子当触及到小骨跪在地上,而附近都是小骨的血迹时,白子画的心下一个狠痛,正想用手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满是泪痕的花千骨便一下子拉住了自己的衣袖,她的眸底还是红白无限循环的变换着,她有些哽咽地激动的第一句话却足足让白子画的内心绝然到了极点。   “东方,你回来了是吗?你帮我找找糖宝…你帮我找找她,她不肯见我,她怨我,东方,你找到她跟她…跟她说,我带她回家,我们一家三口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带着糖宝走,好不好,东方。”   此时意识快崩溃的花千骨完全把白子画当成了东方彧卿,柔软的双手第一次这么有力的扯出白子画的衣袖,乞求道。   当小骨说的“糖宝”这两个字一出,白子画整个身体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至今还在记得当时糖宝死去的那一瞬,小骨成为妖神毁天灭地,断情绝义的样子。那样的小骨至今他还心有余悸,而此时此刻拽着自己的衣袖哭得天崩地裂的小骨更加让他感到无尽的害怕和心碎。   白子画有些颤愣地用手把花千骨极致颤抖的身子环在胸前,薄唇抵在了她的脑门处,混厚的音色突然带着一丝嘶哑和梗塞,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地颤抖,“小骨,你还有师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师父一直都在。”   而此时整个脑部满满都是糖宝的花千骨根本没有把白子画的话听进去,她一下子挣开白子画禁锢的双臂,溢着泪水的眼眶越发猩红,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好悲凉,好凄异,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却清晰地知道是东方一直在陪着她,是东方把她从蛮荒接回了家,她相信东方一定还会有办法的,想到这里她依旧拽着白子画的衣袖,有些喜庆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喊道:“东方,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找到糖宝的是吗?我不要糖宝出事,我也不要你死,我常常梦见你在我怀里吐了很多血,你还跟我说就算没有爱你,你也要学会爱你自己,可是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找到糖宝,再把糖宝平安接回来,我跟你走,去哪里都行,只要你们好好地,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花千骨话一落,就如霹雳般狠狠地砸向白子画的心头一般,环着小骨腰间的手臂不由僵了僵,白子画深邃却带着一丝猩红的眸子再次看向一脸期待的小骨,心下却是一片死灰,不过他还是握紧了她的腰肢坦言道:“小骨,我是你师父,不是东方彧卿。你清醒一点,东方彧卿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东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你不会死的。”几乎是白子画话一落,花千骨的情绪就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你要是出事了,那糖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师父了,我也没有同门了,甚至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我现在只有你,你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受到伤害。”   “小骨,你有师父,你看看师父,师父就在你面前,师父没有抛弃你。”如今的白子画只觉小骨每说出的一句话心如刀绞,长臂一懒揽想要把小骨的身子纳入怀里,想要她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感,可是却被她一掌推开了。   花千骨的情绪依旧很激动,“师父他不知道我出了蛮荒了,要是…要是我师父知道,我就接不到糖宝了,那糖宝就更不会原谅我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糖宝,只要你,我只要我们一家三口。”   “师父呢?你就真的舍得留下师父一人而离开吗?”白子画深沉的眸光抹过一阵痛意,原本这句话他不打算说是怕小骨会沉默更怕小骨的答案,可是此时的他竟然任何思绪过就从口里说出来了。   师父二字刚落,花千骨的情绪才有那么一丝怔愣和平复,她苍白的脸庞有了一丝迟疑,原本拽着白子画的衣袖也放了下来,师父,师父他原本可以过得更好的,如果......如果不是我出现,师父也不会被我连累到如此的境地,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我知道自己是师父的生死劫的时候就应该离开他的,我应该走的,我应该离他越远越好。如果我现在离开了,是不是一切都回归到了正轨处,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死,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花千骨垂下来的眼眸深处又是一阵红白交替,那一幅幅如滴血般的画面全部在她的眼帘里掠过,朔风的死,漫天的死,还有杀姐姐,东方,糖宝,十一师兄......   花千骨,要不是你,那么他们也就不会死,花千骨,花千骨.....   片片猩红,一下又一下地不断撞击着自己的脑部,她拼命地摇了摇头,睁着的双目有些猩红,再次激动地哭喊到“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进长留了,不要拜师了,师父...师父,我也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我现在只想要糖宝,只想要你好好的,东方,我什么都不求了,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哪里都好,隐居也好,避世也罢,东方,我只有你和糖宝了,我们走,我们.....”   “唔......”走字还没说出,而最后的一根神经一把崩溃的白子画右臂便把小骨的腰间强行地往自己身上一按,左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头一低,近乎冰冷的薄唇便往那一张每说一句都会让自己心碎的唇瓣上狠狠地压了上去。   不想听到她说东方彧卿这个名字,不想听到她说要跟他走,更不想听到小骨再次亲口说不要他这个师父了,因为她的每一句都有足够的能力去撕破自己的心脏,白子画的眸底有些猩红,有些酸涩,而薄唇压在小骨唇上的力道也随即重了几分。   说他失去理智也好,说他乘人之危也罢,他现在只想最简简单单地吻着她,只想简简单单地让小骨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是爱她的,不是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意。可是为什么小骨刚刚的话语依旧缭绕在自己的耳边,依旧折磨着他,白子画左臂环着花千骨腰间的力道越来越大,而手臂上那绝情池水的伤疤也越来越痛,切入心骨,可是他却完全不在意,就像怕她有那么一瞬会消失般,只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里,不伤不死,不老不灭的永远陪着自己。   白子画使劲吻着他所用尽毕生去爱的徒弟,辗转的薄唇间满满的都是小骨的柔软和芳香,但是更多的是彼此两人的酸楚冰冷的泪水。   吻到深处,无法自拔。小骨,不要离开我,不要跟他走,你想要什么,师父都会给你,只要你不走,你想让师父怎样都可以....此时整个脑海里只有花千骨的白子画一边搂着她一边一步一步逼近,最终将她按在桃花树上,原本近乎炽热的吻慢慢的转向了无尽的柔情和缠绵。   白子画的气息依旧是很好闻,有着淡淡迷迭香的味道,可是此时此刻的花千骨则是完全处于麻木,呆愣状态。桃花树上的粉嫩花蕊轻轻从枝头坠落滑过花千骨的脸颊,她缓缓地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一直深吻着自己的师父那张熟悉无比的俊容,特别是看到师父那依旧紧缩的眉头似乎在承担着多大的痛苦,花千骨心底恍惚有那么一丝温暖有那么一丝悸动和沉沦,不过那种似乎抑制了千年的美妙总是一瞬之间后,便是万恶的开端。      ☆、第 70 章   一道紫光在花千骨眸间很快地掠过,虽然很轻很快,但是对于花千骨的记忆而言却是一个毁灭性的撞击,猩红的瞳孔越睁越大,而白子画的俊容在自己的眼帘里也越来越放大。师父……花千骨只觉自己被师父重重吻着的唇瓣越来越灼热,鼻尖满满的都是师父的味道就像…就像..就像当年在七杀殿的那一幕一样,花千骨有一些痴迷,但是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上刺心刻骨的疼痛却不允许她有任何一点分心。七杀殿…七杀殿….想到这个她的脑中又是狠狠的一痛,竹染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房。   “花千骨,没想到你再重来一次还是爱上你师父,还是爱上那个曾经亲手杀死你的男人,真可谓痴情绝恋啊!”   “花千骨,我给你说的这么清楚,你如果还不肯接受,那你大可问问你的师父,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问问他为什么当年明知你偷取神器只为救他一命,而他却刺了你身上一百零八剑,问问他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爱上徒弟的心意,却要忍心削肉销骨地把手臂上的绝情伤疤切去也不愿承认爱上你。最后再问问他这些年跟你隐居在这里,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是真的爱你?花千骨,你敢吗?”。   “花千骨,这绝情池水的伤疤很痛是吗?不过不要紧,你师父的手臂上也有这么一道,而且还很大很深,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你师父因为这伤疤疼起来的样子是多么地令人可怜。那刺入骨髓,刺进心头的痛痛楚,你现在是不是有所感悟。“   “是啊,削肉销骨地场面,你还记得吗?那个你最爱的男人宁愿削肉销骨也不愿承认爱上自己徒弟的那个场面是多么精彩。”   “花千骨,你不要再任性了。”   “只不过是一道伤疤,算得了什么?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花千骨,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的…   花千骨,你可千万不要再重新爱上你师父,再次重蹈覆辙了….   脑中再次狠狠一痛,花千骨的眸中这次红得更加彻底,她一把将紧紧抱着自己,吻着自己的白子画一下子推开,看着一脸震惊的白子画,魔怔一下席上了花千骨的心头,她嘶声竭力地喊道:“白子画,我恨你。”   ☆、第 71 章   一句“白子画”,又一句“我恨你”,一个踉跄,一个狼狈。白子画被花千骨一用力退后了几步,他从来没想过像小骨那样柔弱还带着伤的的身子当恨意充盈上心头时,想要推开竟是这么容易。   当小骨越过他跑出去时,他依旧还是怔愣得不知所措,背后的阵阵寒意一点一点降温,他不敢回头看,没有去强行挽留,甚至是一句“小骨,别走”他都不敢说。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也知道了她的选择和答案,曾经小骨给他许下的承诺,她说过不会离开他的,她说过会一辈子陪着自己,可是终究也随着这一地的桃花碎而永远地埋在了泥土之中了。   白子画酸涩的眼角有了一丝颤动,有了一丝冰冷,而紧随之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轮廓缓缓流下。而手臂上绝情池水的疼痛却越来越加重,他强行用手按了按,浓眉蹙到了极致,爱到成疯成狂,可是终究到最后他还是失去了他所爱的人,她终究还是恨自己.......   “哈哈哈!”白子画近乎失态地狂笑道,无比凄凉悲戚。随即白子画直觉心脏一梗塞,口中一猩咸,一滩鲜血便从唇角溢出便昏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疯狂奔跑一边双手紧紧捶打着近乎撕裂的头部的花千骨在跑的过程中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了在地上。   原本还在受伤的手臂被地上的石子狠狠一刮伤,鲜血更是流个不止,然而花千骨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此时的她整个头脑都像被一把锋利的斧头狠狠劈开般,疼痛无比。   她狼狈地半趴在地面上,满是浑浑噩噩的双眼看着眼睑下的一片黄土还有那一地桃花碎,那种场景真的好熟悉,好熟悉,似乎似曾相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可是,尽管不去想,但是花千骨的大脑里的刺激却不允许她就此停止,那脑里残留,破碎的记忆就如一根穿针线一般慢慢的穿过去又穿回来,那如桃花碎般的最终的记忆在她如血的眸中全部呈现出来。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   “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长留上仙,你有什么狠不下心来的,诛仙柱下,长留殿外,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以前做得到,那么现在你也可以做得到,杀了我,世间便没有洪荒之力,杀了我,一切便可回到最初。”   “我是不会杀你的。”   ……   “白子画,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你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你竟敢.....”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你还是不肯爱我吗?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陪我一起死,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生,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今生,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啊!”花千骨痛得仰天长喊,那脑海里的最后一句,彻底地冲破了花千骨所有前尘记忆的封锁,近乎被痛得崩溃花千骨原本猩红深沉的眸子瞬间变得无比透彻,看着这一地的桃花碎,就像当年自己就是在这里被白子画一剑杀死的场景一模一样。   细长的手指慢慢地划着这地面上的桃花碎,她记起来了,她全部记起来了。可是为什么全部记起来了,心竟然还是这么痛,还是这么折磨....   “哈哈.....哈哈哈!”笑道断肠处,花千骨的面容再次呆滞到了极点,而直到杀阡陌的那一句“小不点”时,她才恍然回过神,低声吐了“杀姐姐。”三个字后,便重重地倒了下来。      ☆、第 72 章   看到小不点倒下的那一瞬,杀阡陌心下一慌,黑袍一甩,步伐便瞬间移动到了花千骨倒下的地方,他无比紧张地把昏倒的花千骨抱在怀里,俊美的双眸看着他的小不点满是疼惜:“小不点,你醒一醒,别要吓杀姐姐。小不点……”   而在尾后一直跟着的笙萧默见状,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难道千骨恢复记忆了,但是现在似乎不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立马提醒道:“杀阡陌,千骨只是普通的昏倒了,我们还是把千骨送回花莲村吧!”   “送回花莲村?”一听到笙萧默的话语,杀阡陌整个人顿时暴躁起来,去了这么多次,每一次不是见到小不点受伤就是见到小不点昏倒,既然白子画不能照顾好她,那么他必定会把小不点接回来,他冷眸看了一眼笙萧默回绝道:“带回花莲村给白子画照顾还不如接回我七杀殿,既然白子画没有这个能力好好照顾我的小不点,还让她受伤,那么我杀阡陌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小不点身上。你回去告诉白子画,如果小不点醒来说愿意留在我这里,那么他便不用再过来了,当然如若小不点醒来后还是想到他身边,那么我杀阡陌亲自送她回来。”   几乎没有听笙箫默回话,杀阡陌便一把抱住花千骨踏着火凤凰消失在了笙箫默的视线里。   “哎……真是的!”此时的笙箫默眉头皱得急紧,不过当下他恍若忽视了一个问题,千骨一个人跑了出来却唯独不见师兄,难道……想到这里,笙箫默更是担忧:“糟了……师兄。”   而就在花千骨跑出了花莲村,白子画昏倒后,竹染便一个隐身便走到了白子画昏倒的地方。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下自己手心里的一颗丹药,冷淡的薄唇不由勾了勾。   时日已经过去了大半,而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分。七杀殿外夜空很黑很浓,而七杀殿内却是灯火璀璨,闪亮的灯火镶嵌在每一幅刻着精美壁画的墙壁上很奇妙很悦目。   而此时杀阡陌坐在床塌边,双眸不知疲倦地紧紧看着小不点,不想错过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大手轻轻地握住小不点的小手,轻声吐气:“小不点,不要再睡了,快点醒过来陪姐姐说说话好吗?”   “小不点,你不要担心,不要怕,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姐姐讲,是不是白子画对你不好,嗯?如果是真的,那我便率领我们七杀杀上长留,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杀阡陌的话一落,特别是那“白子画”三个字一刺进花千骨的耳膜里的时候,花千骨垂在床塌上的手指有了一丝颤动,而这一丝颤动虽然微小得不可轻易看见,但是还是被杀阡陌捕捉到了,他有些激动有些兴奋,两只大手还紧紧地搂着她的双手,笑道:“小不点,你听见了是不是?你这是准备醒过来了是不是?”   而此时花千骨耳边依旧循环着白子画三个字,师父……师父……耳边循环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遥远,直到杀阡陌的一句“小不点”时,花千骨这下彻底地醒了过来。   透彻的瞳孔第一次完全清醒无比的睁开,花千骨看了看顶头的床帐,再顺着声源看向一旁的杀阡陌,虚弱的声音有些梗塞但更多的是喜悦:“杀姐姐...你……”   “小不点,你终于醒过来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一看到小不点一开口就是杀姐姐,杀阡陌心里别提多激动,双手更是紧紧地握着花千骨的双手。   “杀姐姐,你醒过来了是吗!我好想你,杀姐姐,小不点好想你。”几乎没有听到杀阡陌说什么,她忽然紧紧搂着杀阡陌的腰间,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虽然无比庆幸但是更多的是哽咽和抽泣,她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到那个最疼自己,处处维护自己的杀姐姐,当年杀姐姐为她在蛮荒打开通道而最终落得容貌尽毁,法力全失,甚至沉睡不醒的那一幕至今都是她心里隐隐的痛楚,“杀姐姐,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都是小不点不好……''   一听到小不点说道“当年”二字,原本还在喜悦当中的杀阡陌愣了愣,于是转而一脸正经却又万分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杀姐姐,我全部想起来了,想起了糖宝,东方,朔风,轻水,孟哥哥,最后,还想起了师父。”花千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而内心也越来越沉重,原本还拽着杀阡陌大手的双手在刚说道师父的时候也缓缓垂了下来。   “小不点……”杀阡陌顿了顿,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知道这一切的记忆到来,东方彧卿,糖宝,朔风他们的死还有她成为妖神,白子画最后杀死她的那些对于小不点来说都是一个不容易接受的事实,甚至严重的还会崩溃她的神经,不过如今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也只能往前走了,杀阡陌皱了皱眉头,说道:“小不点,既然已是全部想起了,就想起了吧!这些都过去了,不要怕,也不要难过,你还有杀姐姐,你以后还有自己的新生活,姐姐在这里不敢断言什么,但是我只希望你这一世能顺应自己的心意过下去,活得开心快乐,那姐姐就放心了。”   “顺应自己的心意?”花千骨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是,顺着自己心走。小不点,如今你已经清醒了,那你是打算留在七杀殿,和姐姐在一起,还是回花莲村找白子画?”说这句话的时候,杀阡陌一直都在紧紧观察着她的神情,虽然一边希望她能够留在七杀殿,但是另一边他更希望她能够回到花莲村,能回到白子画身边。因为留在七杀殿小不点的心结永远就不会解开,而只有回到她师父那里,或许她会释怀,会放下过去,才会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杀阡陌话一毕,花千骨神情有些微愣,无神的眼睑上弯翘的睫毛有一丝颤动,回去?一切都回不去了,从自己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回不去了。无论是前世的爱恨杀戮还是情仇纠纷,挚友背叛还是今生看似平淡温馨的救赎和弥补,她突然发现这些就像一块大石那般压在自己心头,就像一根又一根的铁索捆住自己的心脏般,竟是最终的沦落到如今放不下和解不开的悲惨境地。眉目一清之间,有太多的不解,有太多的顾虑,还有太多的害怕紧紧缠绕着她的脑门。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救回来,为什么今生他还会重新收自己做徒弟,细心地教导她,用心地呵护她,当年他不是宁愿跟自己同归于尽也不肯承认吗?那么如今他所做的这么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要惩罚自己的过错还是因为愧疚于她又或许是两者兼并。   花千骨彷徨的眸光没有看向杀阡陌而是看着这七杀殿的四周,果真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就连这张床都没有改变过,而自己也正好躺在上面,就好像当年的妖神般,看着那个床沿旁的那个地方,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就是在那里说出那一句绝望气氛心死的话语“你是爱我的,师父,你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连爱上我,你都可以这么残忍”,是啊,他对她的爱也许在他眼里是最深沉最隐忍的,但是就是这种爱就像一把刀那般一次一次地刺向自己的心脏。而如今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害怕,好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如果说此次重来,他们之间的的这份爱是一种折磨是一种对彼此的痛苦,那么她宁愿放手,宁愿离他还有关于他的所有的一切远远的。   想到这里,花千骨透彻的眸底滑过一丝悲凉,淡淡低声道:“我不会回去的。”   “小不点...这真的是你心里所…….”   “杀姐姐,你不是跟我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吗?那么我跟他,也就这样过去了吧。”花千骨酸涩的笑了笑:“这一世,没有师父,我想我也可以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那…你真的舍得你…”杀阡陌的那一句”师父“还没说出来,就被花千骨用食指堵住了薄唇,“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   “好,姐姐不说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都有杀姐姐在身边。如今天色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杀阡陌浓眉微微低下,最终无奈地勾勾唇。   “谢谢。”   待到杀阡陌走了之后,房里又恢复了一室冷清和冷淡。花千骨才把目光转回自己身上,特别是看着自己脖颈处依旧挂着的宫铃那是师父在带她泛舟的时候亲手给她戴上的,花千骨就这么静静的,呆呆的就这么看着,就这么想着一夜便这么过去了。   而另一边花莲村里   房内,昏黄的灯火朦朦胧胧的映射在白子画苍白消瘦的侧脸上,显得越发孤寂和落寞。   也许受到灯火光线的刺激,白子画的眼皮才有那么动了动,然而他整个头脑的思绪还停留在小骨狠心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般的紧致当中,紧闭的瞳孔里依旧浮现的小骨那一抹越来越遥远越来愈渺小模糊的绞白的背影。   “小骨,你要去哪里..小骨”还在昏迷沉浸于其中的白子画有些恐慌有些害怕,看着小骨的如花般的笑容一下一下沉沦成呆滞再到哭喊癫狂,他的心便被痛的麻木。   “小骨..”   “白子画,我恨你!”   “小骨…小骨不要走”而直到寒眸里小骨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白子画这次整个人清醒过来,如星辰般的俊眸猛然睁开,看着自己竟然回到自己房内,白子画有些怔愣,但是下一秒小骨的容貌便一下子浮在了他的眸中,他着急无比地用微观环视着四周,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小骨的气息就像消失了般,他竟然什么也看不见,小骨…小骨…虚弱如白子画薄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线,淡然的情绪猝然有些惶恐和害怕就像当年他的小骨魂飞魄散那般,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正当他用左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时,焦急如焚的眸光无意间一扫却诧异发现了自己的左手腕的血肉里竟然隐隐约约缭绕着几根金丝。   这是…但是还没来的及等他思考,房门就被笙萧默一下推开,白子画神情有些仓促,但是很快就把左手隐藏了起来,而端着药的笙萧默并没有看向他,而是先把药放在桌面上才转过身看着白子画皱眉说道;“师兄,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骨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子画皱眉紧张问道。      ☆、第 73 章   “杀阡陌把她带回七杀殿了,他还让我转告你这次是留在七杀殿还是回到花莲村一切都等到千骨醒过来后,看她的决定。”笙萧默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如实汇报到。   “…….”白子画闻言,薄唇抿了抿,抑郁的浓眉才微微低下,沉默下来。   不过在一旁的笙萧默似乎没有他师兄这么淡然,他有些激动地问道;“师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骨她恢复记忆了。”依旧是淡淡的语音,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什么!”虽然笙萧默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按照千骨的身体状况来说,她记忆复苏的推测时间不会提前得这么快,但是如今的事实就是如此。他有些着急地看着白子画,继续问:“那师兄,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要不你去七杀殿把千骨接回来,虽然千骨的恢复了记忆,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完全,她需要你,师兄看如何?”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杀阡陌会替我照顾好小骨的。”   “师兄!”一听到白子画这句话的意思,笙萧默更是皱眉:“你这是打算让千骨留在七杀殿吗?”   “…..”这次白子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就算如今千骨恢复记忆了,但是我相信千骨心里还是爱着你的,你这次只要去七杀殿跟千骨说清楚,向她表明你自己的心意,也许就不会向现在的局面这么僵持着。”   “她恨我。”白子画说这句时,心口处又是狠狠地一疼,他依旧蹙眉,继续说:“就算把她接回来又如何,那样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我说过我会尊重她的选择,我爱她,我对她有愧疚,所以我更没有资格干涉她的选择。”而且我也没得选,白子画淡淡地看着他,只是隐匿处的自己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手腕处。   “师兄,你…真是,一个比一个掘。”笙萧默百般无奈地看着他。   没有理会他,白子画只是凝眉看向他问道:“刚刚我昏倒的时候,就你一个人知道而已?”   “是啊,我赶过来的时候,你当时就躺在桃花树下,我还以为师兄你怎么了,不过,师兄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笙萧默这么答着,有着一丝疑惑。   “没什么。”白子画皱了皱眉,继续说,“时间很晚了,长留事宜众多,你回去吧。”   “……”实在捉摸不透师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这对…真是..笙萧默扫了眼他,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师兄你能跟千骨好好谈谈,最好能够冰释前嫌,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了。凡事没有绝对也没有唯一性,这个道理,我想师兄你应该懂的。”笙萧默话一落,便纵身离开了。   “…….”没有再看笙萧默,白子画只是把自己隐匿起来的左手腕举在自己的眼前,深邃的眸光看着自己血肉里面的那几条金丝,不觉又暗沉了好几分,心思又沉浸在了那一句“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之中。   人一旦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内心装的东西一下子变多了后,那么眼里曾经有的美好和璀璨也就渐渐的淡化了。这几天,花千骨一直呆在房中,哪里都没有去,就是整日整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宫铃,不知道浑浑噩噩中在想什么。   而这一夜悄悄地淡化后,清晨很快就到来了,可是在七杀殿中花千骨却看不到外面的阳光,也看不到外面已经是变成什么样了,她扫了眼自己手掌心中的宫铃,最终把它放在桌面上。转身走向衣橱旁,手掌一挥,衣橱便立刻打开,里面华丽的衣物便全数投入自己的眼帘里,这是杀姐姐为她准备的衣物,很漂亮,很高贵,而且大多数是白色的。   看了一会,花千骨并没有选一件白色的衣裙,而是选了一件极为简单地淡紫色的衣裙,外套一件薄纱。淡紫色的衣裙把花千骨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及腰的长发温顺地垂在背后,头上并没有装饰,仅仅是一条简单地淡紫色发髻叉。优雅大方却带着淡淡的忧郁,早已丢失了那一份当年自己芳龄十七少女时的灵气和稚嫩天真了。   花千骨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依旧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平静或者是看化后的淡然。   而就在花千骨转过身的那一瞬,那一抹极为熟悉的声音缓缓刺进她的耳膜   “为什么要穿这种颜色的衣裙?”      ☆、第 74 章      竹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你不觉得白色更适合你吗?”   “不过也对,白色象征灿漫纯洁还有稚嫩,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跟这白色很是不搭配,花千骨你倒是很有自知自明。”竹染扫了她一眼语气无比轻蔑地说道。   “竹染,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不只是让我恢复记忆这么简单吧!你直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谁指示你这么做?”花千骨一改忧郁的神态,面色有些冷淡地看着他,语气也冷冽得就像当年妖神那般的。   “看来你的确恢复全部记忆了。”竹染走过她的身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屑说:“花千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恢复记忆的样子像什么?就像当年的妖神一模一样,很聪明,不过我还是看那个当时在蛮荒里的花千骨顺眼一点,至少,她不会装。”   “.......”花千骨闻言,身子不由定了定,柳眉微微蹙起:“竹染,如果你是来奉劝我的,那大可不必,如果你是来讽刺我的,我没时间跟你瞎耗。”   “哼!讽刺?”竹染冷哼了一声后,不由地轻笑了一声,随后斜眼扫向她:“我知道你在逃避,因为这是一个事实。我还知道你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我想你心里最清楚了。”   竹染突然款步,走向那一张桌子旁,不只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扫了眼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宫铃,拿起来看了看,继续说:“在七杀殿里不见天日了这么久,我想你连外面过了多少天都不知道。或者说你每日每夜地只是紧紧看着这个宫铃,是在回忆什么,还是在迷茫些什么?”   “竹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的宫铃还给我。”花千骨一看到竹染拿起宫铃,心里顿时一片梗塞和慌张。   “哼,不就是一个宫铃嘛!你不是已经要准备重新开始了吗?既然如此,还留着这个破玩意做什么?”   “竹染!”   “别激动,我对这个破宫铃不感兴趣。”看到花千骨紧握拳头的手背上已经冒着几条青筋,竹染无比满意地笑了笑,“这次我来也不为什么,也只是替你的师父感到可怜而已。”   一听到“师父”二字,花千骨的神经有些微颤,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依旧淡然,仿佛他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般。   没有理会花千骨的反应,竹染继续说:“哼!一个徒弟在这七杀殿中安然惬意地生活,而这个徒弟的师父却在那个花莲村的一个破地方,夜夜忍受欲望的痛苦,身体的折磨。花千骨,你说那个师父是不是很可怜?”   花千骨一听这话,特别是听到师父备受痛苦和折磨时,小脸不由残白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竹染。   “信不信由你,花千骨。虽说前一世你师父的确是负了你,伤害你。但是这一世他毕竟救了你,而且又是重新收你为徒,单凭这一份师徒之情和救命之恩,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你师父的。不过,如果你执意要重新开始,那我竹染最好奉劝你,就算你师父现在死在你面前,你的眼睛也尽量不要眨一下。”   竹染话一落,敏锐的耳朵似乎听到了那外面一阵急促的步伐,狭长的眼眸再扫了眼一脸平静得不得再平静的花千骨,嘴角不由勾了勾,便一隐身离开了。      ☆、第 75 章   没有在意竹染的离开,此时的花千骨心里瞬间混乱了一片,原本这几天慢慢可以调整过来的淡定心态,如今却被竹染的一句话就被搅得天翻地覆般。她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宫铃的眼神也再次陷入了一阵迷茫和挣扎当中。   此时走进来的杀阡陌看了眼呆坐在椅子上的花千骨,心下一无比怜惜,这几天小不点的一举一动他都在默默地观察着,发现她吃饭的时候变得沉默了,跟自己闲聊时不知不觉中话也变少了,有时候调息练功时,也常常心不在焉,而晚上总是一夜又一夜的看着这个宫铃,眼睛从未眨过。爱到这么折磨,痛苦,小不点你这是何必呢?为什么不试着放下一点点,哪怕向前一世那样的小不点任性一下都好过现在的境地啊!   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花千骨似乎没有意识到杀阡陌的到来,直到杀阡陌喊了一声小不点,她才恍然回过神,她笑了笑说道:“杀姐姐。”   “身体觉得如何,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头还疼吗?”   “我现在觉得我身子很好,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地,头也不经常疼了,谢谢杀姐姐你这么担心我。”花千骨放下手中的宫铃,站起身开看向杀阡陌。   “那就好,你身体正在恢复的阶段,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不要忍着,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小不点。”杀阡陌蹙了蹙眉,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嗯,我知道了。”   看到小不点点了点头,杀阡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不过他没有再看小不点的脸而是看向她此时穿着的紫色衣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紫色衣裙并不适合他的小不点,于是他摇摇头问道:“小不点,姐姐记得你以前喜欢穿白色的衣裙,怎么今天竟然换了这个淡紫色的?”   “也许穿多了,就觉得也是时候换一下其他的颜色,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姐姐还是觉得你穿白色更好看,那样更显得小不点灵气。”   杀阡陌话落,花千骨神情稍微有那么一点愣了愣,灵气吗?已经生死循环几十年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配得上这个白色,正如竹染所说的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年的妖神有什么区别?   见到小不点不说话,杀阡陌心里有一丝微颤,不再想看到她备受过往的一切而受折磨,他深深知道现在的小不点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然,很释然,可是当她的这么一面在某一时刻被撕毁时,她又剩下些什么?   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杀阡陌的话语向其他方面:“小不点,这五天你都在七杀殿,想去外面逛一下吗?姐姐今天陪你。”   …..五天了…听到杀阡陌这句话,花千骨眸光有些暗沉,原来自己已经离开师父五天了,自己竟然魂不守舍了五天,看着宫铃不眠不休了五天。那师父他呢?   花千骨没有再想下去,就被前来汇报的单春秋截住了思路,只见单春秋扫了一眼花千骨后,便朝杀阡陌单膝跪地,恭敬道;“圣君,今日是七杀派的重振之日,还有请圣君亲自去主持局面。”   “单春秋,我不是把七杀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由你打理吗?怎么这种的事情也要本圣君出面?”原本想把小不点带出去好好散散心的,却没想到最后还出来什么七杀重振之日。怎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事。   “圣君,七杀重振之日对七杀殿意义非凡,所以属下才会劳烦圣君亲自前去,还请圣君谅解。”   “….”   “杀姐姐,你去吧。我没有关系的,况且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出去。单春秋说的对,七杀重振之日对七杀殿意义非凡,而杀姐姐你作为圣君更应该出面去主持。”花千骨淡笑到劝说道。   “那好吧,那下次,我再带你出去。”杀阡陌有些无可奈何,随后冷冷扫了眼单春秋便离开了,而此时的单春秋也站起身来,黑眸有些深邃地看了眼花千骨便也一同离开了。   待到他们离开后,花千骨才重新坐下来,小手再次重新地把宫铃握在手心上,只是她刚刚还澄澈的眸光下一瞬又混杂了起来。师父…..   这天夜里很深很浓,悬挂在月牙尖的乌云却越来越浓郁,似乎是准备下雨的趋势,却又迟迟没有反应,沉闷的气息随之也慢慢的扩散开来。   花莲村里   房内,静悄悄的,一片死寂。宽敞凄清的房里,一盏微渺的烛光在危险的摇晃着,随时都有灭掉的可能。   而几乎这几天都在打坐的白子画如剑的浓眉紧蹙的,似乎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过,他苍白的俊脸上,血色有些不足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薄薄的一层汗水早已覆盖住了他的前额,他一直在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克制,想克制住冲上心头的魔怔,但是事实却适得其反,他越是这样他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就会越痛,而他左手腕里的缠绕着的金丝也就越多。   而这一切都没有跨过竹染的眼里,他静静地站在榭亭处,淡淡的看了眼还是一往而深的天际,眸光不由闪了闪,想必,她已经到了吧!   透过浓浓的云层,花千骨驾着云雾飞快的朝着花莲村的方向飞去,虽然是这短短几天时间,但是杀阡陌对她的身体都很注意,几乎每天都注射真气到她体内,再加上在花莲村时白子画也用自己的修为去稳定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她现在的身子大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简单地乘云驾雾她还是能够驾驭的,因此很快就定足在了花莲村的门口处,   修长的紫色衣袖轻轻一甩,花千骨澄澈,亮丽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这花莲村里的一树一草一花一亭,这里还是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为什么如今自己对这里的感觉竟是带着一丝陌生而且还有一层淡淡的排斥,继续观望着这里的一点一滴,她记得自己是妖神时曾经给他说过如果他愿意带她走,带她隐居,那么她便不做妖神,而他也不必做长留掌门,曾经的想要的,竟然是以这种形式而得到,她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眼眸依旧在扫视,而直到触及到那房里的一点烛光的时候,花千骨心里竟有一阵堵塞和慌张。脚步再次临近,花千骨扫了房里的蒙蒙烛光,犹豫了一会,不过终是小手无声地推开木门,而紧接着投入眼帘的便是白子画入定安睡时的样子。   而坐在床榻上的白子画由于意志上要强行抑制体内地魔怔,所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封闭的状态之中,对外界没有什么敏感,当然也意识不到花千骨会出现。   而站在白子画面前的花千骨并没有这么想,她只是认为他是只是单纯的睡着罢了。这么多年,虽然自己这几天常常对自己说要重新开始,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无比清晰的记得师父的每一个习惯,师父的睡眠习性,什么时候会入眠,而什么时辰他又会再醒来….这些她都记得,似乎想要去忘掉,都做不到,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越来越不济了。   花千骨淡淡的眸光透过烛光的晕黄一寸一寸地看向师父仅仅只是穿着薄薄的白袍的略显瘦的身躯,再看向他苍白脸上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心下莫名一酸涩和心疼,师父他瘦了,憔悴了,就像当年为自己中毒的那个情景一模一样。而且还清楚地知道不只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师父每次这个都是因为自己,师父,你总是这样,让我不由地深爱上你后,却在每次被你狠狠地伤害一次有一次后,却总是恨不起你,白子画你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   想到这里,花千骨鼻尖莫名一酸,轻柔的步伐再次款款上前,澄明的眸子再更近距离的看到师父的每一跟汗毛的时候,花千骨愣了愣脚步顿时一停,如水的眸光却在白子画脸上停驻了下来,而他瘦削的俊容上淡得不能在看见的泪痕却敏感的深深地刺进了花千骨的瞳孔里,灼刻在她的心头上,原来师父也会流泪…她恍然记得师父的第一次流泪是在亲手杀死自己的时候,当一切都挽不回来的时候,那个泪水又代表得了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后悔可是就是没有她想要的答案,而师父,你如今脸上的泪痕又代表着什么,还是愧疚吗?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这么想着,花千骨眸底竟有些氤氲,而略微颤抖的手指也莫名的轻轻抬起想要去抹掉他脸上的泪痕之际,却被一下子俊眼睁开的白子画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花千骨没有想到此时的白子画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脸上的一丝慌张很快的掠过而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淡然。   花千骨的手依旧被白子画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似乎带着一丝怜悯的恳求,他从来都不奢望她能够留在他身边,或许是不再相见,但是他心里都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着小骨能来看看他,哪怕是几百年一次,哪怕是匆匆一眼,都好。他深邃的瞳孔带着一丝倦意但是更多的是惊喜,虚弱的声音微微颤出:“小骨…”   “师…”几乎是习惯性,当听到白子画喊自己小骨的时候,花千骨正反应地喊师父之际恍然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冷冷看着他大手握着她的手的部位。   也许是触碰到眼角的寒意又或许是心里的魔怔又开始缓缓迸发出来,白子画也是稍微愣了愣,便很快地松开了小骨的手。手心一冷,花千骨看到白子画这般着急地撇开与自己的接触,心中不由冷了冷,语气更是淡然地开口:“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白子画顿了顿,隐忍的眸光看了眼花千骨,随后浓眉渐渐低下,似乎用尽自己的全部心力应道:“对不起。”      ☆、第 76 章   花千骨依旧淡然地看着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第一句就是这三个字般,她想笑,可是脸部肌肉却不听使唤依旧是,面无表情,爱到死去又轮回,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句“对不起”   而他也永远也只会这一句,白子画你总有这个能力让我再次感到心寒。   花千骨微微侧过身,看向窗外的那一弯又清又冷的弦月,开口道:“既然知道已经无力挽回,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你大可以回长留,继续做你的上仙,做长留掌门。这不是挺好的吗?”   “小骨!”白子画的浓眉蹙了蹙,他曾想到一千种甚至一万种跟小骨见面时候的情况,也曾想过会有现在的着一幕,他以为他能很好的去应对,很好的去坦然,但是当看到小骨那越发陌生的面容时,听到她越发生疏,缭绕的语音时,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那恍然的一阵阵紧致和折磨一直缠绕着他的神经。   “我不会离开这里,而且我也不会再回长留。”白子画一字一句的说着,心下却是煎熬无比。   “为什么?白子画,你杀了我,又救了我,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没有忘记过,你教我读书,教我练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如果说要抵消上一世的纠葛,我认为你没欠我什么,你也无须愧疚,所以你没必要要这么做。”花千骨同样也是一字一句地说着,而且还很斩钉截铁。   “小骨……”   几乎还没等白子画把话说完,花千骨便瞬间截下了他的话语,她犀利深邃的眸光第一次敢正正落在他的视线里,纤细的手指抵在白子画的蠢蠢欲动的薄唇上,柔软却又忧伤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子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抱歉’等等,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需要。”花千骨顿了顿,清冷地声音继续响起:“今日来看你,我只是来跟你只是单纯的辞别的,毕竟我们师徒这么多年,我认为我还是应该来告诉你一声。”   “…..”听到小骨这一句话话,白子画的心脏顿时被万剑狠狠地□□去般,痛到痉挛,痛到麻木。但是心中的魔怔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愈加焚烧,白子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用极大地理智克制住,可是发现却越来越免疫了,他不敢再看向小骨,现在的他只想把她推得远远的,他轻轻开口:“小骨,不管你去到哪里,师父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   果真如此,连一句‘你去哪里’都没有问,白子画,你就真的这么着急把我推开。花千骨越发冷冽的眸子原本温存的意思期盼和柔软被他最后一句彻底粉碎了个彻底。   没有再看向他,花千骨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而在一旁死死硬撑着的白子画待看到小骨离开后,心下顿时一慌,欲挽留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她还是恨自己,白子画冰冷的薄唇微微颤动,不由又勾了勾唇角,带着一丝凄凉,等再次抬起眼眸时,已经再也看不到小骨的身影了,那么是不是也就说明从今往后自己就真的是孑然一人了。      ☆、第 77 章   而另一旁不知道以什么情绪回到七杀殿的花千骨则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起刚刚对他说的话,说的辞别,她的心底就觉得一阵阵梗塞,若真要离开,那她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这天大地大,自己竟然觉得有一种没有一处用身之所的感觉。她有些猩红,有些酸涩的眸子依旧在紧盯着桌面上的那一个宫铃,看着它上面的一道道的裂痕,当真就再怎么修复也不再还原成原本的模样了。   脸上一冰,花千骨有些怔愣,当用指尖缓缓滑过自己的脸颊时,温热的指尖微微一湿,她不由苦笑到,自己竟然连什么时候流眼泪了都不知道。   夜依旧还是这么深沉,花千骨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宫铃昏昏沉沉地昏睡着,但是虽说是昏睡,但是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睡,她的眉心依旧紧蹙的,头脑隐隐约约涨涨的,但是她却毫无在意。而杀阡陌也没有认真留意,以前小不点都是不休不眠的,如今能够去睡觉想必是一个好兆头。   就这样一夜一夜花千骨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宫铃,蜷缩着身体静静地昏睡几个时辰,头部也就隐隐涨疼几个小时,当然了如果第一夜杀阡陌没有发现纯属于正常,但是接连几夜下来,小不点总是在昏睡的过程当中,都会隐隐地哼出阵阵痛意,就像一个不舒服的婴儿般。   而这晚便是花千骨头疼得最厉害的一晚,钻入骨髓的痛意死死地折磨着她的神经,青筋也随之隐隐地呈现在她满是冷汗的额头上,花千骨死命的抿着朱唇,齿间紧紧地咬着下唇想要减轻痛楚,却发现根本没有用,而一旁着急万分的杀阡陌见状更加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虽然说头疼在小不点身上经常发生,但是前几天已经减轻到了最低的范围,可是为什么这几天却越来越严重…   没有再多想什么,杀阡陌握紧了小不点的双手,担忧道:“小不点,你现在感觉如何?很疼是吗?”   “杀姐姐…我没事..不疼..真的不疼,你不用担心我,我睡一会就好。”花千骨依旧紧咬着下唇,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再疼那么个几百遍也抵不过白子画说的任何一句话语,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不过花千骨执拗的看向杀姐姐一脸担忧不安,心下更加过意不去,便硬撑到。   “小不点,你说什么傻话,你看你疼得都冒汗了,姐姐刚刚输了真气给你,可是你体内的真气竟然吞噬了我的内力,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杀阡陌纠结无比的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而一旁的单春秋便走过来,低了低头,恭敬道:“圣君,你不必着急,以属下看,花千骨体内的真气一直都是由白子画传输的,而白子画的真气至阳,而圣君你的真气则是至阴,两者本是不可融合之体,就必然有一方消失殆尽,而白子画这些年在花千骨体内运输的真气能力过于强大,而圣君你又是这几天把自己的真气输给她,所以你的真气在花千骨体内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要找白子画过来才能减缓小不点的痛苦是吗?”杀阡陌蹙了蹙眉,便立刻明白过来。   “正是。”   “那就….”而就在杀阡陌说这句话的时候,花千骨柔弱的小手突然一狠力的扯住他的黑色长袍,倔强的猩红眸光紧紧看着杀阡陌,微弱却坚定的话语从她口中溢出:“杀姐姐,不要找他….”   “小不点,不去找白子画,你的头会越来越痛的。”虽然知道小不点不想见白子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小不点竟会如此绝然,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吗?   “杀姐姐,没关系的,头疼疼过去就没事了,我…我求求你,不要把他带回来,杀姐姐…我求求你..我很快就没事的。”再次听到白子画三个字,花千骨只觉得头部更加疼痛,而他那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更是一把利剑般狠狠地朝着她的脑部刺了一刀又一刀。   看到小不点拼死也不愿见到白子画,杀阡陌更加疑惑,“为什么?你就这么恨你师父,哪怕是见一面你都不愿意。”   杀阡陌话一落,特别是那一句‘你就这么恨你师父’重重砸落在花千骨的耳膜时,她稍微愣了愣,她恨他吗?她真的是恨这个尽心尽力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师父吗?恨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恨他却又当听到竹染说他过的不好的时候,自己心里会觉得担忧不安,恨他却又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时,心就被痛得肆裂那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根本不要要这样的生活,她想要听到他能简简单单的说一句‘小骨,别走’或者更糟糕的或是‘小骨,你要去哪里’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花千骨眸光一阵凄楚的水雾,看向杀阡陌:“杀姐姐,恨和不恨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义吗?杀姐姐,你不是想要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吗?你不是要我回归到最原来的小骨吗?那小不点在这里求求你,不要找他….杀姐姐,我求求你…杀姐姐..你就让小不点任性一次好不好只要这么一次,只要不要见到他,小不点就不会在痛苦了,好不好。”   “小不点!”   “杀姐姐!”几乎痛的身心麻木,花千骨恍然一个趔趄跪在杀阡陌的面前,哀求道。   当眼眸触及到小不点竟然为了不见白子画而跪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不由震惊了一会,不过他很快便反映了过来,连忙扶住花千骨颤微的身子说道:“好好好,小不点,姐姐不去找白子画,姐姐不去找,你先坐在床上,不要激动,什么也不要想,姐姐这就去替你请佗神医过来。”   “嗯!”听到杀阡陌这句话,花千骨激动的情绪便有了一丝安抚。   佗神医来得很快,当然处理得也很快,看到花千骨终于睡过去了,杀阡陌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出房外,而此时一直站在房外的单春秋见到杀阡陌出来了,便应了一句:“佗神医怎么说?”   “佗神医说花千骨情绪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影响头部的神经。一方面需要好好休息而另一方面…”单春秋说到这里顿了顿,眸底滑过一丝深意继续说:“还是需要至阳的真气输入花千骨的体内,花千骨的因为还魂丹而遗留的头疼才会慢慢恢复。”   “真的没有别的方法。非得要至阳的真气?”   “没有。”   杀阡陌脸色有些阴沉和无奈,要知道至阳的真气只有白子画所有,但是他又跟小不点保证过不能把白子画带过来,那该如何是好?不过他现在对另外一个问题感到疑惑:“单春秋,你说小不点受到刺激,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属下不知。”   杀阡陌的脸色依旧是不好,他蹙了蹙眉头,心里恍若在想着什么,小不点头疼是在这几天犯得特别严重,而在之前虽然是头疼却是轻微的,而这个转折正是就在自己去主持七杀的事宜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小不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杀阡陌便正经地向单春秋问道:“单春秋,你可知在本圣君去主持七杀事宜的时候,小不点是否在七杀殿?”   “……不知道,那日我和圣君也在主持七杀事宜。”单春秋低头的眸光隐隐一暗,回答道。   然而虽然听到单春秋这个回答,杀阡陌并没有感到满意,他看了一眼外面那个守着大门的一个兵,厉声问道:“那晚,你看见了什么?”   “启禀圣君,属下只是看见花千骨当晚离开了七杀殿朝着南方的方向离开了。”   “南方?”那不是花莲村的方向吗?难道小不点已经去找了白子画了?难怪那么小不点回来后神情呆呆愣愣的,而且还更加的沉默寡言。不用想就知道白子画一定是对小不点说了什么伤害她的话,所以小不点才会这样就算痛死也不愿去见他,想到这里,杀阡陌眸光顿时一狠:“好你个白子画,你竟然还敢伤害小不点,本圣君这此绝对不会再让小不点去见你,区区至阳真气罢了,我就不信除了你白子画,天下之大我就找不出一个真气是至阳的人出来。哼!”   话音刚落,杀阡陌便没有再理睬单春秋一脸怒意的离开了。而还站在一旁的单春秋深邃地看了眼杀阡陌离开的方向,再看了眼手中的药材的配方,几乎同时手中的纸张便化为了乌有。   虽然一边安妥了,但是另外花莲村里的白子画情况却越发糟糕,一日一日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缠着手腕里的金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紧,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金丝缠的越多,白子画心里的欲望和魔怔和脑部的贪恋也就越严重,但是他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与用刀割去那一块肉,都无能为力。   此时的他满脸都是隐忍,滴滴煎熬的汗水顺着完美的轮廓滴在矮榻上,滴在了那一张张小骨的画像上,这画像是自己很早以前和小骨还在花莲村里生活的时候画的,白子画灰黑的瞳孔看着那上面的小骨,睡着时候的她,练剑时候的她,读书时候的她,吃饭时候的她,笑着的她,瘪嘴的她….还有很多很多,原本他以为这些画可以是准备和小骨一起观赏的,可是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回味在沉浸。   “小骨…”白子画酸涩的抿了抿薄唇,不过温存在眼前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就是阵阵魔怔,随即白子画双目通红,大手猛力一挥,瞬间所有纸张全部散乱在地面上。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砸进白子画的耳膜处:“白子画,你好像很难受。”      ☆、第 78 章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砸进白子画的耳膜处:“白子画,你好像很难受。”   “…..”白子画闻言,双眸猛地一睁开,自从小骨那晚走了之后,自己的情况就越发糟糕,但是为了克制住自己,所以他在这附近都设置了结界,怕的就是自己做出什么暴戾的行为,但是这个人居然可以冲破了自己的结界,随即他朝着声源处看去:“竹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子画,与其担心我在不在这里,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依我看这些天你左手腕里的金丝越来越多了,而且也越来越紧了,这情丝绕的滋味如何?白子画你克制到现在,我竹染也不得不佩服你的修为,如果换做是常人绝对做不到看着深爱的女子在面前却不为所动。”竹染轻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眸紧紧看着那个略微狼狈的男人。   “是你给我下的药?”   “这个问题重要吗?”竹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眸光再扫了眼这一地的狼藉,继续说:“其实你很清楚情丝绕这种药一旦用在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仙和魔身上,解药性的方法除了阴阳结合之外别无他法,而你这些天一直用内力用真气去压制着心里的魔怔,又是何必呢?这只是会让你更加痛苦,不老不死那有如何,中了情丝绕,如不根治,便会永远的被身体的欲望和心中的魔怔另外还有你手臂上的那块绝情伤疤的痛楚折磨着。”   “…….竹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子画寒眸射向他,心里仅存的清晰恍惚看清了些什么,他继续问道:“小骨恢复记忆的过程,还有那个参有绝情池水的药你都在场,是吗?”   “的确,几乎每次花千骨情绪崩溃的时候,都是我做的手脚,而那个绝情池水的药也是我做的。这么说吧,花千骨能够这么快恢复记忆,都是我干的。”竹染非常坦然的回答,最后他还轻轻的哼了一声:“原本我是想把情丝绕下在花千骨身上的,却发现与其下在她身上还不如下在我们长留上仙的身上,会怎么样?没想到这个结果真的让我大大赞叹,我们曾经的长留掌门的清修真是六界无人能比啊!   “……”几乎被竹染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绷紧的神经的白子画寒眸一悚然,白色的身影瞬间如风般的速度移动到竹染的面前,大掌一把握住竹染的脖颈,冷冷的说:“竹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接触到白子画眸中的猩红和愤怒和近乎当年的癫狂,竹染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冷冷道:“白子画,你知道吗?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和花千骨之间最终走到如此僵持如此糟糕甚至好似相爱相杀的地步的本质原因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导致你们如今走到这一步”   竹染没有说话,反而顿了顿,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眼似乎神态有些变化的白子画,而脖子处也似乎有些松弛,他微微勾了勾唇,继续说:“是你心里过于强大的理智,还有你头脑里那些一层又一层的准则和条训。我知道你很爱花千骨,但是你这种爱却一直都被你的理智和条训所重重的束缚着。白子画你还记得当年在七杀殿里,花千骨喝醉酒准备投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时,你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吗?是气愤,是嫉妒,是吃醋..而只有在这个时候你内心的情感才会冲破你心里的那一丝理智。其实女人当她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要求很简单,她想要的无非就是想知道在那个人的心中的重要性,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个人对她的一句挽留或者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而花千骨她也不例外,可是你却没有,或许你是想说这不是时候,你要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后再去说,可是世间上任何事情都在发展变化着,白子画,你等不起。”   竹染轻哼了一声,而直到掐住脖颈上的力道顿然一松,竹染才被迫地倒退了几步,他看了眼面前那个死死按着手臂上绝情池水伤疤的表情痛到狰狞的白子画,心下无比满意,不过这似乎还不够,他上前一步,冷冷看了眼白子画,如魔域传来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膜一下一下撞击着,   “白子画,虽然这一世你改变了很多,但是实质上的东西,你却根本没有变,就像当年花千骨说的那一句你从来都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当看到绝情池水在花千骨的手上没有反应的时候,你就对你们之间的感情产生隔阂了,也难怪了花千骨在七杀殿头疼得死去活来也不愿看见你。”   “竹染,你说小骨怎么了”几乎一直沉默的白子画当听到花千骨头疼得事情时,脸色狠狠一变。      ☆、第 79 章   “竹染,你说小骨怎么了”几乎一直沉默的白子画当听到花千骨头疼得事情时,脸色狠狠一变。   “没什么,只是还魂丹遗留下来的首尾了了,你不用担心,花千骨还死不了。”竹染看了眼脸上折磨,内疚,痛苦的白子画,还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拉得很长。不过话以到此,他自认为已经够了,于是竹染便没有再去看白子画一眼,便离开了。   而此刻的白子画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管竹染的去留,他整个头脑都是小骨的样子,虽然没有看到小骨现在怎么样,但是小骨恢复记忆的那几日却是他一辈子最痛苦的时光,特别是每次看到小骨受伤的时候,看到小骨拿着剪刀伤害自己的时候,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想到这里,白子画整个心顿时提了起来,“小骨…..”   七杀殿外   一抹白衣出现在灰暗之中,此时心里焦急如焚的白子画站在七杀殿口处,危险的视线射向一旁的魔兵,沉声道:“叫杀阡陌出来。”   而一旁的几个魔兵似乎不知抬举,还大声放词道:“你是何人,擅闯七杀殿,竟敢直呼我们圣君的名字,你是不想活了,大家伙给我上。”   而此时心情就异常暴躁的白子画满脑子都是小骨,而前面这几个阻挡他见小骨的障碍,当然很快就被白子画手中的横霜一剑全部魂飞魄散了。而就在最后一个魔兵死在白子画的剑下时,杀阡陌却突然出现了,美丽的眸子当看到白子画手拿着的横霜满是自己魔兵的鲜血时,瞬间气愤充盈了整双眼眸:“好你个白子画,你竟敢来我七杀殿造事,还杀我这么多魔兵,白子画,你别以为我杀阡陌这次有这么好说话,这笔账,我杀阡陌今日非得跟你算定了。”   “我要见小骨。”直接忽视杀阡陌的话语,白子画直接进入了正题。   “见小不点?哼,白子画,你以为七杀殿是你的长留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见谁就见谁,还无缘无故杀死我这么多魔兵,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见小不点,也不会再让你去伤害她,趁我还有耐心,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七杀殿了。”   “我是不会离开的,杀阡陌,小骨体内的需要的至阳的真气,只有我才有。”白子画上前一步,皱眉说道。   “哼,白子画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这六界当中至阳真气不止你白子画有。你不用担心,小不点没有你这个师父,会过得更好。”杀阡陌向来看不惯白子画的自以为是清高孤傲,再加上小不点会犯如此严重的头疼都是因为他,所以杀阡陌更加没有好脸色地看向白子画说:“白子画,不是我杀阡陌赶你走,而是小不点不想见你,我虽然不知道你跟小不点说了什么,但是小不点的头痛越来越厉害,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不然她也不会宁愿痛到痉挛都不愿意见你一面,哼,白子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还是一句话,这也是小不点的意思,回去吧,回长留吧!”   看到白子画神情一瞬呆滞的样子,杀阡陌知道刚刚的话已经戳中了他的痛处,眸光深深地凝视了他一会,终是什么也没说就任由着白子画杵在那里便走了。   而一直愣愣呆在原来地方的白子画整个神经都围绕着杀阡陌说的那一句小不点宁愿痛到痉挛也不愿意见自己一面。   “小骨,对不起,都是师父不好。”白子画没有离开,而是定定地看着原地,有些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七杀殿大门。   “小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虽然知道杀阡陌会对小骨采取更好的治疗,但是白子画心里的担忧却从未减少一分。   “你不肯见为师,既然如此,师父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天天陪你,好不好。”自言自语到最后,白子画唇角不由苦涩地勾了勾,终是负手而立地站在七杀殿门外,就像一个雕塑般,唯独那双俊眸带着浓浓的深情。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再一晃又是三个时辰过去。黑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冰冷,天际边上的乌云也越聚越多,大有不一会就要暴雨倾盆的趋势。   可是白子画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阴风阵阵吹拂着他的白色衣袖,而白子画本身就穿着着的单薄衣物更加显得整个人的消瘦。   而这一切都看在单春秋的眼里,他深邃的眼眸扫了眼那一袭白衣,顿了顿,思虑了一下,不过终是款步走了过去,淡淡说道:“白子画,如果花千骨一辈子都不从七杀殿出来,你是不是就一直站在这里一辈子,你这是何必呢?圣君既然说了会照顾好花千骨,便一定不会食言。你和花千骨这段感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还是回长留吧。”   “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我相信,我和小骨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白子画不知怎么了,声音说道后半截的时候似乎小了下来,似乎是讲给自己听般。   “…….”单春秋抿了抿薄唇,眉头微微低下,最终说了句:“你进去吧,趁着圣君现在不在。”      ☆、第 80 章   “.......谢谢。”白子画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单春秋为什么会让他进去,但是他还是最后说了一声谢谢后便白衣一隐便进去了。   而依旧站着的单春秋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看着那个入口的眼神却有一丝无奈掠过,爱到今时今日,爱到相互折磨,花千骨,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然而就在单春秋沉思之时,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淡淡,疏离的声音:“单春秋,没有想到你这么好心,趁着杀阡陌不在,就放白子画进去,你就不怕杀阡陌惩戒你吗?”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君着想,反倒是你竹染,你三番五次来七杀殿,不就是为了看琉夏吗?虽然我一直都没有表态 ,但是并不表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想你如果没有什么利益所求,那么你为何这么努力地想要撮合花千骨和白子画,而且依我看来,这个利益也是跟琉夏有关吧,竹染,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听到单春秋这些话,竹染虽然有了一丝怔愣,但也是微小的,他轻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跟单春秋聊下去就离开了。   而另一边,由于单春秋一早就把杀阡陌安排在花千骨身边保护她的的魔兵都遣散了,所以白子画很顺利便进入了花千骨的房里。   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所以光线很昏暗。但是却毫不影响白子画的视线,他犀利的眸光先是顺着桌面上的烛光,扫过那静静躺在桌面上的已经凉掉的而且动也没有动过的饭菜,眉心不由深深地凝成了一团。视线再慢慢迁移,很快就落在了那个静静蜷缩着身体躺在床角处的小骨,那是一个切切实实缺乏安全的姿势,就像当初小骨瞬间睁开眼时,以为身在蛮荒时的姿势一模一样,想到这里,白子画心下更加难受和忐忑,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小骨….”不敢太大声,更不敢让小骨发现自己,因为杀阡陌说的那一句小骨不愿意见自己依旧死死地缠绕在心头上,白子画紧皱的眉毛依旧从未放松过,深邃的眸光看向那一个柔弱的背向自己小小身影,随后便缓缓坐在她身旁,没有言语,只是平平淡淡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处轮廓。   然而虽然被药物所致昏睡过去的花千骨睡得并不安宁,尽管头不再疼,但是还是隐隐觉得昏昏沉沉的,柳眉一次有一次地不舒服地紧蹙然后又舒松然后又紧蹙。有些苍白的唇瓣也时不时地蠢动着,似乎在不停地呢喃着“师父”、“师父”。   但是尽管声音微弱,但是还是没有逃过白子画的耳廓,他有些紧张,有些激动,但是又不敢做出太大的情绪,只能低声呢喃着她,安抚着她,“小骨,师父在这里。”   “师父….”然而花千骨并没与听到白子画在说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一句有一句,一声又一声,花千骨似乎毫不知疲倦地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昏昏沉沉的脑海之中,为什么会把和师父在花莲村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记得如此清楚,她记得每天的清晨,师父都会耐着性子哄自己喝药,记得自己常常舒服地蜷缩在师父怀里,跟师父聊聊天,看看星星,有时还经常把玩着他的白色的衣袖,她还记得陪她放水灯,自己害怕不敢独处的时候,师父便陪着自己….记得的有太多太多,可是终究还是被他的一句“对不起”一句“无论你以后在什么地方都要好好地生活”给彻底粉碎了,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痛到心扉处,花千骨的小脸上早已泪流满面了,而自己地双手紧抓着宫铃的力道也随之紧了紧。   “小骨…”白子画心疼地低唤了一声,其实从一开始小骨蹙眉再到呢喃最后到流泪的一整个过程都深深的刻在他的眸底,他紧缩的眉间如包含着刀割般的痛楚,“让你伤心难过,是师父的不好,但是如果不这样,师父怕会伤害到你,对不起,小骨,师父只有把你推得远远的,师父才能放心,只要你能好好地,师父再怎么样,也无所谓。”   语音还是如初的温润还包含着浓浓的深情,正如他修长素净的指尖轻轻的把小骨的碎发撂在她的耳后,随之白子画便源源不断的把体内的真气传输给小骨的体内。   也许感应到体内升腾了一股温暖舒适的暖流,花千骨原本紧蹙的眉间才慢慢缓和下来,紧接着似乎得到感应般,花千骨轻轻的翻了翻身,两只小手便紧紧地环着白子画的手臂,小脸也舒适地靠在他的身上,宛如是找到一个既安全又温暖的港湾般。而那一个宫铃也在小骨翻身的时候,飘逸出了一声悦耳的声音。而小骨也在同时小嘴不由嘟了嘟,原本拽着白子画的手臂的小手不由松开,在床榻上胡乱捉摸了一阵,直到摸到宫铃时,再把它重新紧紧地握在手心中,接着又迷糊的继续缠上了自己的手臂。   白子画见状,薄唇不由一阵莞尔,嘴角的暖意瞬间延续到了眉角。这一夜,很温馨但是却很短暂,在花千骨醒来之前,白子画便离开了七杀殿,不过临走前,他把自己亲手做的桃花羹放在了桌面上,而受到他之托保密的单春秋不由一阵轻笑:“纸终是包不住火的,白子画,你这样子瞒着花千骨迟早有一天,她是会知道。”   “………单春秋,你为什么要帮我?”白子画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正色道。   “白子画,我这不是在帮你,我如今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圣君,为了七杀,圣君有忧虑那势必会影响到七杀一整派,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单春秋淡淡地继续说:“说吧,接下来你还需要我替你做什么?”   白子画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替我保密这件事。”   “保密?”单春秋轻哼了一声,扫了眼白子画说道:“白子画,我想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清楚吧!”   白子画顿了度,浓眉不由地蹙了蹙,不过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单春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深眸再次看向白子画,便转了一个身消失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有白子画的暗中往花千骨体内运输真气,花千骨的脸色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红润了,杀阡陌虽然无比高兴,可是在每次看着单春秋的时候的目光总有一种深意。而单春秋每一天都按时地给她送来桃花羹,一开始花千骨在尝了一口桃花羹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师父做的,但是却被单春秋一句“花千骨,你到底在期待什么,难不成这桃花羹就只有白子画会做?”给彻底否认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虽然花千骨的身体好的差不对,可是心里却越来越难受和彷徨,总是看着宫铃静静的又是一个白天。而这天夜里,因为答应过杀姐姐要按时睡觉花千骨就像往常那样手握着宫铃便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进入睡梦中,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一丝存在,感受到什么都没变,她还在花莲村中,她还是师父的好徒弟….可是越是迷恋这些,花千骨的心里就越是痛苦和折磨,这些天,她一直幻想着师父能够来看看她,可是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是真的辞别了…辞别了…   夜越来越深,不过今夜的月亮真的是又大又亮,而且繁星也有很多。   白子画也像往常那样如期而至,继续给小骨体内传输真气,同时继续安抚着小骨的睡眠,让她睡得更加安稳和踏实,只是陪在小骨的时间也随着自己体内的药性的缓慢发作而被迫减少了。而此时刚刚把小骨安顿好了后,白子画深深地看着小骨安静的睡颜,在感觉体内有一丝异样之前准备走的时候,而自己的左手的衣袖却突然被小骨扯住了,他顿了顿,侧过身,耳廓正好听到小骨轻轻的一声呢喃:“师父,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赶我走..师父..”   “小骨….”白子画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小骨的小脸后,心中的魔怔就更加强烈了,他使劲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努力让自己不再去看小骨,而另一边又有点狼狈想要离开,可是小骨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却是死死地,怎么也松不开,几番拉扯,原本既不愿意看到小骨醒来的白子画在看到花千骨准备转醒的那一刻,眸底瞬间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和害怕。   而正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视线正准备清晰的时候,一阵布料“撕拉”的撕扯声瞬间刺进自己的耳膜,而等到自己真正清醒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白的身影瞬间从自己的瞳孔里消失了,而自己的手心处而正怎恰好紧拽着一块白色的布料。   “师父.....师父!”花千骨一下子坐起来,焦急,彷徨的目光四处张望着,奢望能够看到那一抹自己思念已久的背影,可是却什么都没有,一片寂静,恍然刚刚自己视线中的那一抹模糊的白色身影不曾出现过那般。   但是不会的,花千骨有些激动,她有些氤氲的眸光看着自己手掌心里的那一块白色的破布很久很久,师父肯定是来过,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他是爱她的,她知道师父是爱自己的,可是师父,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让我停留在这么绝望的等待中……   一室寂然,花千骨的心越来越凉也越来越冰,她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又也许刚刚出现的其实是一个幻想,而自己手中的撕扯下来的白色布条又是算什么?她抿了抿朱唇终是想起了那每一天的桃花羹,想必那也是他留下的吧!   晨朝很快就要到来了,而一夜无眠的花千骨的双眸却一直紧紧看着手心里的把一块白色布条,完全不见倦意。而每到这个时候,单春秋都会托人把桃花羹按时给她送过来,而这次也不例外,看着那个属下端着桃花羹往自己的桌上一放,就想准备退出去时,却被花千骨清冷的一声给制止了:“慢着。”花千骨有些寒意的眼眸扫了眼桌面上还在慢慢升腾着热气的桃花羹,这次发话:“把你们七杀殿能做这桃花羹的人或是妖请过来,我要见见他。”   “这个……”   “怎么?我叫你请个人很难吗?还是我让你们圣君发话。“见到他如此推辞,花千骨内心就越加激动和愤慨,没想到这些天,自己竟然傻傻的,就连一直被骗都全然不知,“单春秋呢?我要见他。”   “单护法,他…”还没有等他说完,单春秋便慢悠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扫了眼桌面上的桃花羹,再看了眼那个属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后,最终把目光放在花千骨的脸上:“有什么事吗?”   “单春秋,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桃花羹是不是白子画送来的。”没有跟他兜圈子,花千骨依然冷着面孔,直直地询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之所以你的身体会好的这么快,不单单是靠圣君,重点还是因为白子画每天夜里趁你睡着的时候,帮你运输真气,帮你调养气息。曾经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如今为了你花千骨狼狈如此,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单春秋轻轻地笑了一声,全部坦白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千骨,不是你亲口说不会再见白子画吗?而你师父似乎也很在乎你的想法,也许说在乎这个词不算吧,应该说是害怕,所以他才要我帮他保密。”单春秋没有一丝的全部说了出来,深邃的眼眸却不忘紧看着她的面容,继续说:“花千骨,我应该说你是一个很幸运的女孩,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身边从来不缺爱你的人,圣君,白子画,东方彧卿等等,可是我不明白再次重来的恢复记忆后的你究竟在纠结些什么,你的自怨自艾又是为了什么,花千骨,因为你的难受,放不开而连累这么多人同你一起承担,花千骨,你不觉得你现在是一种任性的执着吗?”单春秋凝眸看了她一眼,最后冷冷的落下一番话。   “………”单春秋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瞬间又恢复了死寂,花千骨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要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手心处破碎的那一条白色布条,而单春秋的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般毫不留情地狠狠往自己越来越封闭,越来越彷徨的心脏刺了一刀又一刀,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不断怀疑,怀疑师父对自己的感情,不断地在自怨自艾,甚至还不断地在无形之中伤害到了师父。但是最终师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自己,甚至抛弃自己。那过去的诛仙柱下一百零三剑,十三根消魂钉,流放蛮荒,长留殿外的那一剑,又算得了什么,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师父所做的牺牲,已经远远超过这些,那我究竟在任性些什么,又在固执些什么?   花千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牵强地把眸底想要溢出的泪光按捺了回去,她最终缓缓地走到门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便纵身飞去了。   然而这一切都在杀阡陌的眸底,默许单春秋把药方子给毁了,默许单春秋把白子画带进来,默许白子画天天夜里来看小不点,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静静地站在凉亭上,看着天际那一抹越来越远去的背影,他知道她已经放下心结去找白子画了,而他自己也了无心愿了。小不点,去吧!去好好捉住自己的幸福!      ☆、第 81 章   然而这一切都在杀阡陌的眸底,默许单春秋把药方子给毁了,默许单春秋把白子画带进来,默许白子画天天夜里来看小不点,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静静地站在凉亭上,看着天际那一抹越来越远去的背影,他知道她已经放下心结去找白子画了,而他自己也了无心愿了。小不点,去吧!去好好捉住自己的幸福!   而另一边花莲村正被薄薄的雨雾层层地笼罩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拍打在桃花树枝头上稀稀疏疏的桃花蕊瓣上,发出“丝丝”的微小而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不一会而,几乎所有枝头上的的花蕊都凋零下来,满地殷红。   而房内依旧是一片狼藉,白子画的状态也一日不如一日,中的魔怔也愈加狂盛,起先他还可以长时间的控制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以控制情丝绕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而且他自我控制的方法也是越来越强制性,由先的入定忍受再到的用铁锁链困住自己的手臂的折磨。   而此时的白子画心中的魔怔再一次冲上了脑门,他双眸有些猩红,脸上布满了汗水,有些乱的黑发松散在他完美的侧容上,更加显得凌乱之美。外面的雨一直都在下着,带着点点寒意,但是此时的白子画整个身体却是热得像灼烧那样,甚至连整个头脑都灼热得迷迷糊糊的,不过本身修为极高的他又因为手臂上的那一块绝情伤疤的剧痛而能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和理智。   他强行的皱了皱眉,努力的想要凝住气息,却意外的感应到不远处有一阵熟悉无比的气息,那是小骨身上的,他愣了愣,双眸瞬间撑大,而心中的魔怔却突然就想一只愈要推开缰绳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冲出牢笼般,小骨的气息越来越近,而自己身上的折磨也越来越重,直到眼角触及到门外的一个娇小的身影之际,白子画突然右掌回打在自己的心脏处,一口气把尽所能的真气全部抑制在了心里的魔怔上,“额..噗!”口中一腥咸,鲜血便吐在了地上,染红了一片血花。   而门外原本正疑惑这门外设有结界的花千骨一听到房内师父好像是吐血的微弱声音,瞬间心底慌乱到了极点,“师父!”几乎什么也没想,花千骨皱着眉,紫色地长袖重重一挥,结界便被打开后,她迅速地推开门,眼帘处正正好映入了唇角溢出一丝血丝的师父有些无力地半靠在桌子旁,低首着,而单手死死地按着那一只手臂似在忍受着切骨销肉般的痛苦,就像当年的他忍受着绝情池水伤疤上的疼痛一模一样。   花千骨有些微怔,慢慢靠近去,柔弱的声音缓缓从口中吐纳出来,“师父,别怕,有小骨在。”   耳中一刺,特别是花千骨柔柔地那‘师父’二字在白子画的耳间更是一种折磨,而鼻尖小骨身上的愈来愈近的体香更加灼烧着他的意志,但是他终是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小骨一眼,当时绝情池水洒落在小骨手臂上没有反应的事情始终是他心头上的狠狠一刺,虽然竹染说得很对,自从那一事后,他便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隔阂,但是尽管如此,可是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那就更加怕有万一,他不敢冒险,更不敢去赌,他怕伤害到她,更怕她会永生永世地远离自己。   他垂下来的脸色无比难看,隐忍着无尽的痛楚和折磨,而当花千骨的小手准备搭上他的手臂之际,他陡然一用力便无比绝然地把她狠狠地推开了在一旁,而他自己也狼狈无比地倒退了几步。   “师父!”花千骨有点错愕,被白子画推开的右手臂甚是僵了僵。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子画依旧低着头没有却又看花千骨,从喉咙间挤出来的阴沉隐忍的嗓音却嘶哑无比。   花千骨闻言,心里有一丝怔愣,虽然没有看到师父的容颜,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很痛苦,很折磨,无措慌张的目光缓缓向下移,直到触及到他的手掌紧紧握住的那一块手臂上的皮肤时,花千骨的内心颤抖了一下,这是……这是绝情池水伤疤的位置。   “我想帮你。”花千骨的目光一落在白子画手臂上的那一道绝情伤疤时就没有再移动过,原来师父所承受的痛楚远远地比自己要重得多。   “……”白子画顿了顿,毫无血色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第 82 章   “师父!”花千骨看着白子画疼得点点汗珠沿着下巴滴在地面上,心下更加惭愧和心疼,执拗如她一点也不比白子画弱,“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想清楚了,我不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只想留下来陪师父,师父,我知道我之前太任性了,是小骨不好,可是师父,小骨……..”   “花千骨,我以为我那天说得很清楚,是我白子画对不起你,但是你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所要的东西,我无能为力,你回去吧,回七杀殿也好,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再回来了,没有让花千骨说完,白子画便冷冷地却又隐忍无比地截下她的话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越是知道,他的内心就越加折磨越加恐慌。   “……”没有听到他后半截话说的是什么,此时花千骨整个神经都萦绕在了白子画说的那些句子‘是我白子画对不起你’‘我无能为力’‘回去吧,去哪里都好’………花千骨脸色有些发白,她有点不敢置信,原本满是期待,紧张,害怕地面容一下子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花千骨飘渺冷清的嗓音缓缓刺进白子画的耳膜,白子画顿了顿,终是抬起头看着花千骨,开口,“我是你师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事实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花千骨,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多么猩红的双目,多么痛人心扉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就像当年在七杀殿里曾经的那个师父一模一样,伤人心的手段也是一模一样,花千骨不知道怎么了,脚步一软有些狼狈的倒退了一步,从喉咙间挤出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你骗我!”   她有些氤氲的双眸对上白子画的寒眸,原本平淡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带我留在花莲村隐居生活,教我读书练剑,你不爱我,还为什么偷偷地瞒着我每天夜里给我运输真气,给我送桃花羹。难道,这些因为单单的愧疚吗?”   “……”面对小骨的质问,白子画没有反驳,他只是深深地拧了拧双眸,不敢去看花千骨已经有一行清泪流下来的小脸,只是轻轻的撇开目光,淡淡道:“这些都是作为师父应该做的,并无它意。”   并无他意….花千骨轻轻冷笑,心下却是凄凉无比,爱到最终,原以为自己愿意放下心中的执拗,以为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还是最终却什么都没了,她依旧冷着双眸对上白子画的视线,一语刺中白子画心脏处的一根弦:“那当初在桃花树下,你为什么要吻我?”   白子画愣了愣,那一天的那个吻他依旧深深地铭刻在心里,而在这段药性发作的时候也只有这记忆中的那一个甜蜜并着痛苦的深吻在陪伴着他,此时他看着他的小骨,心里的灼热却瞬时越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迅速把目光移开,“只是意外罢了,你可以把它忘了。”   “白子画!”几乎是白子画语音一落,花千骨双目瞬间猩红,意外,忘了,这个吻原来在你心中这些竟是这样的屈辱,她三两步走上前,单手刚紧紧握住了他手臂上的绝情伤疤时,却一感受到手心处的一粘稠,花千骨顿时愣了愣,才缓缓低下头,而那从绝情池水伤疤上潺潺流下来的鲜血却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瞳孔,有些颤抖绝望的声音这才慢慢发出:“所以你才想要一次又一次地去刮掉这个伤疤是吗?”花千骨最后流下一滴泪水,继续说,“你就这么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对你的感情。很好….非常好。”   最后花千骨狠狠把手一松,脚步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却殊不知自己腰间的宫铃已经重重的砸落了下来,瞬间“砰”一声把房中两个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花千骨有些木讷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宫铃片,心下最后的那一抹期盼也跟着粉碎了一样,她恍然记得她的宫铃第一次碎的时候,是在长留殿外,是他用剑刺进她的身体,刺进她的心脏,从而也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这一次宫铃再碎,跟上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眼睛有些酸涩,但是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没有再停留在地上的宫铃碎片上,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眼白子画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而另一旁的白子画在待到小骨离开后,神情才有一丝变化,他有些狼狈地走到宫铃碎片旁边,深眸紧紧地看着这一地碎片,他记得他第二次亲手帮小骨戴上它的时候,就说过这辈子不会再让它离开她身边一步,但是它终究还是碎了,而且还同时碎了自己还有她的心。   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勾了勾,终是弯下腰,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怨,只是静静的把地上宫铃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小骨,对不起…对不起….   而离开的花千骨并没有回到七杀殿,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者说不知道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不知不觉间,当她走进来一个府邸处,她才恍然看到那是异朽阁。   东方…你还在吗?虽然清楚地知道东方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但是她心里还是带着最后的一丝幻想,脚步缓缓地走进异朽阁,放眼望去这里已经远远抵不上当年的异朽阁了,枯草荒木,空空楼阁,一切都陈旧了好久好久。   款步穿过走廊,越过湖泊,最终来到了那个凉亭处,她记得就是在这个凉亭里,她跟东方在一起吃过饭,醉过酒,聊过天,但是如今人去楼空,这里只剩下几坛忘忧酒。   看着这几坛忘忧酒,她眸光这才泛了点点泪意,东方,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而另一边花千骨走的时候,笙萧默在赶往花莲村的路上正好看到,“这不是千骨吗?她怎么会从花莲村出来,难不成,师兄已经跟千骨和好了。”想到这里,笙萧默心中一丝喜庆,便以更加快的速度赶往花莲村。   但是到了之后,眼前的现实却跟心中所想的差太多了,当看到白子画满脸苍白,而且嘴角还残留着血丝的笙萧默愣了愣,当再看到他手臂上那缠绕着紧紧地金丝时,他更是震惊:“师兄,你中了情丝绕!”   “……..”白子画看到笙萧默已经看到了,也就没有去掩饰,只是默默的没有说话。   “是谁下的?”笙萧默再进一步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白子画淡淡地看了眼手臂里的金丝,说道。   笙萧默闻言,心中一梗塞,他就知道师兄是这种性格,没有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他一脸正经地问道:“师兄,你打算怎么办,据我所知这情丝绕除了阴阳结合之外,别无它法。否则便会长期煎受魔怔,这是很痛苦的。”   “我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   “师兄!”笙萧默皱眉叹了一句,不过这时想到了什么的他更是激动地看着白子画问道:“师兄,刚刚是不是千骨来过,你中了情丝绕的事情,千骨她知不知道?”   “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只要知道她还好好地,这些痛苦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师兄!什么叫做没有必要让她知道,你怎么知道她会好好的?师兄,你现在中的是可是情丝绕,除了千骨能解之外,别无它法。”笙萧默依旧触眉,忧虑无比地问道:“师兄,你到底在忧虑些什么,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看到白子画没有回答,笙萧默忧虑的目光慢慢往下移,直到触碰到白子画手臂上的绝情池水伤疤时,他才开口:“难道师兄你是在纠结那一件事吗?“笙萧默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师兄他听得懂,看到白子画暗下去的表情,笙萧默心下就明了了。   “师兄,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是你心中的一个隔阂,但是这也许是意外,师兄,我知道你很爱千骨,也知道你正因为爱她,就越是害怕她心中对你的感觉。但是你要相信她,相信你的心,更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幸福离你真的很近很近,几乎触手可及,但是如果你不去把她留下或者一味的犹豫执着,那就什么都晚了。”      ☆、第 83 章   而另一边异朽阁里的凉亭处,喝的有点醉意熏熏的花千骨歪歪倒倒地坐在石椅上,面色酡红,如水的双眸也越发迷离但是确实满满的绝然,朱红的双唇在微微地颤动着:“师父,你为什么就不肯爱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当我放下一切,准备重新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   “师父,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只是吓吓小骨而已,其实那些话不是你真心的是不是师父!”花千骨继续地喝酒,只是不知道怎么了酒喝了越多,眼泪就流的越多,好像永远都止不住般。   而就在这时,就在花千骨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男人便映入了眼眸。   “花千骨,你这是在干什么?''竹染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说道。   “…………”听到声音,花千骨这才缓缓抬起头,见到是竹染,她不由淡淡笑了笑,为什么每次自己狼狈,失意的时候,他总是在,上一世在蛮荒里是这样,而这一世他似乎也是这样永远的用不屑甚至于嘲讽的眼神看着你,说着一些能够刺入你心扉的话语,但是他却从未伤害过自己。   “竹染,你怎么来了?是来陪我喝酒的吗?”花千骨摇晃着手中的酒坛,喊到。   “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白子画那里的吗?”知道花千骨的神志没有清醒多少,竹染并不想跟她饶口舌。   “师父……”听到竹染说的“白子画”三个字,花千骨心中又是一梗塞,脑海里随之而来的便是师父说的每一句刺进她心扉的话语——“花千骨,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可以把它忘掉”,“这是师父应该要做的事情,别无它意”.........句句穿心,花千骨又是一行眼泪流下来,她有些激动地抓住竹染的手臂,脸上有些绝望,有些害怕,“我没有师父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不会的,你师父不是在花莲村吗?你去找他,跟他说清楚你爱他,你想要他啊!”竹染这一次没有讽刺,而是很直白地回答她的问题。   “我说了,我什么都说了……可是……可是师父他说不爱我……竹染,师父他说不爱我了,可是他为什么会不爱我了,为什么当我愿意放下过去,愿意准备接受的时候,他却不要我了,他说救我,养我,育我只是单纯的师徒,只是单纯的愧疚,我一开始不相信的.....一开始我不相信的....竹染,你说我师父是不是在骗我....竹染,你告诉我师父是不是在骗我。”   竹染闻言,继续勾唇,淡淡地问道:“对啊,白子画怎么会不爱你?他为你癫狂了这么多年,养育你,尽心尽力地照顾你,教你练剑,教你看书,你是他心头上的一颗肉,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徒弟,这些可不是单单的师徒之情,愧疚之意做得出来的。花千骨,你好好想想,你师父为什么不肯爱你,想想当初他中毒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把你推得远远的,想想他为你承受了那剩下的六十四颗消魂钉,却从未打算让你知道,想想当年他宁愿剔骨销肉也不肯承认爱上你。哼,你的师父向来都是这样的处事性格,越是在乎,越是深爱,就越想隐瞒,你想想啊!想想你师父说不爱你,究竟是为什么?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隐情,就比如中毒之类的….”   几乎竹染一说出“中毒”的时候,花千骨顿时头脑觉得狠狠一冰,整个人便清醒了,而竹染见状,淡淡一笑,突然弯下腰在花千骨的耳边慢慢吐着冷气道:“花千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白子画确实是中蛊了,而且还是没有任何药物可以解决的。”   “竹染,你说什么?”花千骨的双眸顿时撑大,她紧拽着竹染的衣袖紧了又紧,但是当看到竹染那微微勾着的薄唇时,她心下好像知道了什么,激动道:“是你,竹染,你到底给我师父下了什么药,竹染你告诉我,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哼,花千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忘了白子画已经不是上一世的白子画了,现在的他拥有你曾神谕过的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能力,所以我就算想怎么样,那都是无济于事的,我又何必讨这个没趣呢?”竹染看着花千骨的狭长黑眸顿了顿,不过很快便有一束白光从眸底掠过,他继续说话,“我不过是在你师父身上下了一种情蛊,这种情蛊叫做情丝绕,是专门用在被绝情池水伤过的人或仙甚至是妖身上的。”   “情丝绕。”花千骨听到这三个字,有些微愣。   “花千骨,你没听说过那是自然,这情丝绕可是长留的等级最高的禁药,凡是任何被绝情池水伤过的人,仙,魔一旦碰上那便是掉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当然了,你不必担心,这药对于白子画来说是不会丧命的,顶多就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的备受欲望和疼痛的折磨之中。”   听到竹染这句话,花千骨的心脏瞬间疼到了深处,师父…..师父…看不得师父再受折磨,看不得师父再次为自己受伤,几乎理智有些崩溃的花千骨颤抖的双手紧握着他的双肩,喊道“竹染,你把解药给我,你把解药给我。”   “情丝绕的毒无药物可解。只有阴阳结合才可化解”竹染任由着她紧抓着自己的双臂,心底处最终的谋划慢慢涌在瞳孔,他继续说:“花千骨,我也不妨告诉你,其实我给白子画下的这个情丝绕主要是要看看你在他心目中的是有多么重要,主要是要看看当他面对深爱的女子的时候,他会忍到什么地步,不过白子画不愧是白子画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徒弟的一分一毫,甚至是不敢有想要了你的念头。我真不知道该你们悲哀还是替你们高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要说这些话,难怪他会赶我出来,师父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花千骨木讷地眼神瞬间没有了焦距,而紧拽着竹染手臂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似乎看懂了花千骨心里在想什么,竹染淡淡地开口:“花千骨,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知道白子画在顾虑些什么,他不肯接纳你,不肯要你,不是他不肯爱你,而是因为爱得太深,爱得太真,所以才会害怕,才会去拒绝。他怕改变,怕是一片虚幻,怕你会永远离他而去,所以他一而再再二三克制,就像当年那样,也是这般克制,这般执着,但是最终,得到的结局是什么,疯了,癫狂了。花千骨,最后我希望的是别再让你们的结局再重蹈覆辙了。”   竹染话音刚落,侧了侧身,便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放在桌面上,说道:“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这一瓶东西,我想你会用到的。”      ☆、第 84 章   当一切都澄明之后,没有了疑虑,没有担忧,没有了彷徨,心也就变得平静了。花千骨拽着手中的瓶子紧了紧,原本深邃的眸光也变得清丽透彻起来。她想了很多很多,这一直以来,甚至是一开始当知道自己爱上师父的一个事实之后便知道往后有可能会跌进万丈深渊,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怕过,也没有强迫自己去拒绝,爱到深处,一个小小的花千骨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偷盗神器,妖神出世,爱到无路可逃处,甘愿被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但是情意却从未变过。   但是在自己成了万人唾骂的妖神时,在自己最后倒地的那一刻,她甚至还在绝望,他就算跟她一起去死还是不肯爱自己,还是不肯承认。她爱他爱到生死相随,而他爱她可以爱到一念成魔。那到底是怎样的执着而自己又是怎样的任性。师父,我们不要在这样了,好不好….   天际的一道白光在隐隐淡去,而紧接着便是如夜得节奏。   花莲村里   笙萧默无奈地走后,白子画体内的药性再度复发,夜里是情丝绕复发最旺盛也是最猛烈的时候。此时长发已经松散开来,披洒在白子画的胸膛前,青筋布满的额间还有苍白的侧脸上,而两根铁索则是紧紧的困住了他的两只手臂,但是尽管如此地克制,但是白子画心中的魔怔却未曾减弱过,相反过来则是越是克制便越是狂盛。   “啊!”白子画隐忍非常的低吼了一声,随即“哐啷”一声铁索撕扯碰撞的声音顿时在整个花莲村越发刺耳和惊悚。但是听在花千骨的耳边却是一种深深的心疼和内疚,师父…..   几乎是同时,白子画房间的门外的结界被花千骨一下子涌身体里的全部真气破掉了。“哐啷”一声,木门便被花千骨一个猛力的推开。近乎刺红了花千骨双眼的场景就这么□□裸地她眼前。   “师父!”看着白子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看着师父的手臂已经被那两条坚韧的锁链困得鲜血潺潺地染红了地面,此时花千骨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而另一旁没有想到小骨会在再次回来的白子画当看到花千骨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一抹恐慌和害怕一下子冲上了心头,她怎么还不走…为什么还不离开……他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到她的,会伤害她的….没有在乎身上的剧痛,没有在乎手臂上越流越多的鲜血,白子画狰狞的俊容,撑红了双眸,厉声道:“出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留下来,小骨要留在你身边。”同样情绪激动地花千骨没有被白子画的厉声制止住,她还坦然地走上前一步,“师父,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你。”   “花千骨!”没有听到小骨说什么,此时白子画整个脑门狂乱到了极点,但是当眼光看到小骨向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时,他头脑里的那一丝清醒才狠狠地刺了他一遍又一遍,不能让她靠近自己……不能让她靠近自己….   白子画瞬间大手一挥,桌面上的一个茶壶便狠狠地往花千骨身边飞过,随之又是“哐啷”一声,茶壶重重地撞在了门柱上,而紧跟着被弹飞回来的碎片便正正刺伤了花千骨的额头,瞬间猩红的血液从她的额头慢慢地沿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地面上也砸在了白子画的心里。   小骨….白子画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他不想要他的小骨出现任何差错,可是她身上的伤口又有哪次不是因为自己。白子画紧抿着薄唇,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他希望她可以离开,他希望她能够离他远远的。   但是花千骨却没有将脚步停止下来,执拗如她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口,只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   小骨…..白子画看着花千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心下的魔怔更加旺盛,他依旧紧抿着薄唇,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两个人都像当年那般执拗不堪。   “小骨,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你要我去哪里?七杀殿还是异朽阁,还是师父你再次打算说一些伤害我的话语来激我离开,然后你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忍受着痛苦。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   “小骨。”白子画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害怕地看着她他没想过让她知道,尽管笙萧默劝说过自己,但是他还是不想,这种痛苦不需要两个人承担,更不想把小骨牵扯进来,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师父。”不想再听到他说让她回去这两个字,花千骨便一下子截下了白子画的话语,她雪亮的眸子直直对上了白子画的黑眸,有些哽咽地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可是你为了我暗中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都不肯跟我说,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是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每个人都知道,而我却是傻傻的,什么都不知。上一世你中毒,替我承受消魂钉是这样,而这一次你又是这样,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让我害怕,让我迷茫,难道这都是你想要的吗?”   “小骨”看着花千骨额头上越流越多的鲜血白子画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般,而花千骨的话则是更加让他梗塞,也让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为什么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连爱上我都要这般隐忍,这般克制,为什么你对我的爱都会有这么多的禁锢,师父你知道吗?有时你让我感到心动,让我感到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但是有时候你却让我跌入这万丈深渊之中,我好累,我不想去猜,对于你我好像永远都猜不透,就像现在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或者说,你是在怀疑些什么?”   花千骨静静看着白子画神色变幻的俊容,她承认她真的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淡淡的眸光缓缓从他的脸上滑下,直到触碰到他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时,才开口:“是我对你的感情吗?”   一语戳中了白子画心中即将断掉的心弦,他甚是愣了愣,补过一却都发展得太快,也都在他的预料之外,当看到小骨从袖中抽出的那一个白玉瓶,染后打开瓶盖,准备往自己的手臂倾斜下去的时候,白子画顿时双目瞪红,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瓶子里的液体准备流出来的是时候,心中充盈的满是害怕和恐惧,他浓眉瞬间一皱,“砰”一声,原本紧困他双臂的铁索一下子裂开来,白色的身形一下子移动到花千骨的面前,大手猛地一挥,白玉瓶啥那件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碎了一地,而瓶子里的液体也顺而沾湿了一地。   白子画凝眸一看,脸色瞬间严峻到了极点:“绝情池水,你竟敢…”   然而花千骨并没有理睬他空洞的眼眸只是停驻在那洒了一地的绝情池水上,心里死灰一片,为什么你要来阻止,为什么你连一个证明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那跟当年你在我面前削肉销骨地场景有什么区别。,一滴滴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眸底涌出,她有些着急但更多的是想要去挽回的欲望,她一下子挣脱开白子画的禁锢,想要去靠近地上的绝情池水时,却一把被白子画拽住了手臂。   “你这是在干什么。”没有想过她会选择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白子画不由得怒斥了一声,而另外一只手则施法,很快的地面上的绝情池水便消失了。花千骨见状,看到自己的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他毁掉了,眼泪瞬间便像断了线般哗哗地直流下来,她有些失控地推开白子画的手臂,失声道:“白子画,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你从不信我,也从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白子画,我们会这样的结局,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害的,我恨你…..白子画,我恨你。”   几乎痛彻了心扉,花千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扎进了白子画的心头上,而刚刚那地面上的绝情池水更是挑断了白子画的最后一根防线,也随之挑起了他的怒火。听不得她再说不信,更听不得她再说她恨自己,他双手握着花千骨肩头的力道紧了又紧,深眸看了花千骨一眼,头一低,几乎狂热的薄唇便狠狠的吻住了她朱红的唇瓣,花千骨的唇很软而且还带着丝丝馨香,几乎能让白子画把持不住,但是只要一想起刚刚那一幕,一想起那绝情池水差一点就滴到了小骨的手臂上,他的心脏就恍然被人抽空了般,满是惊恐和慌张,他害怕看到她受伤,但是眼前的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偏偏就要这么做,偏偏就要这么惩罚他,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去伤他的心。   小骨….白子画的吻愈发深入反反复复地用力辗转着啃咬着,狂热却隐隐带着几分的怒意和恐慌,原本紧拽着她双肩的大手也用力的滑至了她的后背随后再狠狠一拉,花千骨柔弱的身子便被强制地重重按在了白子画的胸膛上,而小脸则被白子画的大掌定定地拖住,白子画吻得越来越用力,长舌直入霸道地与小骨的唇舌交缠着。   唇上也越来越灼热,直到唇上狠狠一疼,花千骨才不由皱了皱眉,双手想要推脱掉紧贴着自己的强硬的胸膛,可是白子画却不给她任何机会,捆着她腰间的长臂一用力便把花千骨想要抵抗的手臂捆在了两侧。   这一吻既缠绵又霸道,白子画紧紧一边搂着,吻着小骨,另一边则是一步一步地逼近。直到把小骨逼近了桌沿边时,白子画黑眸一睁开,原本紧困住她腰间的大手才陡然放开,转而撑在了小骨腰间的两侧,花千骨愣了愣,睁开双眸当抵触到白子画的视线之际,他几乎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便又狠狠地压上了她有些红肿的唇上,但是唯一变的就是白子画的吻越来越柔了,他健壮的身体贴着小骨曼妙的身形再慢慢的往下压,直到花千骨的后背接触到桌面的一片冰冷时,她混杂的头脑才有了一丝清醒,她清丽的眸子微微睁开而刻入瞳孔的便是师父吻她吻得越发忘情的俊容,她恍然记得那一次在七杀殿时他也是这么吻着她,那是抛却了所有不该,抛弃了所有原则,仅凭着自己感觉走的一个吻,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这一吻后会发生什么,或许会戛然停止又或者是吻后迎来的无尽灾难,但是尽管真的是这样,那她也不会后悔。只要师父能好好地,那么即便是在大的后果,小骨也愿意承担。   慢慢的,如水柔情的深吻满满的迷乱了花千骨的内心,原本垂在两侧的手臂也轻轻地环上了白子画的脖颈上,双眸也重新慢慢闭上。   昏黄暧昧的烛光依旧在微微颤动,一室暖意和狂热。白子画紧紧地抱着小骨,彼此深吻着,慢慢地两人便倒在床上,   身上一凉,花千骨才猛然睁开双眼,殊不知自己和师傅已经来到了床上,她颤了颤,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有一丝虚幻,如水的眸光愣愣地看了眼白子画,“师…”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白子画黑眸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眉目一闭,白子画的身躯轻轻的俯在了小骨的身上,双臂环着她的腰间,唇再次覆盖上了她柔软的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并着狂热。两人缠绵了很久很久,一开始是白子画在上面随后便是花千骨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紧闭着双目,小手轻轻抚摸着师父的脸庞,唇舌交缠之间,花千骨没有理睬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没有理会那伤口处潺潺流下的血液,只是完全忘情的回吻着白子画。然而直到彼此唇舌交缠之间的触及到的那一丝腥咸后,白子画愣了愣,而原本吻着小骨的薄唇也停了下来。   唇上一冰,花千骨愣了愣,心下一丝苦涩,没想到就这样停止了,好像上一次在七杀殿的床榻上也是如此,她缓缓睁开双眸怔怔地却又带着无尽的苦涩地对上白子画的双眸,顿时两目对视,却是各有各的深意。   花千骨定定地看了白子画好一会,看着他的瞳孔她好像看到了当时在七杀殿的情景,也在榻上,也是在忘情地吻了之后,终究醒悟过来后才发觉这紧紧是一场梦,那么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花千骨终是眉目暗下来,她不敢猜,也不能再承受这样重来的痛苦。   她没有任何犹豫,把紧抱在白子画腰间上的手臂一抽出后,准备绝望的抽身而出时,却在同时间被白子画的一条长臂狠狠地按在了胸前,他第一次澄明透彻的黑眸看着她,温热大手缓缓抚摸着她脸上的血渍,他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但是他却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小骨,别离开我,细吻轻轻落在小骨的脸颊,落在她脸上的鲜血上,不再给她思考的机会,也不再让眼前的幸福流失在自己的眼前,白子画长臂搂着小骨的腰间一个翻身压下,而床帐也在白子画大手一挥下缓缓落了下来。   晚风很细很柔,轻轻地划过了桌面上淡淡的烛光,再飘过那飘逸的床帐,最后带着一室甜蜜和美满穿梭在了这天地之间。两世师徒,两世情劫,两世蹉跎,但是他们的情意却都未曾变过,他执拗为她一切安好,她执拗要他一生挚爱。而今晚的完满也将预示着他们未来的的一个全新而幸福的开始。      ☆、第 85 章      近乎狂乱如火的夜色一过去后,便是恢复了再也平淡不过的晨曦。而此时刚刚转醒的花千骨也是如此,清丽的水眸微微睁开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副惊为天人的俊容时,虽然几乎澄澈的眸子里却还是残留这昨夜的桃红,昨夜发生的一切至今对她来说可以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既是接受又是不敢相信,或者说心里还是残留着一丝顾虑一丝害怕,她不知道昨晚当自己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师父为什么会重新把她扯回来,但是又为什么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眉目依旧停留在白子画的脸上,可是那感觉却是越发虚实交替,她想问他,师父….这一夜过后,当你清醒时,你会后悔吗?可是她却不敢。   一个仙术,所有衣服都整整齐齐地穿戴在了花千骨的身上,站在床榻边,她静静地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白子画后,最终没有选择留下来便踏出了房。   但是花千骨永远不知道,那一夜白子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几乎整夜都没睡,而在她走出去的时候,白子画才缓缓睁开双眼,只是看了那一扇重新关闭的房门,如剑的浓眉这次微微低下,眸底滑过的一丝深邃,几乎让人不可捉摸。   出了花莲村后,花千骨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任由着脚下的云端的意思。缓缓地掠过高山,掠过湖泊,掠过村庄,最终停驻在了长留山的上端。   “长留!”花千骨没有从云端上下来,只是放眼望去长留的三殿,贪婪殿,销魂殿,最后是自己曾经和师父一起生活了多年的绝情殿。这么多年了,她自己从来没有回来过,而师父也似乎是为了自己也从来没有回来过,原本以为这绝情殿里的一草一木,一瓦一砖会像异朽阁那样面目全非,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更加的葱郁和全新,同样的也多了一些人气。   “火夕,你麻溜点,这里还有这里给我一寸寸擦干净。”   “姑奶奶,已经第五遍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而且你跟我打赌也赌输了。”   “火夕,我告诉你千骨和尊上不久之后一定会回来的…..你要我这个孕妇干是吗?好啊,大不了,这一胎我不生了。”   “……..”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幽若啊,幽若很想念师父,师父,你在这里种的东西我都有帮你好好照看着,就像当年的尊上一样,你回来了,就可以看到了。”   “…….”   “………”   声声牵挂,声声呼喊,没有一丝是不让花千骨所感动,留恋的,幽若,青萝,火夕…..谢谢你们。   驾着云雾,花千骨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莞尔一笑,不过下一秒,她似乎想到了要去找一个人。   不知是天意所谓,原本想一路盲找的花千骨在看到一个静僻竹林里的一个竹屋前的那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时,心里不由愣了愣,竹染。   紫衣一落,花千骨站在了竹染的面前,而竹染也似乎很意外花千骨竟能找他找到这里,不过他没有把表情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白子画身边的吗?你找到这里做什么?”   “只是想来看看你。”花千骨顿了顿,眉头有些灰暗,淡淡的应道。   “呵,谢谢。”竹染这次没有故意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花千骨。   “不回长留了吗?”      ☆、第 86 章   “不回长留吗?”   “我已经跟长留没有关系了。”竹染淡淡地看着她,似乎在讲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花千骨不由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目光在看了他一眼后,便越过他的身旁,停驻在竹屋窗缝里,那里面一个身穿浅蓝色的女子静静躺在床榻上安稳睡着的场景,瞬间一丝震惊滑过花千骨的眸底,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没有想太多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去问太多问题,她恢复了平静的眼神看向竹染:“你把琉夏从七杀殿带出来,杀姐姐有没有逼你放弃什么?”   “放不放弃已经不重要了,长留大弟子的身份如何,自身修行又如何,只要她能醒过能够原谅我,那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就像你师父白子画一样。”   花千骨顿了顿,不过终是莞尔一笑,这算是她认识竹染以来听到的一句最为和睦的一句话了。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牺牲这么多,她一定会知道的,她那么爱你,一定会原谅你的。”   “呵!花千骨你总是很看得透别人的感情,但是你却看不透你自己的感情,感情的问题,你不要想得太执着了,也不必想得太透彻,按照你的心走,想怎样就该怎样,我知道这件事情后,你和白子画都需要一些时日去接受。但是花千骨我提醒你一句,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地变换发展着,感情也是如此,当幸福被错过时,谁又会可怜你。所以快回去吧,回到你师父身边,别再任性了。”   竹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转了个身,准备进竹屋的时候,从衣袖里抽出了一个传音螺递在花千骨的手里,说道:“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个是东方彧卿要我转交给您的,也是东方彧卿当时走的时候要跟你所有要说的话都在里面。”   “东方!”握着这个传音螺,花千骨眸底只是一瞬间有些沾湿,心也有一瞬疼痛,这两世,东方虽然骗过她,虽然利用过她,甚至还把她推进着万丈深渊之中,可是她却从来都恨不起东方,她视他为好友,视他为亲人,她知道东方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东方在最后为她做了很多事,可是她终究还是愧对于他。东方这一生没有亏欠自己什么,反而是自己....   轻轻地把手中的传音螺定在半空中,随即停在空中的传音螺旋转了几圈,随后映射出一阵金光和着东方的面容便出现在花千骨的眼前,“东方!”花千骨有些激动,而刚刚溢出来的泪水也瞬间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而金光里的东方彧卿还是一脸非常阳光的笑容,爽朗舒服的声音慢慢响起“骨头,当你打开这个传音螺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你前天说让我带你去听东阁楼的曲子,对不起,东方食言了,不过好骨头,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下次,下次如果我能回来,能再见到骨头,我一定带你去好不好。骨头,你知道吗?这些天能够带你出去玩,带你出去吃东西,能够陪着你,听你说话,看你笑,已经是我东方彧卿此生修来的最大的福分了,这些日子虽然很短,但是我却感到非常的满足。骨头,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些事情,我知道如果不告诉你,那么你以后肯定会疑惑,会纠结,从而就会结下心结,但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骨头,所以当你打开这传音螺时,便是你得知全部的时候。   骨头,其实朔风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他是你的炎水玉,自然知道你的情况,他跟异朽阁交换了条件,要我回来帮你要我帮你恢复记忆,从而了结你和你师父之间的心结。我本是一个魂魄,所以我在我消失之前,我给你服下了还魂丹,并且跟竹染做了一笔交易,我要他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而我给他的代价便是以灵还灵复活琉夏。   骨头当你听到这个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怨恨我期满你,是不是在怪我跟上一世一样自私,认为我是个坏人。但是对不起,请原谅东方真的不能说。骨头,如果你肯原谅了东方了,就笑一笑好不好,那我也安心了。   骨头,我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会一直在天上或者某一处看着你身边,我不喜欢你哭,不喜欢你不开心,更加看不得你不幸福。所以骨头,你一定要和白子画一起幸福地生活,知道吗?为了我,为了自己,还为了你师父,你一定要快乐。”   金光一闪,瞬间消失,可是花千骨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看着那一丝淡淡的青丝飘向远方,花千骨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笑着却是颤抖着声音喊道:东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一定会跟我师父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的,你在那边也要好好地,知道吗?东方!”   当那一丝青丝就这样消失时,花千骨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可是她知道东方已经看到了,已经安心了。   当再次回到花莲村时,天边已经是开始泛着一丝金黄了,而在那山沟里传出的阵阵悦耳的鸟鸣声,那是小鸟归巢的声音。   而花千骨也是真正意义的回来了,她没有去找白子画,而是去了他的房间。师父的房间很大,很宽敞,而且房里的东西都很整齐,而且她还记得这每一间房子都是自己和师父一起打扫整理的。脚步款款,花千骨清亮的明眸一寸一寸地看着房里的一书,一花,一草,而当看到窗台处的那一盆断肠花的时候,花千骨的脚步不由停了停,眸光细细地看着那断肠花的每一片娇艳,饱满的深紫色花瓣,看着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叶片,花千骨的眸水便从恢复记忆到现在第一次柔和了下来,她的视线慢慢从断肠花转移到师父的桌面上,像往常师父的书桌都是很干净整洁的,但是如今的桌面上却突然躺着一个铁盒子。   这是…..花千骨没有犹豫,细长的手指小心地掀开盖子,而刻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幅幅画卷,花千骨的眸光有些怔愣,而指尖滑过那一丝丝画像也越发温柔和深情,那一张张的花千骨,吃饭的自己,睡觉的自己,读书的自己,还有练剑的自己……她从没有看过师父画画的样子,也从未看过师父画过什么,但是她今天却看到了,看到了那清晰绝美柔和的墨迹,看到了那近乎完美融合的线条,更加看到了师父对自己的情意。   指尖一张一张的翻阅,眸底的泪花便越来越多,而直到翻阅到了最后一张时,花千骨便被贴在铁盖盒子底部的那一条泛黄的丝帕给吸引住了。那是她自己的丝帕,也是她第一次爱意流露发泄表达的一处隐蔽的小小地方,没想到它竟会在师父那里,没有想到师父还珍藏了这么多年。   花千骨的眼眸有些酸涩,那丝帕上面的字,至今还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山有木兮木有枝’而当她的食指微微一挑,花千骨却意外发现了字的下面还有一行‘君悦君兮君不知’,那是师父的笔迹。   而就在花千骨怔愣地时候,大门“咯吱”一声慢慢的推来,紧随着便是师父那一声隐隐带着丝丝纷杂情绪的声音“小骨”   “师父”花千骨没有松开手中的丝帕,而是转过身来,在看了一眼此时杵在原地的白子画后,娇小的身躯便朝着他的方向奔过来。   胸前一袭温暖,白子画愣了愣,不过他的大手还是紧紧地环住了小骨的后背,失而复得的感觉一下子充盈到了心头,白子画心下紧绷的弦瞬间消散,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俊美的弧度延至眉心,“小骨,你回来了,是吗?   “额,小骨回来了,师父,对不起,小骨任性了。“花千骨紧紧抱着白子画的腰间,被眼泪沾湿了的小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回来了,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家了。   “……回来就好,师父不怪小骨。”一语融化了白子画的千年冰心,白子画微微低眉看着眼下的包子头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也不由紧了紧。经过了千般蹉跎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小骨,以后别再离开为师了。白子画紧紧地抱着她,原本紧凝的双眸也第一次这么毫无忧虑,毫无痛苦的舒展开来,剑眉微低,他深深地看了小骨一眼,随后环着她腰间的双手微微松开,便来到了她的腰间,随即”哐当“一声传入了花千骨的耳边。   柳眉微低,自己的腰间便多出了一个五行色宫铃,还是原来的那一个,不过那个宫铃不是前几天碎了吗?难道师父…想到这里,花千骨的眼眸里再次留下来一行热泪,不过这次,白子画微微淡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上的泪水后,又重新把她拥在怀里,薄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极致性感,沉着,认真的语音不停的萦绕在她的耳尖,“小骨,这辈子,不可再弄丢了,知道吗?”   “嗯,好,小骨听师父的。不离不弃,一辈子。”   窗外的斜阳很柔很软,而山沟里的鸟鸣声依旧在欢声雀跃着归巢的喜庆,就像此时花莲村里那一对紧紧相拥的璧人一样,一生相依,一世相守,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第 87 章   一个月后的初九当天便是画骨大婚之日。地点是在花莲村而花千骨和白子画邀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不过都是极为亲密之人,笙箫默、幽若,火夕,舞青萝,杀阡陌,最后便是竹染跟琉夏。而成亲的礼节过程也非常简单,当然了这都是花千骨想要的,她不想太复杂,只要简简单单的就够了,而白子画也没有说什么,也就随了她的心愿。   成亲的当晚,几乎大部分人都放开了往常的拘束的性子尽情地吃喝,尽情的聊天,当然了除了身着一身红袍的白子画脸色依然淡然自若的样子。不过人人都了解他这个千年冰山的性子,也就没有什么顾及了,所以到最后有些醉意的笙箫默几乎是什么都敢讲,什么都敢做了。   他单手搭在白子画的肩上,醉意熏熏地笑道:“师兄,我...真为你跟....千骨最后,最后能够走到一起而感到无比的高兴,也为师兄你....你的开窍感到无比的放心了,师弟....师弟我在这里祝贺你跟千骨...能够..永浴爱河,幸福美满,最后啊!我还希望师兄你能跟千骨生一大堆...一大堆孩子..”   白子画闻言,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当他提及孩子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飘过了一丝红晕,不过笙箫默似乎没有说完,而是继续道:“师兄,你要千骨生男孩知道吗?一定要男孩,这样以后师弟我就可以不用做....做掌门了...我笙萧默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天天销魂。”   “…………”白子画看着笙箫默醉的不清的样子,淡淡道:“师弟,你喝多了。”   “喝多?”笙箫默有些可笑,继续搭着白子画的肩上,嚷嚷道:“你师弟我可是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喝多,不过....师兄,我刚刚说的事情...你可...你可别忘了...这是正事...所以你要....认真地对待....不对除了认真还是不行....你还要高..效率...高品质....这样才能最快生个孩子出来,知道吗?”   “……”   而在房中的另一边貌似比这里更加糟糕,幽若和舞青萝和千骨玩得更加的尽兴,也喝了很多酒。而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幽若还在自顾自的嚷嚷着说“师父,我们…我们回绝情殿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教幽若练剑了,幽若想你了,想尊上了….师父….”花千骨见状,眉心一暖,不由笑了笑。   而这时醉的差不多的舞青萝靠在花千骨的肩上,笑道:“千骨啊,你终于成亲了,你知道吗?青萝我真的非常高兴,我终于可以赢了火夕那个臭男人一把了,千骨,你不知道,我最近的运气很背啊!每次都被火夕吃的死死地,可是以前我跟他还没有成亲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千骨….”   “……我怎么记得一直都是你在欺负他.”花千骨看了看她,笑着调侃道。   “才没有呢?千骨,我很温柔的好吗?”舞青萝依旧醉的迷迷糊糊的继续说:“好了,千骨,我不跟你讨论这个,我想跟你讲…讲,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尊上生一个娃娃跟我家的那个小霸王玩耍啊?千骨,要不..要不你生一个女孩吧,这样我家小霸王以后的人生大事也有着落了,更好的是,我竟然能跟尊上…尊上做亲家。那感觉一定很棒。”   一听舞青萝这句话,花千骨有些脸红,便着急地推脱着说:“我才刚成亲。”   “那…那是啥事啊,刚成亲怎么了,我有了第一个的时候,就是在和火夕成亲当晚有的。”舞青萝一提到这个,脸上也不由红了起来宛然这才是真正的小女人,继续说:“千骨,我告诉你,我跟火夕成亲的当晚,他给我讲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的话语,他说很爱我…他还说愿意什么都输给我…呵呵。千骨啊,你说…你说你的师父今晚..今晚会不会说啊!”   夜越来越深了,大家玩的差不多也是时候各回各巢了,只是临走时,杀阡陌有些幽怨有些不舍地看着眼前那一个表情淡淡的白子画,还有扫过靠在他身上醉的不轻的花千骨,说道:“白子画,虽然今天是你们的大婚之日,但是我杀阡陌还是要说一句,如果往后小不点再有什么闪失或者不开心,我杀阡陌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次次饶过你。所以,我最后祝愿你能跟小不点快乐幸福的走到最后。”   “谢谢。”白子画薄唇微勾,而搂着小骨的腰间的力道紧了又紧,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再让这样事情有机会发生,而且他还会跟他的小骨一起好好地长长久久的。   送走了所有人后,白子画这才看向靠在他肩上是醉醺醺的小骨,不由皱眉道:“小骨,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万一明天起来你又头疼那该怎么办?”   “小骨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不会头疼得”花千骨呵呵地笑了笑,不过她扯了扯白子画的红色的衣袖,俏皮道:“师父,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几乎没有给白子画说话的机会,花千骨便使劲的拉着白子画往房间外的露风台走去,而白子画也没有反抗,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便随了她的心愿,揽着她的腰一步一步走进去。   房间里的露风台很大而且视觉方位很好,只要微微一抬头便看到满天繁星了。此时白子画面容带笑,双手轻轻的环着小骨的腰间坐在了露风台的前端,而花千骨则是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天上的闪烁夺目的星星,也笑得格外幸福。她没想过自己成亲的晚上夜空竟会有这么多星星,那样迷离的夜空就像之前还没有恢复记忆时跟师父就这样依偎坐着的每一晚一样,很平和很温馨。又像那迷乱的一夜一样,刻骨铭心。   花千骨眯了眯双眸,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她把玩着白子画的衣袖,诺诺的问道:“师父,这一直以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小骨..小骨都不敢想过能跟师父..能跟师父有这么一个晚上,但是今天小骨竟能等到了这么一个美好的时刻,师父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不是梦境是吗?”   “这是真的,并不是梦境。”白子画轻轻抚摸着小骨的小脸,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回答。   “……那就好。”花千骨酡红的小脸眼睛没有睁开,笑意很深很深,只是下一秒,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柳眉不由蹙了蹙,努了努嘴说道:“可是…可是小骨要问…要问师父几个问题…师父…师父你要如实说出来,或者…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最后一句话其实花千骨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出来的,她虽然知道师父是爱她的,也知道师父的性子,她不愿逼他,但是每个女子在面对爱人时,心里都会有那么一点点期盼,期盼他能够说出他之前从未说过的话语,甜蜜也好,平淡也罢。   “什么问题?”   “就是上一世你为什么不肯承认爱上我,为什么…为什么在你中了情丝绕的时候不肯要我……还有那一晚,你…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 几乎把所有的疑虑所有想说的话,花千骨一口气地全部说了出来,她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紧张地靠在白子画的怀里。   而几乎小骨的话音刚落,白子画脸色也有些微愣,深邃的眼眸看向夜空,沉默了一会,而此时在怀里的花千骨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还有感受到了他身子稍微的僵了僵,她的眼眸顿时暗了下来,朱唇微微勾起,似是遗憾。   时间静静的停驻在那一刻,而正在花千骨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白子画温润柔情才从她的头顶微微响起:   “小骨,对不起,一直都是师父不好,是师父固执,是师父太自以为是才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也害了自己的一世韶华。小骨,上一世也许你不知道在有你陪伴下走过的这么多年,师父已经慢慢习惯了有你的存在,习惯你吵闹的声音,习惯你陪我吃饭,习惯你帮我束发。而正因为是这种习惯,让我在对待你的时候却越发迷茫和彷徨。其实我在发现你对我的情谊后,我试过逃避,我一次一次的让你知难而退,让自己离你离得越来越远,但是殊不知我还是深深的陷了进去,不能自拔。不承认爱你,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我从来不认为这份爱是一种耻辱,反而的是因为这份爱太重要了,太深了。但是在后来我错杀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救你,带你一起隐居甚至不想让你恢复记忆,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爱你爱得太深,所以想要你能够永远地留在我身边,所以在我中情丝绕的时候才不肯去碰你。但是后来还是被你发现了,当你用绝情池水准备泼向自己的手臂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愤怒,甚至恨这样的自己为何要如此执念,我曾说过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可是我又做到了哪一点,我甚至因为自己所见的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爱得太真了也爱得糊涂了。在和你相拥入眠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不看你只是害怕看到你眼中那曾经七杀殿时候的一幕,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在顾虑些什么,但是最终我想跟你在一起时,不是因为药物也不是因为□□,而是真正的在灵魂上,在情感上甚至在肉体上想要永远的拥有你。”   白子画说完后,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正准备低下头把小骨抱回去休息的时候,眉眼一低便撞进了花千骨已经氤氲的眸光中。   “小骨。”白子画不由皱眉,她刚刚的醉态…….   “……”没有在意他怔愣,有些红晕的面容,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要说些什么,她原以为师父不会说的,原以为自己会遗憾,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而自己的心里紧剩的遗憾也随之消散了。此时的花千骨一身红衣,再加上那紧紧盯着白子画的惊艳的眼神,此刻的她正正像足了当年妖神的样子,花千骨原本紧抱着他的腰间的双手顿时松开,转而缓缓勾上了他的脖颈,娇嫩的红唇微微勾了勾,搂着白子画脖颈的小手微微用力,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朱唇便用力的压了上去。   白子画先是愣了愣,不过当唇上一热时,他才反应过来,眉下一低,便可看到小骨的眼角上还悬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他不由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脸,划去了她的泪珠后,白子画浓浓的笑意从嘴角延至眉心,便再次把她紧紧地环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回应着,一路深吻下去。   室内一片春光,而室外的夜空中却热闹无比,一团团的五颜六色的烟花和着那点点流星的渲染绽放了又绽放,似乎永远看不到泯灭停止的一刻般。   一年后   绿泊荡漾,春风和煦。船上,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的花千骨身着一件纯白色的衣裙安安静静的站在船头笑看这一山一水。   而船舱里的篷布一开,也是一身素衣的白子画拿着一件带毛的大袍走了出来。   “天气凉,怎么在这里站这么久?”白子画轻轻把大袍给她披上,柔柔地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师父,你处理完了?”花千骨转过身,双手环着他,笑了笑。   “嗯,师父带你回去休息。”白子画眉心一暖,大手微微抚上小骨凸出的腹部,随即便握住了她的小手。   “好。”   “师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是去花莲村还是回绝情殿?”   “你想去哪里”   “回绝情殿好不好”   “好,师父听你的”   ………….   …………   春风一拂,湖泊上的小船依旧在柔柔地荡漾着,而船里的温声细语也随着宫铃“叮当叮当”的声音洋溢了整片湖泊。   全剧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